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旗挺起长棍,往上抵挡。他的反应并不弱,地上掠动的黑影彻底暴露了那位偷袭者。
那是柄圈着几个3个铜环的大长刀。刀刃劈在长棍上,巨大的力量使之瞬间断裂。
艾琪惊了!在那瞬间,他下意识将身子前倾,要跳开。刀能劈开木棍,也就说明还能顺势将他脊椎劈开。
艾旗的反应很快了,但敌方的刀更快。他跳出去的同时,刀刃已将他的后背撕开。鲜血汩汩涌出,染透他的白衣。
“王八蛋王八蛋,玩背后偷袭啊!”艾旗像只无头苍蝇般跳动起来。那刀又来了,背着阳光,艾琪看不清敌方的脸。只觉得他有异常魁梧的身材。
刀对着他脑袋劈下来,艾琪双掌前挡,两掌心抵住刀刃。这时,刀离他的眉心仅有一公分。艾旗眼盯着他发毛,这是个长着络腮胡子裸着上身的壮硕男子。身材异常高大,目测两米以上。比起来艾旗就像颗长在榕树边的青竹。
他眼神凶恶。艾旗心想揍几个人,又没欠你钱,用得着下这狠手吗。边想着,刀刃上力量急剧加重。这感觉就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座千仞高山。艾旗的衣服呲啦碎为布条,后背的小伤口如火山般瞬间崩裂,隐隐间还有白骨闪现出。屁股下的土地竟龟裂出拇指大小的细缝。
艾旗噗嗤一口鲜血吐出。络腮胡子的眼球不知何时化为白色。一阶影猎人,他用了能灵!
瞳恩怒了。她拔起修长高挑的大腿踹在刀刃上。又接连几脚侧空踢出。随是细腿却藏着强大的爆发力量,络腮胡子竟被踹的连连后退。瞳恩的飞腿连击衔接的非常完美,专往他腿部下盘攻击,也不恋战,甩出一脚便调换个位置,每个细节都把握的恰到好处。用速度去克制这大家伙一身蛮力。
他先拉开距离。
好在这个大家伙还有颗装事的脑袋。近身被压制,那就干脆先不纠缠。他快速后撤几步,趁着机会夏莎背着布包上前,将已经神志昏迷的艾旗半扶起来,开始替到检查伤势。
艾旗眼翻白眼,口吐血沫。夏莎检查完后惊道:“天呐,他全身经络、器官竟然全碎了!就像……被座大山压过!”
“你!”瞳恩死盯着络腮男,眼泛腥光。这次她是真怒了。“他要是死了,我会将你化为泥尘洒在他的坟头。”
络腮男怔住了,他竟然没有丝毫要反驳的意思。就向一个信誉极棒能力极强的朋友在你身边推销,你无法拒绝一样。
也不废话。夏莎盘腿坐起,口念灵决,双手向上一托,红光涌现,她的双眼变得深绿。
一朵半人大的海棠花闪现而出。它有着十二片床被般绵软、干净的红叶。它无风自动,每片红叶都游动着指向天际,散着金粉,飘着淡淡花香。
围观的群众们怔在幻想的神游中。
夏莎十指内扣,不断变化手势、指法。一片海棠花叶从半空中徐徐落下,缓缓盖在艾旗身上。
艾旗全身升起红光。花落。做完这一切,夏莎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
瞳恩与络腮男又缠在了一起,这次瞳恩明显处于逆风。他那柄大刀实在太难处理了,刀刃隐隐的,有几坐高山的压力,一触便有种要窒息的痛感。这就是他的能灵?高压,排行榜32号。能在段时间内在物体上施加相当于千斤的压力。
刀横劈过来。瞳恩被逼到死角无法躲避,这一刀要是砍中,怕是要被拦腰折断吧。
“唰!”一道黑影从人群中飞速掠出,啪的一下拍在刀刃上。刀很重,飞来的黑影更为有力,刀刃被拍的微微偏转,又一黑影飞出,这次准确无误的拍在络腮男的大脸上。
“哇擦,好大一只鞋!”有人喊。
没错,就是只老大布鞋横粘放在络腮大汉的脸上。先前那只打偏刀刃的黑影,是另一只鞋……
络腮汉五官抽搐,鞋掉落了下去,两行咸咸的鼻血流到嘴唇。
“谁!干!的!”络腮汉瞠目大喊,他怒了。周围群众都微微后缩,生怕这股大火伤及到自己。
瞳恩拨动着狭目望向人群。人群中让开一条道路,禹宁、阿辉以及一脸兴奋的克林格走了出来。其中,禹宁面色冷淡,老远便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肃杀之气。克林格一路躬身做着贵族礼仪,像是某个亲王继承人视察民情一般。而阿辉,他光着脚……
“我在问一遍,谁的鞋!”络腮汉并没有发现禹宁几人的出现。阿辉微举右手,小说声说:“我,我的……”
络腮汉猛的回过头来盯住这奇形怪状的三人。
“你丢的?!”
