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见我们来，头上冒出了冷汗，“怎么到这来了？”他探头瞄了瞄走廊两边，抽出张纸擦了把汗。“怎么不能来？”余霜拉长了脸。“不是，不是，”虽然有中央空调，可是张鹏的汗越擦越多，“是，是……”
“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我忙接过话头。
他似乎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转过身对我说，“对不起，”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说话也完整多了，“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余霜一脚踹在他左小腿上，“哎哟。”他似乎有些生气想骂人，可是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冲我点点头，“什么事，说吧。”我大致说了下西钵湾的情况，张鹏去桌上拿根烟点上，“市面价一万元一栋，包所有费用在内。”我心头一紧，七栋房不就是七万吗？武占魁报的可只有六万三。
余霜看了我一眼，转头时她脸上已经布满了寒霜，“这可是我打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如果是别人求她的事，你想收多少我不说你，可现在是她自个的事，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张鹏的手抖了抖，他马上陪起笑脸，“我的姑奶奶，我话还没有说完呢，看你面吧，我给你们打个八折。”他像是怕余霜不满意，急急地又补上一句，“平常最多只打九折，局长以上级别的来打招呼才打八折呢。”我点点头，怕余霜让张鹏下不来台，忙接过他的话头，“谢谢张科长，我先给老总做个汇报，到时候就拜托你多费心了！”张鹏感激地望了我一眼。
余霜的脸色好看多了，“那我们先走了。”她捏了他一把，“晚上到我家去。”这句话轻得跟蚊子叫样。
刚走进电梯，余霜就冲我眨眨眼，“我想起来了。”我偷瞄眼电梯里其他人，他们一触到我的目光就往上抬，假装在看电梯里的广告，我脸上一阵噪，“想起就好，一会我请你喝茶。”她像是没有注意电梯里其他人的表情，“我想起才中午被你打岔忘记说的话。”我哭笑不得，这姑奶奶怎么别的没想起，就想起这茬？“好，好，好，我们先去给我妈买生日礼物好不好？”“你又来打岔，”她不满地鼓起嘴。
“叮”电梯到了1楼，如果真有观音菩萨，我会激动地亲她一下。
“我们去喝茶吧。”“不好！”她站在电梯口，一副我不听她就不走的架式。我看看身边，已经有好奇的眼睛在盯着我们看，“好吧，你想说什么说吧。”我装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唯愿她早点说完，我们可以早点离开。
“其实也没什么了，”她见我真站在原地听她说话有些意外，她忽然一脸灿烂地蹦过来，大力地挽住我的手，“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就是好奇邱总那个时候，”她冲我调皮地挤挤眼，“你怎么谢谢都没说声。”我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你去医院看医生，医生看完病，你也说谢谢？”她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好半天才摇摇头，“不懂！你们生意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算了，不说了，我们去给干妈买生日礼物去。”她似乎忘了这话题是她坚持要说的。
她不问我也不想解释，邱大志给我们钱意味着这是场交易，我如果说谢谢就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生意场上只有交易没有人情，一旦承认是人情就是还不清的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