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到了。”萧风停住马车。
沈千陌在里面睡着了,要不是萧风叫了一声,她还真的起不来了。
这毒还真有点严重的样子,得想办法解了……这样想着,沈千陌打着哈哈跳下马车,看着眼前的丞相府,感觉自己来错地方了。丞相府张灯结彩的,显示出喜气洋洋,她才离开几天啊,怎么丞相府就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了?
“明天是丞相大寿。”萧风似乎看出沈千陌脸上的纠结,好意提醒。
“哦,你还没走啊?”
“我家主子说,沈小姐要是要用马车,就叫一声萧风,萧风就到了。”萧风冷着脸,双手作揖,“告辞了。”
“驾!”萧风就走了。
沈千陌抬起脚走进相府,两个家丁正抬着酒坛往里走,一个侍女从另一个方向出来,看见沈千陌后,先是一愣,随即转身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大小姐!”
“大小姐!”
“大小姐!”
每一个经过沈千陌身边的人都畏畏缩缩地问候,刚才抬酒的人本来抬着的时候看上去有气无力的,但当他们远远地看见沈千陌从那边走过来,他们立刻大力士似的抬起酒坛就跑。
“奇了怪了?”沈千陌正纳闷呢,耳边就传来一声愤恨的尖锐声。
“沈千陌!”沈千宥的声音有恐惧,有不满,有憎恨,有愤怒,有隐忍。沈千宥站在柳树下,一边的荷花池中物长得正旺盛,不得不说沈千宥长着一张魅惑人心的脸蛋,可惜了,扭曲的神情把她的脸蛋毁了,有荷花衬托着,就更为难看了。
“莫名其妙。”沈千陌不想理睬,但是要走回花苑又必须经过她面前的那条路,正犹豫着,管家一路小跑跑过来,低头哈腰地样子。
“大小姐,老爷请大小姐过去一趟。”
“他可有说是何事?”
“回大小姐的话,没有。”
沈千陌抬头,看见了远处看着她的沈千染,那个温婉的少女,她的神情也有些怪异,清澈的双眼有不解,有迷惑,有担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百思不得其解的沈千陌跟着管家一路向西,到了沈琛的书房。
沈琛的书房不大,书架放在背后贴着墙边,两侧是供来客坐的椅子,一张书桌台,上面的文房四宝摆放整齐,在书桌边,放着一个专门装画卷的架子。沈千陌进去时,沈琛在作画,他的神情严肃,沈千陌也是头一回仔细地端详他的父亲,似乎才经过那么几日,就沧桑了不少。
“丞相所为何事?”shen
沈琛才停下笔,用一层丝绸盖住了他的画,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沈千陌。
“雅芳(王氏)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娘亲和她曾经是最好的主仆,你娘亲也很信任她,只是久而久之,我的冷漠让她变得心狠手辣。上次她的那些事我很早就知道,我也知道千宥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没有重罚雅芳,我也没有打算告诉千宥她的身世,因为……”沈琛喝了点酒,顿了顿,看着沈千陌道,“她是唯一一个留下的和你娘有关的人,我不能亲手毁了,至于千宥,她是无辜的,所以雅芳的事就算了,至于千宥,就不要为难她了。”
沈千陌挑了挑眉,丞相这是做什么?走感情路线吗?所有的人都变得莫名其妙的。
“丞相怎么突然说起我的娘来了?”本尊的娘亲早在她有记忆前就去世了,也不知道她的坟墓在哪里,沈琛怎么样也都不肯说。
“只是有些怀念罢了……”沈琛坐在椅子上,摆摆手,“你回去吧,我累了。”
“哦?”沈千陌还是不懂,带着深深的迷惑回去花苑,柳树下的沈千宥已经不在了,一路上的侍女家丁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极为恭敬。
“姐姐!”在花苑外徘徊许久的沈千染看见沈千陌后,立刻上前,担心地问,“姐姐没事吧,爹爹可有为难你?”
听沈千染这么一说,沈千陌就更为好奇了。
“哦?他为什么要为难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千染,为什么整个相府都变得这么莫名其妙的,就连你也一样。”
“你还不知道吗?看来不是你做的。”
“好吧,”沈千陌拉着沈千染进了花苑,“你说,我听。”
……
吃着糕点的沈千陌放回了只咬了一半的桂花糕,神情凝重。原来就在她受伤的那天晚上,王氏被人砍去双手双脚,做成了人磇装进了花瓶里面。
因为沈千陌那晚的前日曾经和王氏发生过争执1,所以府里有人传言,是大小姐做的事,三人成虎,几天下来就成就了现在的局势,自然而然的,所有那些觉得自己以前做过对不起大小姐的人看见她就腿软。
“那你怎么不怕我?”沈千陌唯一感到幸运的就是沈千染不是王氏的女儿,否则她就该记恨她了。
“怕倒是不怕,只是为你感到担忧,况且,”沈千染脸颊微微泛红,“十三爷说过的,姐姐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哦——”沈千陌特意拉长声音,笑了笑,“原来不是因为我是你姐姐,是因为情郎啊,我真是心酸呐!”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瞧你,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严肃庄重的气氛就这样融化掉了,正值六月,花苑里的花草长得正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