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人还在安眠,而这一点光亮注定会点亮这片夜空。
少顷,火势愈加凶猛,悠悠天地间,空旷的军营四面通风。
宁凡眼见火势蔓延起来,便悄悄的沿着来时的路将四周的营帐点燃。
一点,一点的火焰,如夜空下的萤火虫,娇艳而绚丽的绽放着。
“着火啦,着火啦!”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呐喊,而后群声鼎沸。
“大家快醒醒,敌袭,敌袭!”
巡逻队打着巡逻时用的锣鼓。
夜空下,这片空空的大地上,跳动的火焰,不断的敲鼓鸣锣之声,真是好不热闹。
“你们是怎么搞的?”
火势较小的空地上出来一阵训斥。
“你们应该知道,到了明天敌军就必败无疑,所以我早就命令今晚严加看守。”
发出训斥的人面红耳赤,可能是被火焰烤得有些热,也可能是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来人,杨云峰、崔立看守不力,斩首示众。”
发出训斥的将领今晚本无比畅快,想到明日过后,班师回朝,加官进爵后,自己再也不用外出征战。
可是今晚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当真是无比恼怒。
“可是将军,他们俩都是一队统帅,这个时候,这样的处罚是不是……”
想必发出训斥的人应是部队的最高统帅,而他左手边的人应该是他的得力助将。
“军令如山!”
将军压抑着愤怒,低沉的向左手边想要为巡逻队求情的人咆哮道。
“是!”
左手边的将士不再多语。
“来人,将他们两人斩了。”
将军继续道。
远处几位正在阻止火势继续蔓延的士兵眼看这边情势不对,放下手中沙石水桶便向将军这边走来。
“将军请饶命,杨统领和崔统领并没有让我们放松警惕。”
其中一位士兵大喊到,想来是巡逻队的一员。
“内外巡逻队,数十人看守,竟让敌人潜入我军营帐,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只惩罚你们的统领,你们就没事了?”
将军怒发冲冠!
“不用求情,都去救火,如果今晚火势没有得到控制,你们两支巡逻队的副统领也提头来见。”
说罢,将军便看向将被处置的两队统领,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辩解。
“你们两人可有不服?”
将军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没有,只盼将军看在我们为朝廷鞠躬尽瘁多年的份上,善待我家妻儿老小”
杨雪峰望向将军,数十人的看守巡逻,却让敌军轻易潜入,至今不见踪迹,自己的确无话可说。
“好,我答应你们。”
而后,将军转身,披风猎猎作响。
……
“那边有个人往敌军方向跑去了。”
一个正在救火的士兵大叫道。
“付林你带领几个速度快的兄弟去追!”
人群中,一位官阶并不是太高的将领吼道。
宁凡鬼魅般的消失在远方的黑夜之中。
“已经不见了。”
追击宁凡的几位士兵中有人失望道。
他是巡逻队的一员,看着自己的统领被处死,他对偷袭的人痛恨无比。
远方,城门上……
一阵风吹过来,边塞群城的十月总是彻骨的冷。
他真的成功了?苏烈站起来看向敌军军营的方向。
大火在凌冽的风中翩翩摇曳,那个方向的天空被映照得格外殷红。
那是战士的血,那是战争的殇。
“终于要结束了!”
一声感慨从苏烈的身后传出。
“将军?”
苏烈转过身恭敬的鞠了一躬。
将军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如宁凡一般为了己方能存活更多的将士,捐躯赴国便久久不能入睡。
“嗯!”
将军目光深邃,越过苏烈,越过地方军营,不知望向何处。
……
这夜里的风终于将这战场的血腥味吹散,宁凡看了一眼敌军军营,那是自己的杰作。
然后头也不回的便向己方的城门走去。
“他回来了。”
听到远处的脚步声,苏烈向城门外看去,一位穿着敌军战服的士兵向城门走来。
城门紧闭着,一个较为隐蔽的位置有一条绳索,那是为宁凡留下的。
“我说你小子可真行啊!”
苏烈不无惊叹,前几日得到敌军线报,知道敌方的援军还有几日便要到来,将军的亲弟弟便亲自去偷袭敌营,那可是军中的副将,那身手可比我们这样的士兵好得太多了。
“没想到你小子身手这么好。”苏烈兴奋得仿佛忘记了自己将近一夜未睡。
“你叫做李默吧,”将军施施然的走过来,“苏烈给我说的”。
“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吧,明日还有一场恶战,不过想来他们的援军明日无粮无草,再加上还要平息今晚的火势,所以明日我们要轻松得多。”
将军继续说道。
“是!”
宁凡与苏烈应声道。
远方的天空有些泛青,明日还有一战。
苏烈与宁凡走后,将军站在城墙上,心绪平静,这战争非要把这天空染成红色。
……
东风吹,战鼓擂……
午后,敌军得以安顿休整,便向城门发动了进攻。
“杀啊!”
浩瀚的人海冲向大约里城门两百米的地方。
不容多说,先锋部队便向城门发动进攻。
冲在最前面的大多是昨夜巡逻队的人,他们自觉对不起统领,便拒绝班师回朝,请命成为先锋营一员破军杀敌。
城墙上,弓箭手准备!
“射!”
一声令下,弓箭如雨一般,纷纷落下。
前锋营一个又一个的人冲向城门的将士冲向城门为了掩护后面拿梯子的人,最后当位数不多的人来到城门下,后方更多的人得到命令后纷纷冲向城门。
树桩绑在战车上,拿刀的士兵、弓箭手纷纷发动进攻。
城门上,弓箭手丢下一个又一个的石头,推翻一个又一个已经搭好的梯子,有的将士手还没碰到梯子便死在城墙边。
后方搬运弓箭的宁凡,看着这场战争,眼中不由得泛红,杀戮充满了欲望充满了整个脑袋。
最后,果断放下手中的弓箭,夺过一位城门上一位士兵的大刀便向攻入城墙敌军砍去。
所过之处,如秋风扫落叶之势,片甲不留,宁凡眼睛杀得血红,脑海中的意识使他不至于像己方的士兵砍去。
鬼魅般的速度,加上如此灵敏的手段使敌军一眼便认定他是昨夜偷袭放火的人。
没过多久,宁凡的身影便成了敌军眼中的恶梦,一个又一个敌军的尸体倒在他面前。
“那个人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敌军中一位差一只脚就攻进城门的士兵见宁凡走来,吓得掉头就跑。
“报!将军,敌军城门久攻不破,他们的城门上又出现了一个极恐怖的人,杀得、杀得……”
“吞吞吐吐的干嘛,快说。”
战车上一位腰上别着一把华丽的剑,相貌威严的人站了起来,十倍于敌军的兵力,还久攻不破,本就已经非常恼怒。
“杀得我们的将士都不敢进攻了。”
来报的士兵以微弱的声音将话说完。
“什么!!!”
将军右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战车的扶手,而后陷入久久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