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之前,处于尊重,闫冠新再一次联系傅龛灯。
“你想干,你就干吧!”
所有问题在这一刻落下尘埃。
傅龛灯态度冷漠,所有问题与他没有关系,张德雄传上话来:“我们最好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意思非常清楚:您不要再来过问这件事。
原因也很清楚:您做的事情,他们知道了。
傅龛灯冷漠下来,可以理解为所谓的他们这只是猜疑,或者怀疑,适可而止,退一步海阔天高。
傅龛灯要求张德雄跟着费豁亮好好干,回头答复闫冠新:“你想干,你就干吧!”
之后,傅龛灯略略不安,张德雄在柳家堡滞留,费豁亮自然也在柳家堡,费豁亮竟然会让闫冠新发起主动?柳家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闫冠新一旦采取动作,会有不少人死掉。
公安局应该有所为。
傅龛灯思量片刻,破天荒联系南洲重案部主任陶生津,声言:“传闻您把杨启和一个小女孩炸死在天上了。”
“劳您费心。”
“本是同僚,费些心很应该。”
“彼此,彼此啦——”
陶生津清楚傅龛灯的联系存在目的,进一步说出:“我在榆阳南郊机场调查坠机的事情,貌似有个叫费豁亮的也在这架飞机上。”
“这个嘛,您应该去问一问当事人。”
傅龛灯顺着说道:“听说那个费豁亮此刻就在柳家堡。”随后挂了电话。
陶生津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傅龛灯的用意。
是谁制造的这起空难?并且嫁祸与他,白脸生津有了初步概论。
。。。。。。
临近午时,云雾被阳光尽数分化,天色明朗,柳家堡色彩安然,地息散播着无形的湿热,异样的风动飘过来散过去,最终失散以无形。
费豁亮仍然没有醒来。
柯冉闯进了木房子。
江之秋在给费豁亮揉捏脚心,没有理会失礼擅入的柯冉,甚至连头都没有动,看都没看,清淡地说一句:“你这样会把许多人带进我的木房子。”
柯冉对江之秋流露出尊重的神色,“我想换你一会。”柯冉穿了一身方便动作的紧衣宽裤,看着小床上平躺的费豁亮有些动容。
江之秋没有理会柯冉的反常,说了一句没想说的话:“你就这样照顾他?”
什么时候费豁亮需要柯冉的照顾?
柯冉什么时候有了照顾费豁亮的义务?
关键是凭什么?
这些都被忽略,江之秋关心的是费豁亮,问得柯冉无话能说。
“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何况费豁亮做得很出彩,没想到大气对他的伤害会是这样的惨烈。”
柯冉只是想想,没说。
想想真是后怕。
就在柯冉困于做答的时候,木房子外传来张德雄急促的声音,“北山动了!”
。。。。。。
北山动了——
八台大功率飞行器携重武器从北山升往空中,飞行器轰鸣的噪音震动空野,无数的黄雀从林间惊飞而起,顷刻没了踪影像逃命一样;无数的山猫从巢穴蹿出,奔向四面八方像逃命一样。
平静的柳家堡震荡起来,马匹失惊野马一样狂奔,整个柳家堡尘飞土扬,鸡飞狗跳,乱成一片。
人没乱。
一个人影都没有。
闫冠新立起虎眼,挺着刀一样的鼻梁,看着乱糟糟尘飞扬的柳家堡在光天化日下颤抖。
这远远不够,八台重火力从空中打击能在顷刻间把地面的建筑打得千疮百孔,更是乱糟糟甚至血流成河,打掉费豁亮相比救出燕儿,铁脸和孔独秀更有意义。
要让他们懂得强硬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要让他们懂得敌对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震耳欲聋的飞行器呈一字横列在一百五十米空中向柳家堡低空飞掠急进,装载的机关炮各有所指,竟有两台矛头直指木房子,闫冠新鬼胆包天的意图骤然间一露无遗,真没人敢假想他有这样的胆量,他这是丧心病狂,他这是要血洗柳家堡。
一切都晚了。
被尘灰遮掩的木房子显现着似隐似现的轮廓在尘土间隐现,飞行器狂虐的尘埃照道理波及木房子存在点秒时差,那么木房子甚至整个柳家堡显现的尘飞是怎么一回事?
