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峰高耸如云,山顶鲜花遍地,鸟兽奔走,从山顶能清晰看到山下留仙城。一个瞎眼老人盘坐在山顶一块岩石上,倚着手中竹杖好似睡着了一般。
“日老!木常正带着木府军队围攻水家府邸,暗部已经杀入木府,听您的吩咐漏了个木府子弟去报信了,想必用不了多久木常就会赶回来。”一个黑衣人从山下奔来向老人禀报情况。
黑衣人说完之后看见老人还是一副睡得极为香甜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伸出手想去推醒老人,口中轻唤道:“日老?”
正在这时老人浑身气息一放,如同睡狮惊醒,血腥恐怖,脸上两个窟窿正对那人,那人登时一惊。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那黑衣人双目瞪圆,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双手死死按住喉咙,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染遍全身,挣扎了一会儿,最后一头倒在地上。
老人取过竹杖,摸摸索索的站起身来,略带不满的说道:“打扰了我的美梦。”
远处默默走来几个同样身着黑衣的人,抓起地上的尸体拖走不见。
老人伸了个懒腰,抓起手中竹杖,往山下走去。老人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和常人没有丝毫不同,脚下行走自如行走如风,身形在山石间腾跃轻易就下了山,来到留仙城城门下。
老人站在城门下静立片刻,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下属也不敢多言,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惹恼了这性情乖张的杀神
“八百留仙飞画卷,万年难得成仙根。成仙之难不外如是。”老人叹气而去。
“咦?”老人抬头对着木府方向,带着感兴趣的语气说道:“木府竟然还有这般强者,这就好,这一趟不会太过无趣了。摘下这颗头颅,我的收藏就又多了一个”老人咯咯地笑着。老人的笑声穿过数十里地笼罩在木府上空,如金石之声裂空刺痛耳膜,将木府中的普通奴仆耳膜都震破,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大胆狂徒,敢犯我木府,真是找死……”风雪楼中响起一声娇喝,虽是女子的声音却浑厚苍劲将金石声尽数抵消护住木府上下。
一道匹炼横跨虚空,如奔雷闪电划过几名黑衣人身体,那几名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双腿扑倒在地。身子被那道匹炼如砍瓜切菜般切成两半倒在地上,鲜血横流。
正在这时,一道绿光横跨天际,点在匹炼上,轻易就将匹炼击散,化作星光消散一空。绿光余势不减,深深插入木府柱石上,原来是一根碧绿竹杖,尾端还在微微颤动。
一个女子跃上风雪楼顶,一身红衣披身,将一口银牙咬紧,双目如电,扫视四野。“这里是我木家地盘,前辈如此欺辱,不怕得罪我木家么?”一声长啸化作音波滚滚而去,声音如余音绕梁久久不绝,形成一股奇异的波动引得老人体内气血震动不已。
老人从城门口飞跃而来,在房顶几个起落就来到木府一处亭子上。
老人转动脑袋偏向女子的方向,面带微笑赞叹道:“木家秘术绕梁音果然不凡,你这女娃子年纪轻轻就得到如此绝学,只怕来历也不简单。”
“前辈欺人太甚,莫要当真以为我木家无人,罗烟虽然年幼,但少不得要与前辈做过一场,请前辈留下了。”女子眼露杀机,愤怒不已。
被人欺辱上门,让罗烟已然动了杀念,打定主意要把所有人全部留下。
“小娃子,要是你木家家主木乘空在此,老头子我还有些忌惮,可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说这种大话,不怕闪了舌头?”老人阴沉下脸,语气不善,把口一张,一道白光从口中蹦出,化作刀锋向罗烟兜头砍去,刀锋锐利无比,寒光四射,将沿途草木梁柱尽皆刨作两半。
罗烟娇叱一声,眼中杀机大作,把手一抖,抖落一条黄色细绳,仰天一抛,嘴中喷出一道青气,噗呲一声钻进细绳里。那细绳得了青气好像活了过来一般,在罗烟头顶蜿蜒盘旋一圈就急速撞向白光。
日老心头大震,躲在暗处的白玉京见到这一幕也是满脸惊色。
“法宝!”
日老尖声厉喝“你到底是谁?”
