美丽又洁净的南宁城,富丽又幽静的城主府。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里却依旧显得有些喧嚣。
一双血眸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醒目。
“和观海一起,护好她!不要妄动。”茅被方没有回头,轻声叮嘱着身后的常东升。
常东升也没有回答,更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安静的照做,他听得到茅被方语气中的坚定。
茅被方的目光从莫笑身上移开,扫过中年官员,又停留在天空中的花满堂身上。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穿官服的这位,应该是翊王朝的礼部官员,而你,不出意外应是某个大家族的子弟。我说的可对?”
花满堂笑笑,“不错,他,礼部侍郎黄昶,来南宁城宣布南宁城成为北海郡首的旨意。而我,姓花!”摇摇折扇,“阁下又是否可以告知花某,阁下究竟是效力于我朝哪一支军队呢?”
花满堂如是一问,自是间接否认莫笑的奸细之说。听得莫笑眉头微皱,却碍于花满堂身份不便分辨。
“无花谷的花家!很好,很好!”也不知茅被方在赞什么,不过这话落入常东升耳中却恍如惊雷,他犹然记得海上那给他咸鱼干的神秘高人,也记得昏迷前那人对他说的话。
来不及细想,又听茅被方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否和这莫家人一路,但是至少这里不再是他莫家的一言堂。有些事,在你面前暴过光,他莫家也没那么容易在遮掩!”
一直紧绷的脸浮现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至于我的身份是我朝的军人,还是敌国的奸细,待会儿便知!”
茅被方说着话,地面开始寸寸龟裂。很快,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龟裂的地面开始大片大片的陷落。
“好贼子,尔敢!”
莫笑暴怒的声音响起,再也顾不上风度,再也无法顾及身份。就要从天空中落下,要以雷霆之势将茅被方击杀当场。
只是一直态度莫名的花满堂又岂会让莫笑如愿!一纸折扇,一袭白衫,如影随形。迫得莫笑不得不停下面对花满堂。
“堂少,请你让开!”莫笑的语气中,怒意已无法压制。
花满堂笑容依旧,折扇却没有收回的意思,“笑少这是干嘛,一座城而已,破就破了,修好也不过片刻的事儿,何必如此动火?莫非这城真如那人说的那般表面华丽内里肮脏?”
莫笑避而不答,只道,“是真是假,我不欲争辩,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城,我辛苦建立的城市,也是我莫家功勋的象征,堂少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扰我,莫不是要与我为敌,与我莫家为敌不成?”
破碎的地面下已隐约可见地底的情形,莫笑在急切之间再也顾不得花满堂的身份,只想这番话能阻扰花满堂片刻,只要片刻。
片刻之后,他以雷霆之势将茅被方等击杀,再由两个中年法师将地面补起,一切将重归就里。相信到时候花满堂也不会冒着两家翻脸的局面,再追究此事。
只是那纸折扇却依旧没如莫笑预料中那般收回,花满堂还在笑,语气却变得幽幽。
“笑少严重了!我自是不会与你莫家为敌,与你为敌也谈不上,但是,那人所说的我很感兴趣,很想看下去,不知笑少又是否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呢?”
莫笑怔住,他万没料到花满堂的态度会强硬如斯,一时之间竟毫无应对之法,论势力,他莫家差了花家一筹,论实力,原想经过这八年的爆发似的增长他们的实力应相差无几,哪曾想差距还是如同鸿沟。
陷落的地面还在陷落,如果不是怕伤及地底生活的人们,茅被方的破坏可能会更快,他尽可能的将石头震碎,确保落下去的碎石不会伤到人们的生命。
不过,即便如此,从陷落的地面上看下去,也依稀能看到城下的面貌,看到几个颤抖着仰望的人影。
震怒的莫笑被阻扰,与茅被方近在咫尺的阴柔少年却不敢动手阻止,他已被茅被方吓破了胆。
天空中,曾准备出手的两个中年法师还没有被阻扰,可是,此刻的他们却不能对茅被方动手,他们的年岁足够久,经历过的事也足够多,所以他更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
如今,花满堂已明确表示要看下去,就算震怒的莫笑抛出了家族的名声也没能阻止,他们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不过,他们的嘴还是悄悄的动了,一丝丝元气连绵的涌向地面,既然无法主动攻击,那么他们加持一下地面的硬度,总不会惹恼了花满堂了吧!
花满堂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了看他们,果然还是没有出言阻止。也许他觉得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也许他看穿了茅被方的实力,即使地面被加固也无法阻扰他的破坏。
本来就显得略慢的破坏,在两个中年法师的加固下更慢了。茅被方的目光投向了他们,一脸蔑然。
“无论在哪里,‘破坏要比建设来得容易’这句话都是恒古不变的真理!我虽然不知道当初你们建城时用了多少时间多少宝物。但是要打破这里,其实真的只要一瞬!”
言毕之时,茅被方气息爆涨,比刚才汹涌百倍的气息瞬间爆发,原本慢慢破碎的地面顷刻间化作灰飞。两个中年法师吐着血从天空中掉落。
茅被方一直慢慢的破碎地面,看似是因实力不济不能兼顾保护和破坏的速度,实则是在引两个中年法师出手阻扰,无论他们是攻击,还是修复地面,茅被方都会顺着他们流下的元气将他们震伤。
大地出现了一个圆洞,一丝丝恶臭从地底传出,地底的人们寻着光亮来到这里,向上仰望。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些年他们又多么渴望光亮!
“看看吧,看看这些骨瘦如柴的人们,看看地下这个肮脏的地方!这才是南宁城,这才是真正的南宁城,这个所谓的城主将所有不服他的,贫穷的人们打入了地下。只留下一群迎合他,愿意给他当狗的人,在地上********,粉饰美好!”
茅被方的手指又指向站在地表的人群,“看看吧,这群人到现在还挂着笑容,这是笑的时候吗?这是真正的笑容吗?他们只是习惯,习惯了为这个所谓的美好地方保持着虚假的笑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