阿辉摇头。自然是克林格扔的。禹宁不会扔鞋,他一般都扔刀什么的。阿辉,也得要他有那个力气……
禹宁撇到了坐在边上虚弱之至的夏莎与艾旗。夏莎全身沾满了艾旗的鲜血,看上去颇为狼狈。克林格顾首回望着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终于,他在不远处的一个茶楼上找到了答案,那个被偷了钱袋的小胖子一脸悠闲的在饮茶。
而阿辉,他则一直想着如何把鞋偷回来……毕竟,光着脚又冷又痛呀!
“你过来,把鞋拿走。”他对阿辉招招手。相比起来,塌着肩膀,躲在后面的阿辉看上去是这三人中比较好捶的一个。阿辉刚动,禹宁便跨步迈了出去。
在场每个人都感受到他内心燃烧的怒火。这个男人的内心藏着座火山,只一丝火星掉入,便会掀起朝天火水,炸毁别人,烧伤自己。
他提刀迎上挥砍,手腕青筋迸出。禹宁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转身、挥砍、转身、挥砍。一击接一击,一击强过一击。到达最后第八次连砍时,络腮汉被彻底击退。刀柄离手。
禹宁从第一刀就已经压制住他。他最擅长力量,但禹宁的力量比他更强。第一刀落下,络腮汉自信扬刀回击。一击过后,他的虎口被震的生疼,他还处于震惊中,又一刀接踵而至,到达最后,那柄唐刀加上那对黄金般冷漠淡然的眸子给予了他心理肉体上的最后一击。
禹宁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络腮汉还处于震惊中,他还是没法相信,怎么会有人挥击时的臂力能抗衡一个开启能灵?高压的壮汉。而在他思考间,禹宁的夜炎对着络腮汉的脑袋砍下。他淡漠的神情像是修罗降世,执罚是他的天职,没有什么能令他动情。
一只狼牙棒将夜炎的劲力嫁接到自己身上。禹宁飞快的和他纠缠在一起。
“老大!你终于来了。”络腮汉一脸欣喜,赶紧爬起身来,钻到另一个裸着上身的壮汉身后。
壮汉瞪着大眼,说:“哥们,影猎人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打架留一线。你那样似乎太手狠了点吧。”而有了老大保驾护航,那络腮汉的底气瞬间又回来了,扬了扬胸脯肉,身体前移。要不是壮汉伸手拦住了他,说不定现在又跟禹宁干起来了。
“兄弟,我叫格雷。弟兄们赏脸叫我声雷哥,也许我们之间有着些误会,我请客,茶楼上聚聚?”
禹宁扬扬手中的黑柄唐刀,如金子般璀璨的黄金瞳傲视着他们。也不废话,瞬步爆出,骤然加速,迎着格雷砍去。
对!就是这么爆脾气。能用暴力解决的事情,禹宁绝不屑于用语言去和谈。有误会是吧,那好,用你的命,来填补我们之间的误会!
