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可如何是好?”荣清灵围着桌子来回踱着步,看着南宫明哲悠然自得的拨弄着烛火,气更是不打一处
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气定神闲。”
“那不然该如何?”南宫明哲漫不经心。
“不如我们逃跑吧。”
“血誓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你能逃到何处?”南宫明哲轻哼。
“那怎么办?在这坐着等死吗?”荣清灵的心跌落深谷,幽幽叹了口气,“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我不知如何得罪了这帮人,南宫明哲,你先走吧,别在连累了你了。”
南宫明哲看着愁云满面的荣清灵,心中暗笑,他本来就只是吓吓她而已,看她惊惶的样子,不过这丫头心眼倒是不坏,性命攸关居然叫他先行离去。
“好了,你就安心呆在这里吧,我去对付他们。”南宫明哲甩了甩头,起身道。
“你去?你怎么对付他们,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荣清灵急道,一把抓住他即将转身的衣袖。
“哼,区区两个血誓小喽啰,本公子还没放在眼里。”南宫明哲冷哼,眼中一闪而过凌厉的暗芒,继而叮嘱着荣清灵,“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荣清灵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见他步履轻盈的开门,关门,又听到对面的房间开门关门声,心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惴惴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不多时,只听得对面房门“吱呀”一响,荣清灵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立即趴在门边上,耳朵紧紧贴着房门,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忽然一阵噼里啪啦桌椅到底的声音,紧接着“呀”一声惊诧的女中音,伴随着窗户哐当作响,而后便一切归于平静,荣清灵察觉不对劲,刚想开门去看看,又想起南宫明哲临走的嘱咐,悻悻的收回抬到半空的手,又在房中来回走着,却始终放心不下,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可别因着她的缘故再让南宫明哲受伤,甚至丢了性命,那她就是活着也将永远活在愧疚当中了,算了,不管了,荣清灵跺了跺脚,先出去看看再说,心中想着,刚想拉开房门,手还未触及门栓,门却应声而开,入眼的便是南宫明哲那志得意满的笑脸和戏谑的声音,“哟,等不及要迎接我吗?”
荣清灵可没有心情跟他斗嘴,见他平安无事,一颗悬着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探头朝他身后张望了下,只见对面房门紧闭,看不出什么两样,疑惑的看着南宫明哲,“人呢?”
“跑了。”南宫明哲撩起衣摆,坐在桌旁,将先前倒着的一本茶一饮而尽,“啧啧,这小地方,连口茶都喝的不舒坦。”
“你...你没事儿吧?”荣清灵随手关上房门,上下大量着他。
“你说呢?”南宫明哲嘴角噙着笑意,挑了挑眉。
“行啊你。”荣清灵拍了下他的肩膀,深深呼出一口气,“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果然人不可貌相。”
“喂,荣小姐,人不可貌相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长得很差劲吗?”南宫明哲语带不爽的捎了捎前额的头发。
“当然不是,咱们南宫公子玉树临风,相貌堂堂,气度非凡,义薄云天自然无人能比。”荣清灵殷勤道。
“虽然你口不对心,但看着你肯说实话的份上,本公子不跟你计较了。”南宫明哲昂起头,挥了挥手大度的说道,荣清灵耸肩,心里一阵恶寒,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对了,你有没有想到是谁下的手?”南宫明哲正色道。
“啊?”荣清灵坐在一旁沉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就除夕那日...”说着,荣清灵将那日惠妃如何想给宸妃一个教训,却被她误打误撞拦了下来,从头到尾给南宫明哲说了一遍,讲完便觉口渴,一边端着茶杯,一边看着南宫明哲的反应。
“这只是后宫嫔妃争宠的小把戏,与你没有太大干系啊,”南宫明哲敛眸思忖道,“就算的惠妃对你怀恨在心,也绝不可能找到杀手组织来做掉你,那样未免太落人口实了,毕竟荣将军的势力在朝野之上也是不容小觑的,何况你离京连一日都未到,这惠妃身在后宫怎会这样快知道你的行踪?不会是她。”南宫明哲摇了摇头,又转向荣清灵,“你有没有跟谁提多你要去益州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有贼人追了上来?”
“没有啊,连我身边的小丫头都不知道我的去向,我去益州也是临时起意,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荣清灵摇头,“诶?”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南宫明哲见她眼中一亮,追问道。
“呃,没有,我没跟任何说说过啊。”荣清灵肯定道,她依稀记得在二仙庙的时候问过萧雨恬百里蓉的家乡是不是益州,这个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她根本不认为萧雨恬会对她怎样。
“这下问题难办了,”南宫明哲手托着脸颊,试探的问道,“敌在暗,我在明,怎样?你还要去益州吗?不然我们打道回府?”