“前辈忘了么?晚辈罗烟啊!”罗烟冷笑,将黄色细绳舞动。黄绳好似化作一条小蛇,摇头摆尾将那道白光抽的摇摇欲坠。
“木罗烟……你是木乘空的女儿,该死的木乘空竟然将这样的宝贝给了你这个娃子。”
日老脸上的愤恨之色转眼化作惊喜,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配上空洞的眼窝,显得疯狂至极。
“这样的宝贝合该我得。只要把你杀掉,这宝贝就是我的了。”日老把竹杖从柱子里抽了出来,朝着木罗烟一步步走去,行走之间气血从五脏升腾,老人的身影一步步变得愈来愈高大。一股血气冲出天灵盖,日老头顶虚空好似火烧一般扭曲了空间。老人的气势变得无比恐怖,气血奔涌声轰轰隆隆作响,好似有大河在他身体中流淌。
“你虽然和我一样是炼脏境界,但是我已炼就脾肺两脏。我境界比你高,法力比你强,经验比你多。你虽然有法宝但又能催动几次。你又能拿什么跟我斗?”日老一步一步走来带着无匹的气势向木罗烟发问,想破掉木罗烟的战斗信心。
木罗烟心知不能让日老气势达到顶点,立即率先发难,手持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跃下高楼,衣袂飘飘,美艳绝伦。挥手就是一剑斩下,寒光凛凛。
“我比你年轻,自然气血比你足,拖都能拖死你”木罗烟眼中寒光比剑光还冷,面如寒霜。
两人愈来愈近,终于碰撞在一起。满地的花草被肆虐的劲气绞成泥泞,剑气四射,将都房梁切成几块,劲风将泥土石块卷起,打在墙上,贯穿墙壁,恐怖无比。白玉京就见到一个炼肉境的木府将士被一道剑光绞成肉末。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远离两人的战斗圈子,唯恐池鱼遭殃。
白玉京自知机会来了,也不耽搁,隐藏身形,悄悄窜进风雪楼里。
楼中各层都摆放几个高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木府这些年各地搜刮来的武学典籍,楼里还有不少杂役皆是慌乱不已四散而逃,也有胆大的往怀里塞了几本武经。至于木府子弟和将士都在抵御外敌,没有精力来管这些乘火打劫的人。
白玉京也不去管那些世俗武学,他的目的一直就是木府镇府绝学。脚下不停,直奔风雪楼顶楼。
白玉京刚在顶楼楼梯口冒出头来,头皮就感到一阵发麻,一股心悸感传来。立即使了个铁板桥,一道雪白刀光就擦这头皮飞过,在白玉京身后墙上留下个大洞。
白玉京连忙一翻身躲在楼梯下,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楼梯口。头上一层冷汗冒出,让白玉京心中升起一阵后怕。
“竟然能躲过我一击,反应倒是挺快的。”楼梯口走下一个人来,气度雍容,俊朗不凡,正是七皇子项烨。
白玉京不动声色的后退到窗边,紧紧盯着项烨,冷静的说道:“七皇子,我只是想要木府的武学,想来以你皇子之尊也看不上这区区木府武学。你也是来找东西的,不如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项烨闻言,颔首道:“提议不错,可我为什么要让你分一杯羹呢?”项烨冷着脸,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样子。
“如果我在这大喊一声,你说那木府的女人会不会回来?大家都是为财而来,何必鱼死网破呢?”白玉京绷紧身上肌肉,随时准备跳窗逃跑。
“好!”
项烨稍一沉思就同意了,毕竟就算要将白玉京杀掉,也得花费不少时间,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谁也不知道那两个人什么时候分出胜负。但是无论谁赢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项烨转身背对着白玉京走到楼上。白玉京看着项烨的背影一阵纠结,犹豫该不该出手偷袭,看了看项烨周身气血浑厚无比,最终还是放下了偷袭的念头,提起警惕跟在项烨身后走上楼梯。
上了顶楼,白玉京一眼就看到前方立着供台,供着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仙人图,图中仙人身穿白衣,腰挎白玉葫芦,面色含笑,白玉京只觉得仙人眼神悠远温和,让白玉京情不自禁的看入了神。
“这上面供着的是木府的一位大恩人,传说就是他传授了木家祖先武学,这才让木家成为虞国大家。留仙城是木家发迹之地,每年都有木家子弟派来,明为镇守木府,其实是为了供奉这画。”项烨自知时间不多,出言将白玉京惊醒。
白玉京晃了晃神,好奇的问道:“那为什么不干脆把这幅画带走?”
项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为了告诫木家子弟不要忘本吧!”
“好了,我让你来可不是让你问问题的,快帮我找东西。时间不多了,要是让那女的回来,我们就死定了。”项烨心中隐隐感到不安,立马让白玉京四下翻找。
白玉京环顾四周,只见左右两侧各开一扇窗子,窗子下放着几个书架和柜子,中间地上放着一个黄色蒲团,梁上垂下几条红色绸带,在白玉京右手边竟然还有个梳妆台,让白玉京好一阵无语。
“你不是要武学么?这里全都是,你要多少本?”
白玉京闻言看去,只见项烨手里抱着几幅画卷,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白玉京眼睛一亮,也顾不得项烨无语的表情,伸手就抢过几幅画,打开一看,只见画上画着一头苍鹰,鹰击长空,下面有人体经络图和一些蝇头小字显然是武学心法。
“苍鹰杀术。”
白玉京笑得眼睛都弯了,自己当奴做仆不就是为了这几幅武学么?心中一阵唏嘘。当下连忙把几幅画都拆了下来,贴身藏好,拍了拍胸口,这才放下心来。嗯……白玉京无意间扫到柜上一个小瓷瓶,忍不住打开闻了一口,一股精粹的药香扑鼻,白玉京眼睛发光,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补血丹!好东西,带着。
哦!又翻开一个白玉盒,上千年的宝药,收了……
白玉京四下搜刮,怀里揣得鼓鼓囊囊的,笑得活像个偷到肉吃的小狐狸。恨不得把地板都撬开看看。
“找到了!”项烨从蒲团下摸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好似白玉般的令牌,令牌一面刻着玉字一面刻着皇字。白玉京伸着小脑袋问道:“找着什么了?”见到是一块平平无奇的令牌,不禁撇了撇嘴角,眼中旺盛的光芒熄了下去。
正在这时,楼顶突然一震,哗啦一声,一个人影砸破房顶,掉在两人脚边。正是木罗烟。
两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只感觉万念俱灰。
木罗烟从地板上爬起来,看见屋里四处乱翻的场景,又看见项烨和白玉京站在身前,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下怒火攻心,也不管项烨皇子的身份,气势恐怖,杀机滚滚。
“我杀了你们这两个小贼!”
一道剑光划破虚空,带着无匹的力量斩下,如闪电横空,转瞬即至。
白玉京看着这一道剑光,心中升起一股不可抵抗的无力感。炼脏境这么强大么?白玉京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