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可见白玉桥的尽头是座空中阁楼。
为何说是空中阁楼呢。
只因小楼屹立于白莲池之上,用雪色琉璃为底柱,若不知细看是发现不了的,如同悬浮在空中一般,说为空中阁楼也不为过。
小楼不知用何材质建造而成,通体雪白,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如冰宫似的。楼约莫俩层,为四角八棱形,每个角上都用白纱与铜铃相系,风一吹白纱舞便玲玲作响,白纱上用金丝无规律地绣着花瓣,随风摇弋宛如梨落。
正门之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梨落阁,不错,很贴切的说。
风吹白纱舞梨落,剔透楼阁似微风。
“进来。”
薛浅歌站在门前,正纠结要不要敲门时,却听里面传来国师大大的声音,耸肩只得进去。
屋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反而显得有些朴素倒是她待的客房看起来更为奢侈,不过这只是表面。看看屋中的摆件才能知道什么叫低调的炫耀啊!东珠随意嵌在墙面之上,屋中虽说处处以轻纱为遮,却一点儿也不影响亮度,而且纱下缀着无数颗水晶石,在东珠的照耀下简直要将人亮瞎。
走近,伸手摸了摸轻纱,薛浅歌差点没跪下来,这手感和她那件七羽衣好像!这材质分明就是鲛人泪嘛!她也只有一件,还是太后寿宴时,一舞博了太后高兴,皇上赏的。
这轻纱虽说名为鲛人泪,却与鲛人无一点儿关系,只因传说鲛人落泪成珠,而此纱光泽如同鲛人珠一般,穿在身上如同水一般细滑,故名为鲛人泪。
此纱特稀有,一年仅有一匹便是不错。听说每年进贡的鲛人泪有一半都在国师府是真的了。
只是谁知道国师大大居然奢侈到用来当遮帘,想想自己那么宝贝那一件衣服,再看看人家,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那么大呢,心塞,不过要是皇帝要是知道他赏赐的鲛人泪拿来这样用估计也得哭呢,毕竟就连他也没能做到用来当遮帘。
左转掀开轻纱,纱下水晶石相互碰撞发出‘叮铃铃’的声响,薛浅歌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轻纱。继而对着美人榻上的国师大大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只见国师大大身穿一袭鹅黄色长衣,外罩月白薄纱,左手支着头,懒懒地躺在美人榻上,皱着眉头看着榻前小几上摆着的东西。见她来,头也不抬,挥挥手让她到一旁的凳上坐着。
薛浅歌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凳上,等着国师大大开口。
一刻钟、俩刻钟、三刻钟..
薛浅歌的心情越发向下,她好饿啊!
国师大大似乎忘了她的存在一样,依旧看着小几上的物什。
薛浅歌探头偷偷瞄了一眼,只见如棋盘一般的摆件,墨玉做的盘底上用白玉勾勒着繁复的图案,几枚金色如同印章一样的棋子,看似随意的摆放,却又好似阵法,实在是看不懂。
“国师大大。”终于忍不住开口,这种安静的感觉太诡异了。
“恩?”只听国师大大恩了一声,依旧未曾抬头看她一眼。
“..”
薛浅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么个闷骚到死的人,无论说什么都只有一个恩字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薛浅歌要趴在椅子上睡着时,如同木头人一般的国师大大终于想起她了。
只见国师大大坐起身来,拿起一旁的白羽扇轻轻挥动。
“咳咳。”
“啊?恩?”
薛浅歌猛地惊醒,先是一傻,左顾右盼一阵,回神定定的看着天人一般的国师大大。
“不知歌浅郡主因何事不走寻常路造访本国师府邸。”国师大大见她回神,便开口问到。
“额..呵呵。走错。恩,走错。”薛浅歌扯了扯嘴角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哦?”
“呵呵..”
“那爬墙为何意。”
“..”薛浅歌词穷猛地一低头打算丢人一会,“暮瑜词!我喜欢你!相思节约吗?”
暮瑜词也就是国师大大一愣,又习惯性地皱眉,眼里很是复杂。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国师大人,薛王爷来了。”
“请。”
薛浅歌一听,自家祖宗来了,要死了!
薛王爷以进梨落阁也是被这奢侈的摆件一吓,转眼便看见自家那倒霉丫头,穿着男装对着国师弯腰低头。
“死丫头!看我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说着就要伸手将薛浅歌抓回来揍一顿。
“爹..”薛浅歌往后一蹦大喊,“国师大大救命!”
薛王爷这才想起这是在国师府。
腆着老脸,对着国师行了一礼道:“这么晚了还来国师府打扰,真是不好意思,都怪老夫教导不严,这个死丫头。”
“无碍。”国师大大挥着羽扇笑了笑,“歌浅郡主很是活泼。”
“暮瑜词,你好好看!”
薛浅歌看见国师大大笑了瞬间把持不住,接着就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暮瑜词手中羽扇一顿,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薛王爷一听,更是脸红,恨不得直接把薛浅歌丢出去:“教导不严啊,这死丫头平时就爱到处跑,谁知谁知..唉。”
“说真的相思节约吗?”
薛浅歌知道在国师府薛王爷对她也是无可奈何,反正说都说了,回去也是要被揍的,还不如现在先问问更重要呢。
“薛浅歌!”
薛王爷也快癫狂了,这死孩子怎么打起了国师的主意,唉,家门不幸啊!要是看上别人家的公子少爷,求皇上下道圣旨就行了,可国师是谁啊,就连皇上也敬他七分。可就算如此皇上也唉..
“不了。”
国师大大安慰住临近暴走的薛王爷,对着薛浅歌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薛浅歌心情瞬间低下了,继而又抬头,定定地看着暮瑜词说到:“那能帮我重新算一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