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夫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被陌颜拖着跑,一直叫着:“慢点,慢点。“
好不容易到了梁余的房间,知梨赶紧端上一杯茶,让钱大夫喝茶。钱大夫喝了一杯茶,然后就开始诊脉。
“唉,梁公子这病,好好调养,五年之期怕是也难。“钱大夫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除了梁余,都白了脸。
梁余也不介意,他笑了笑,和缓地说:“无妨,钱大夫开药便是。“
“只是除此之外,怕是连戏也碰不得了。梁公子,剩下的日子不适合再唱戏。“钱大夫一边开方子,一边说。
这下,梁余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莫华的脸色也凝重了一些。
梁余勉力笑了笑说:“这也无妨,素素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唱戏也不过是为了她。此后,便不唱了。“
钱大夫开完药方,莫华把诊金付了又嘱咐陌颜去拿药。
知梨看着莫华,仰着小脑袋说:“以后梁师傅都不能唱戏,也不能教我们唱戏了么?“
莫华无奈地点了点头,知梨原本仰起来的小脑袋低了下去。
“我本也没有教你,知梨为何觉得可惜?“梁余有些奇怪,平日里,梁余负责教陌颜,红袖负责教知梨。
知梨闷闷不乐地说:“梁师傅唱的戏,字字入情,曲曲动人,有些可惜。“梁余看知梨竟然把自己教她的成语用在这里,有些失笑。
“是么,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我无法再教陌颜?“梁余哪里看不出来知梨的小小心思。
知梨的脸有些红,急忙道:“若素姐姐还不知道呢,她若知道了,指不定怎么伤心呢。梁师傅,大夫说的三年啊,五年啊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这话一出口,莫华的脸色就有些凝重,倒是梁余不怎么在意地说:“是这样的,夫子呢,预备五年后游历河山。刚才大夫就是告诉夫子,夫子三年就可以去。知梨懂了么?“
莫华摆了摆手,让知梨下去,知梨关好门,莫华就开了口:“你如今命不久矣,还有这种闲心!“
梁余却不在意,笑着说:“不过是不想那两个孩子徒增烦恼罢了,陌颜怕是瞒不住了,那孩子天生聪明,知梨你别看她刚才在哪里插科打诨。她怕是早就明白了,我说说笑笑,也不过是看开了。“
莫华叹到:“你当初不是还不是很喜欢知梨么?“
“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初见她,你有屡次三番被骗,自然会有些偏见,只是经过了这几年的相处,我却发现,这孩子当真是个情深意重的。只是身在这种环境里,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梁余的神色不同于往日,或许是因为生命即将走尽,反而洒脱了不少。
知梨在陌颜的房间里等陌颜,不一会陌颜就回来了,陌颜一回来,知梨就抱着陌颜,陌颜拍了拍知梨。
“梁师傅要死了,对不对。“知梨用肯定的口气说这番话。陌颜没有说是或者不是。
知梨把脸埋在陌颜的胸膛里,她发出闷闷的声音说:“为什么人世间,有那么多的离分呢?“陌颜只是无限的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知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