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长舌的女人,聚在院里,三五成群的闲话着什么,更多的是机灵的侍卫,将这里的事上报到了老爷和周太爷的耳中。院子里群龙无首,乌烟瘴气。
而被炸飞的周武,则静静地躺在地上,喷出的血在他的脸上凝固,显然已经断气。唯独那双眼睛还睁得老大,竟是死不瞑目。
······
此刻的木栖翎,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来,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狼狈而逃。周武死了,还有一个周文,相信很快就会追上来,自己现在只能尽快的往后山跑,只要进了后山,那一片山脉就是天然的屏障,如鱼入水,谁都奈何不得。
跑了一大段,突然气喘的提不上来气,张嘴吐出一口血来,染了前襟一片血红。刚才的爆炸里木栖翎也不是没有受伤,只是因为有准备,冲击力又是向着周武才侥幸受伤轻一点。为了可以趁周文没有反应过来跑掉,木栖翎在推出力量之时,就扑向门口,借了爆炸的冲击力,才先一步逃出了那个院落。
好在院落本就偏僻,离后山也不远,跑了这么远已经隐隐见到了后山的树林,木栖翎赶紧猛提一口气,只差一步就可闪入林中。
猛然间感到一股危机感,木栖翎本能向右一转,一道灵力箭擦着木栖翎的耳边炸裂。
还不等反应,一道人影从树上跃下,手中厉芒闪着火一样的光,直插木栖翎心肺。电花火石之间,木栖翎并指为剑,将灵力聚集在手指上,身子后仰延缓时间,将手指点在剑上,剑尖一偏,却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在木栖翎的胸口撕出一道伤口。
木栖翎就地一滚,顺势出了那人的攻击范围。
胸口的伤口老长,又深。滚滚的流出血来,索性还没有真正伤到心肺。木栖翎捂着胸口跳起来,抬头——偷袭那人果然是周文。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周文还没有找到自己,原来是守株待兔,早在后山等着自己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不得不承认,这周文的脑子远胜了他弟弟周武。
再看周文手中握着的一把软剑,薄如蝉翼,想必这就是刚刚他手中的那道厉芒,怪不得刚刚移了剑尖,这剑还能伤了自己。木栖翎心中一沉,软剑刁钻诡异,不好对付。
周文见木栖翎逃了,提起剑又向木栖翎压来,“木栖翎,还我弟弟命来吧!”
剑尖一甩,如一道银蛇,直奔木栖翎面门而来。
木栖翎右脚一转,一个鹞子翻身,避过锐利的蛇剑。收指为拳,直奔周文的肋下而去。周文一手执剑去势难收,另一手剑指一转,垂直点到木栖翎拳头上的虎口处,木栖翎手上一麻,停了半刻。周文将剑指一分为二,双指将木栖翎手腕一夹。
木栖翎这只手动弹不得,只得另一只手并掌为刀,横劈而过。而此时周文执剑之手也回到了面前,若是让它回来,非生生削去木栖翎的左手不可,木栖翎当即右手灵力外放,无属性的的带着几丝驳杂的红色如刀锋挡下软剑。左手化拳为掌,一记云手将周文的二指拍开。
一个闪身,人已站了三步远。木栖翎的右手微微颤抖,果然以掌挡剑,实属勉强。血从木栖翎手的边缘流下,刚刚周文随手的一剑,已经伤到了木栖翎,幸亏木栖翎将全身剩余灵力大半祭出,才保住了手掌。
木栖翎心下微沉,自己一番折腾,体内的灵气十不存一。何况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不说周老爷子随时都会发现追来,就是自己的身体也是撑不下去的,封灵炎咒的余力、房间禁制的反震还有自己的灵力纠缠在一起,让木栖翎体内驳杂无比。
木栖翎抿唇,整个人的其实在那一刻都沉宁下来,双手平托,手掌上的灵力光芒越来越盛。连周文都嗅到了这一招不凡,右腿后撤成弓步,将软剑格挡在胸前。“该是临死一扑了吧?”周文心想道。
突然木栖翎双腿一登,兔子一般的窜入了林中,周文一口老血险些噎在喉咙里,这就跑了?随即大怒,“竖子,哪里逃?”
紧步跟入林中,却还未看清眼前之物,耳边一声炸响,碎屑漫天,失去了方向感。
木栖翎一击得手转身便逃,身后是周文愤恨的一声“小贼”,和更远处冲天的一声怒吼。“还我孙儿命来!”
不好!木栖翎强忍下肺腑中的痛楚,更加快了脚步。是周老太爷的声音,周武死了,他必定不会放过自己。樟烟挡不了周文多久,刚刚一击,已用尽了全力。好在这后山特产一种树叫樟烟树,折断而生烟,可使人丧失方向,木栖翎也是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这种树,才敢蓄力赌这一回。
正逃着,木栖翎忽的脚步一僵,身子一偏已跌落到了山坳中,两块巨岩中间夹了一线天一样的缝隙。木栖翎正卡在当中,身体里的封灵炎咒像受到了什么召唤,剧烈的沸腾起来,若木栖翎体内还有灵气必还能周旋一番,而木栖翎重伤之身,连一丝灵气也无,炎咒在寻不到目标的情况下,趁机连木栖翎的身体都封印住了。
木栖翎像被人点了穴,一动也不能动,睁着眼睛看着一线的天,听着不远处周文的怒吼。刚才木栖翎并没有跑得太远,拖着伤体本就行动不便,再跌在这里,只能寄希望于周文不会检查周围,急着追“自己”,否则凭自己现在动都动不了的状况,无异于砧板之肉——任人宰割。
炎咒因为没了对手,在木栖翎的体内如星火燎原,越烧越旺,除了疼痛更多的反而是灼烫,在这个时候炎咒也现出了自己的属性:火。
木栖翎不知道炎咒和周老太爷怎样联系,但木栖翎可以肯定,周家的太爷一定可以掌控炎咒,因为只凭借木栖翎体内的那点残力,绝成不了这样的气候。
木栖翎的身体好像一团火焰在烧,直欲燃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