格雷大手将络腮汉往后一推,反手挥着狼牙棒迎了上去。刀与棍相碰,擦出焰火。二人靠近,手脚同击,互拆几招。禹宁左脚前移,身体忽闪,用肩去撞击对手。暗劲横生,格雷虽然体型大,但重心却恰巧集中在禹宁撞击的那一点上。脚底一滑,后退几步。脚震土地,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禹宁提着刀,一个虎跳跃向络腮汉。对,他的目标就是络腮汉。他必须死!
络腮汉挥击回挡,能灵高压开启。面对千斤压力,禹宁任然从容不迫。那对傲然凌视天下的黄金瞳仿佛在宣布,你的罪恶将由我审判。
这是场纯力量的对抗,而禹宁,还没释放能灵。
瞳恩将夏莎与艾旗扶了起来。夏莎拽住瞳恩衣角,说:“瞳…瞳瞳。把小冰块叫回来,他…他还有伤。”说着,她双目微闭昏去。释放能灵后的她实在太虚弱了。
瞳恩看着她面如白纸,微微一笑:“傻妞,你就一辈子傻去吧。”说着她将夏莎与艾旗扶站起来,对着阿辉与克林格吼道:“喂,那边看戏的两个。有空能过来搭把手?”
禹宁与络腮汉的战斗还在继续。他的刀锋直逼络腮汉面门,而络腮汉也爆步后退。他甚至不敢反手提刀来挡,因为仅需一瞬走神,他便会如西瓜一样被禹宁迎面斩开。
格雷几个跳步上前,狼牙棒狠砸向禹宁背脊。
禹宁反手负刀,锋利的根刺砸在刀刃上。虽然挡去了实质伤害,但狼牙棒上携带的无尽压力却没被削减多少。在加之之前的内伤,禹宁支撑不住,脚底踉跄,单膝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原来受了内伤。那怎么还能这么嚣张?”格雷这个战斗老手一眼就看穿了禹宁的状态。
禹宁剧烈咳嗽,黄金瞳略稍黯淡。他在等一个机会。他是受了伤,但不代表他软了。他会用本事戳穿任何想上来踩上一脚的人的心脏。
络腮汉没沉住气提着刀冲上来了。格雷大令喝止也没用。你能阻止一个猎人补上对猎物的最后一击的冲动与执恋吗?但很可惜,他对上的,是一个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血腥杀坯呀!他不会怕死,他会怕你死的不够凄惨!
禹宁直步上前!刀砍进他的肩膀,鲜血汩汩。络腮汉却没能流露出杀死猎物的愉快心情。
络腮汉顿了顿,倒下了。他****着上身的胸膛整柄没入了一柄银色折刀。这是禹宁藏在手腕中的武器,在络腮汉的大刀落下时,他将它送进了他的心脏。
“混…混蛋。”格雷暴跳如雷,死的可是他手下第一猛将啊。他正准备挥舞着狼牙棒直扑那倒霉小子的西瓜脑袋,一列军队迈着整齐的队伍闯进人群。
领头的小军官顾首看看周围的场景,到处躺着伤员,鲜血横流,不禁满头黑线。
“来人,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妈的活的不耐烦了,敢在西北城闹事!”
几个队员将格雷、禹宁一伙人都带了回去。克林格几人闪进人群中,躲过一劫。
“怎么办?”阿辉扭头问克林格。他看到禹宁那张虚弱无力的脸。
克林格嘴角还是挂着那抹微微上扬的笑容,说:“能怎么办?回酒馆换件好看点的衣服先。禹宁那小子把我拖出来那会儿我正在睡觉呢。哦,回头帮我找找我的睡帽,跑的时候也不知落哪了。”
阿辉很想一拖鞋拍死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他的睡帽和漂亮衣服!夏莎昏迷,禹宁在飙血随时会毙命嘞。我们难道不应该好好想想该如何劫狱什么的吗?毕竟是被军方逮走的呀。
阿辉内心无力吐槽,克林格早已架着夏莎几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