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梁余不再上台,戏班里找不到合适的人顶上去,莫华没办法只好自己上去。梁余不再唱戏,只是每天教治知梨和陌颜读书习字。
明明已经命不久矣,梁余却每天挂着笑容,那种笑容就像是了无牵挂了一样。
梁余每日白天习字,画画,下午教完两个小家伙之后,总会拿出新买的琴,开始弹奏。戏班里没有人知道梁余竟然会弹琴。
琴音绵绵如絮,又暖如阳光,起初戏班里的人都被琴音所震撼,到了后面也就习以为常了。
“师傅,您不伤心么?“陌颜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了出口。
梁余笑了,然后摸着陌颜的头说:“师傅不伤心,若素终于有了自己应有的归宿,师傅怎么会伤心。爱一个人,不求与她相守,只愿她平安喜乐一生。“
知梨嘟着嘴,有些愤愤地说:“知梨就不信梁师傅心里没一点的不甘,您当真没有一点失望伤心么?“
“怎么可能不伤心呢?一想到为她描眉携手的人不是我,我便心痛如绞。可是,若是让她得到后再失去,我宁愿承受这些痛苦。“梁余看着外面的阳光,眼里光滑有说不出的夺目。
“你们在干什么!又在这里吵梁师傅!“莫华严厉的声音一传来,知梨马上牵着陌颜的手就说:“知梨和陌颜功课还没做,先下去做功课了。“
在若素嫁人之前,一直都是梁余比较严厉,可是在这之后,莫华比梁余严厉许多。
“你这几日,日日弹奏的都是同一首曲子吧。“莫华走到桌子旁,坐下,喝了一杯茶,然后说。
梁余从窗前回身,嘴角还是淡淡的笑容,坐到莫华对面,然后说:“是。“
莫华叹了口气说:“不但是同一首曲子,还是若素十二岁时喜欢的那首相思赋,对不对?“
“你倒是好耳力,没错的确是。“梁余手里拿了一杯茶,修长的手指,赏心悦目。
“你,何苦,素素和你已经成了定局,你好好休养,我们以后看看去京城为你寻医。总会有希望的。“莫华放下茶盏,叹了口气说道。
梁余却摇了摇头,他轻启薄唇说:“不,不必麻烦,我并无求生之志。“莫华看他一派磊落,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偏又无法说他什么。
“说起来,我被卖之前也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来,正巧今日棋盘也摆了出来,莫华,下一盘。“梁余笑着邀莫华。
莫华也不知道说梁余什么好,有些恨恨地说:“好,下就下。“
下的是围棋,莫华其实只是粗略地懂规则,梁余却还算是小有所成,所以很快的,莫华就输了。
梁余在莫华起身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莫华,遇见你们是我今生幸事。“莫华何尝不知梁余的答案,也知道自己肯定不能说服他,只是,还是想再来试试,结局终究还是如他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