“我才不呢,”荣清灵想都没想,一口否决,“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这么躲回去,岂不是太没志气了。”
“好,有骨气,”南宫明哲竖了竖大拇指,这小丫头,还真有股倔劲儿,反正横竖有他在,只要那血誓门主夜冥不出手,其他人,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定能护她全身而退,“不过,他们好像知道了我们的路线了。如此明日我们便改道南下吧。”
“啊?那岂不是要一直坐马车了。”荣清灵苦着一张小脸,看着南宫明哲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认命的点了点头,“好吧,反正去曹州也要坐马车,南下骥州也要坐马车,都一样。”
“那就早些休息吧。”南宫明哲轻笑。
“噢。”荣清灵无精打采的应着,起身欲打开房门。
“你要去哪?”南宫明哲皱眉。
“回房睡觉吖。”荣清灵不解。
“呃..”南宫明哲无语,不知他是真傻还是装傻,经过刚才的打斗,她的房间早已狼藉一片了,“那个,今夜难保安宁,为了安全起见,你还在留在这里睡吧。”
“什么?睡在这里?这怎么可以。”荣清灵惊呼,瞪着屋里仅有的一张小床,嘴角抽了抽。
“你喊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啊。”南宫明哲不耐烦的挖了挖耳朵,“我还怕你对我图谋不轨呢。”
“咳咳,孤男寡女恐怕不妥吧。”荣清灵皱眉踟蹰着。
“你要是不怕死,尽管回去好了,我可警告你,他们可还没走远呢。”南宫明哲翻了翻白眼,这丫头,平时做事干净利落,怎么这会儿倒是拘谨起来了,冥顽不灵,南宫明哲心中暗叹。
“算了,我还是挺舍不得我这条小命的。”荣清灵摸了摸自己的脸,抱着手臂坐在桌子旁边道,“你去休息吧,我在这坐一宿就行。”
“我南宫明哲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女人给我守夜?”南宫明哲恼道,“荣清灵,你怎么这么磨叽,平时不都是张牙舞爪的吗?”
荣清灵听他如此说,满心的感激之情顿时化作乌有,“嚯”的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朝里面走去。
雍都东宫内
龙承天双眉紧蹙,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茶杯,指节泛白,似乎要将茶杯捏碎一般,紧盯着眼前的护卫曹戈。冷声道,“怎么样,还没有灵儿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曹戈无奈,荣清灵离家已经两日了,虽然荣家消息封锁的好,但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龙承天的耳目?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只知道她是从中兴门出去的,曾在离上清县不远的一个小茶棚出现过,便再也没了踪迹。
“你多派几个人,去上清县周围的几个县城中的茶馆和客栈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灵儿和南宫明哲的消息。”龙承天思忖道。
“殿下怀疑与荣小姐同行之人是南宫明哲吗?”
“嗯,他二人同时离京,根据那马贩子形容的相貌身形应该是他无误。”龙承天肯定道。
“既如此,殿下可宽心,那南宫明哲这几年游历各地,遍访名师习得一身好武艺,定然能护荣小姐周全。”
“希望如此,这几日血誓可有什么动静?”龙承天问道。
“日前,血誓派出部分弟子一路向东,不知在搜查些什么,属下怀疑此事与荣小姐有关,已派人密切注意,相信不久就会传来消息。”
“嗯,你先下去吧,一有消息,立刻来报。”龙承天抬手挥退曹戈,唇角浮起温柔的笑意,眸子也变得幽深起来,灵儿啊灵儿,你这般逃离京城,是怕父皇一道圣旨招你入宫吗?你也太小看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了,你可知道,只要你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勉强你的。无论你是何身份,只要你愿意,我都会给你名正言顺的身份。
“太子殿下,”曹戈去而复返匆匆而来。
“可是有了消息?”
“是,刚才底下人来报,在长清县一家客栈内询问出了荣小姐的踪迹,她确实与南宫公子在一起,甚至,”曹戈皱眉,“他们还与血誓的人交过手了。”
“什么?血誓真的冲他们而来?”龙承天惊道,他有些想不通,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一个不常住京城的公子哥儿,几时招惹了这样棘手的敌人。
“据那客栈老板说,那伙人只查问荣小姐的相貌身形,只字未提南宫公子,所以被打的措手不及,落荒而逃了。”
“还好灵儿没事。”龙承天握了握汗湿的拳头,“希望南宫明哲那小子靠得住,这么说来,那伙人是冲灵儿去了?”好快的动作,龙承天皱眉,若真有人对灵儿不利,必定是相熟之人,否则连他都是次日才知晓她已离京,当天晚上她便遇袭了?会是谁呢?看来此人对灵儿的行踪了如指掌。
“那血誓现在有什么动向吗?”龙承天问道。
“禀殿下,那帮人一路向东搜寻,似乎一无所获。”
龙承天不解,灵儿为何向东而去?有什么目的?
“曹戈,你亲自跑一趟,从长清县向南去寻,一有发现立即飞鸽传书向我汇报。”龙承天吩咐一声。曹戈领命而去。
“看你这只小狐狸还能跑到哪儿去。”龙承天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