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组织空中打击的夏季鼎一张烂脸浮现出轻描淡写地笑容,满以为那是飞行器导致的贯穿风,或是超强声波引发的气流导致尘扬。
满以为八台机关炮低空扫荡柳家堡,柳家堡不堪一击,木房子不堪一击,夏季鼎一张烂脸轻描淡写地笑着,目孔中流露出极其残忍的风暴,像个嗜血狂魔的疯子,抽出铁刀挥了出去,刀锋直指木房子。
柳家堡天地大动,雷鸣般的风响彷如愤怒的龙啸,聚集在木房子周围的尘埃骤然间离地而起,极像是灰颜色的龙腾,强劲无比的大气流拔地而起,席卷而起,卷向空中荡漾的物体,卷起来砸下去,就像是卷起几只牛哄哄的烂苍蝇,然后重重地砸了下来,砸向山涧的岩石,顿时就是稀巴烂。
嚣张无比的飞行器带着其主子无比的骄横,霸道无比,却是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很像是纸做的老虎掉到地上变成了烂渣渣。
顷刻间,风息。
尘埃纷纷飘落向田野,阳光再现柳家堡,空域清澈,大西山遥遥相对露出了非常清晰的湛蓝,风依然在动,战斗还要持续。
夏季鼎虎起一张不是被吓大的烂脸,刀锋再起,铁刀直指,却没获得应有的响应,他的人马还在惘然中惊愣愣,仿佛还在感觉,那种感觉不出来的味道,或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神呼呼大白天撞鬼了!
夏季鼎打响枪支,铁刀再指。
地面进攻远没有空中打击的强势,夏季鼎持铁刀前出,他要死在前进的路上,即便倒下他也要看一看他的命有多硬,能不能驱魔散鬼。
潜伏在山沟里树林里的勇士纷纷爬出掩体,纷纷亮出铁刀配合着夏季鼎的步伐,向柳家堡围拢。
这种攻击很老套,但很有效,敢杀,敢拼,敢死的气势在刀刃上明亮闪光,很容易令人感受到皮开肉绽,或者胸膛爆裂,肚皮开花肠子横流,鲜血淋淋的场景。
三十二把铁刀向柳家堡推进,从北向南推,计划是撵羊赶狗把堡里的人当羊当狗驱逐出去,他们好把人带走,事情也就结了。
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空中打击不成立,即便不是笑话,也是做梦了,白日梦。
闫冠新很清楚,他的部下,或者是夏季鼎的部下是在送死,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让他们一个个死掉,他才能向他的尊上作出交代:不是我们太软弱。
大地没有颤抖,隐藏着闫冠新的树林甚至有蚂蚱在草丛间行走,有蚂蚁在草丛间窜动。
阳光下有昆虫在草丛间游戏。
即便是树枝头的风,悠哉依然哪有理会他的悲切,闫冠新越发地悲哀起来,看着身边处理数据的随行人员,说:“这种事情,夏季鼎就不要参与了,把他撤下来。”
夏季鼎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把数据转换成各种信息的卢涛涛抬起头来,报告道:“总长,白脸生津朝这边来了。”
“陶生津?”
闫冠新的虎眼随即闪起光芒,仿佛发现了救命的稻草,鼻梁一歪,故作淡漠地问道:“多少人马?几辆车?”
其实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闫冠新有了撤出的理由,即便是尊上也不会拿性命去枉死,因为陶生津来了。
。。。。。。
阳光如初,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鬼子走了。
费豁亮醒来要水喝。
保立健带着柳俍,和着一帮人去北山,飞行器摔成烂渣渣不定有什么物件还可以用。
柳家堡的石雕楼显得很是有些高大,很不一般的威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关合的门窗敞开了,江尚葵高大地走了出来,鼓着亮亮的的眼睛,用冷漠的神情遮掩着内心里的喜悦;高德尽可能威武地跟在后面,蛮开心的样子,无所谓地笑着。
张德雄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勇敢地朝木房子走去。
柳家堡的人都出来了,整理被大风吹乱的东西,跑散的马匹和鸡鸭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热闹起来的家园。
天空云光明亮。
费豁亮用手梳理着短短的头发,喝着水,俩个女生在他身边,江之秋靠的比较近,张德雄进来的时候,柯冉便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关押的三个战犯是她负责,现在她得去看一看。
木房子光色饱满没有丝毫阴影,很像是天空的一角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透彻与清凉。
江之秋柔柔地看着费豁亮,费豁亮看着进来的张德雄,有些清瘦的脸冒出有些猥琐的轻笑,说:“这下好了,你提升了战斗的层面。”
“大哥。”
张德雄管费豁亮叫大哥,看来他要一直这样叫下去,既然叫了大哥那么大哥就得多担待,张德雄认真地告诉费豁亮和江之秋:“躲是躲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