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漫无目的地在楼中转着，却被突然传来的声音给惊醒过来。
“见过大人！”
回过神来的袁方看着眼前的两人，才发现是跟着韩武的两个捕快。
不知不觉间，袁方已经出了茶楼大门。
“闫捕头他们都走了吗？”
“回禀大人，闫捕头他们已经走了盏茶时间了。”
“恩，好，你去召集人，我们回金府。”
“是，大人。”一个捕快应了一声，便快步下去召集人了。
袁方从愣神的状态恢复过来，那捕快已经将周围守卫的人都召集回来了。
袁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挥挥手，带着人便往衙门走去。
到了衙门，袁方到了大堂找了张椅子便坐了下去，好不容易获得一点突破，连日以来的紧张得到了一定的缓解，却让袁方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
袁方摇了摇头，虽然他的头发没有显现一丝灰白，身板依然挺拔，肌肉已经强健，但袁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是一个老人了，注定无法如年轻时一般，为了一个案子可以忍受一个月的枯燥生活，不眠不休。
衙门中自然没有丫鬟小厮，袁方坐下不久，一个捕快便端着一杯茶送了上来。
袁方喝了一口，才发现再好的茶叶到了这帮粗人手中都是糟践，勉强喝了两口，压住了口渴，袁方缓过神来。
问了问门外的捕快，袁方片刻便走到了后院的刑房，还没到门口，一阵刺耳的鞭打声便传入耳朵。
袁方皱了皱眉，虽然知道刑讯司手段多样，进了刑讯司的人绝对没有不张口的，但听到不绝于耳的鞭打声，袁方还是不禁摇了摇头，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门口守卫的两个捕快帮袁方推开了大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幸好一个捕快递上来一块湿巾，袁方围上之后，算是暂时挡住了那刺鼻的鲜血和难以言明的混合气味。
“见过大人！”周云正和申通一起走了过来。
“你们辛苦了，有没有什么进展？”袁方忍着刺鼻的味道，依旧慢条斯理地问道，倒让周云正等丝毫没有察觉到之前的脆弱。
“回禀大人，有了周捕头他们帮忙，审理起来倒快，但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什么大的消息，有的基本上都是我们已经知道的。”申通满脸都是惭愧，从金府的人被收押起来，从第二天便是由他来接手看管，一方面大家之前都在洛阳，经常打交道，加之袁方没有下令讯问，申通便也让手下宽待金府的人。
等到袁方下令讯问，申通才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只得放下往日的情分，让手下严刑拷打，但总是留了一线，没有让他们往死里问，但周云正来了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刑讯司出身，和金大档等人可谈不上情分二字，一切都往死里干。
但周云正审了半天，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让申通倒是送了一口气，否则不正说明自己的无能么。
申通两句话便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差不多了，周云正心头不爽，但没有什么收获，倒让周云正硬气不起来，只得接口道：“禀大人，洛阳当大半的人都已经过刑了，但基本上都是些丫鬟小厮，没有什么收获也是正常的，请大人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相信这里面绝对会有收获的。”
“可是大人，现在还没过刑的，就是洛阳当的几个大档头和手下执事了，大多已经年过半百，卑职担心如果过刑的话，怕会出人命啊。”申通则不无担心地说道。
袁方深深地看了申通一眼，申通不敢看袁方的眼睛，连忙低下头，“申捕头，记住你是朝廷的人。”
“是，卑职记住了。”申通打了个寒颤，连忙回道。
周云正轻蔑地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申通，道：“大人，我们在刑讯司，什么样的人没有审过？您把他们交给我，明日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好，此地就交给你了，明日亥时，我等你消息。”袁方却无心理会手下的内斗，此刻大家更像是临时的联盟，谁要是认真，谁就输了。
袁方转过身走到门口，却见申通还在那里跪着，轻咳一声，道：“申捕头，你跟我来。”
申通听到袁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暗自责骂自己不知轻重，此刻还替金府的人求情，连忙道：“是大人，卑职这就来。”说完赶紧爬起身来，快步走到袁方身边，跟着袁方出了刑房的门。
袁方取下湿巾交给门口的捕快，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申通自知刚才得罪了袁方，袁方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袁方身后。
袁方到了大堂，接过一个捕快递上的湿毛巾，简单擦了擦脸和手，才看了看跪在堂下的申通，冷声道：“申捕头，你今天让我很失望。”
“大人，卑职知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卑职以后一定遵从大人命令行事。”申通自然知道袁方失望的原因和可能的结果，忙不断叩首道。
“我不会给所有人机会，也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但申捕头，我今日破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记住，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袁方高居上位，平日虽然一向儒雅闲适，但此刻却峥嵘毕现，让申通心惊不已。
“卑职知道了。”申通不禁觉得陆坤的位置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嗯，起来吧，去找韩武，让他安排一下，周捕头那边消息一出来，我们便出发，去郑州。”
“卑职遵命。”说完便起身，转身往外走去。
“等等，你还是别去郑州了，带两个信得过的人，给我盯着赵琦。”
“大人，赵大人……”申通还准备说什么，但抬头便见袁方面色不善，连忙道：“卑职遵命，我会办好的。”
“恩，去吧。”
“是。”申通再无心力反抗袁方，只得听命，而只要他开始盯赵琦的稍，如果袁方失败，那么他在洛阳将再无立足之地，但如果成功的话，那他也就可以顺利进入六扇门，从此翻身。
但此刻，申通却再无选择，他已经在洛阳总捕的位置上待了多年，却毫无上调的迹象，就在他快绝望的时候却遇到了袁方，而从袁方来了洛阳，他便一直跟着袁方，说不定赵琦早就盯上他了，申通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是生是死，就在此一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