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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震呆众人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奇珍山脚下,众多世家之中,不耐之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石桂蹙着眉头,看着人群中央的地面,那里数堆散发着阵阵药香的草药,再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说道:“七个时辰已到,那莫凡仍未下山,依我看,这小子恐怕早已不测,也不必再等他了,把山封了吧!”

一双清朗而又带着威严的目光霎时如电向他射来,却是莫震北蓦然冷眼看向他,冷声说道:“谁说我儿已然不测?他一日不回来,此山一日不可封印,谁敢封印,便是与我莫震北为敌,我与他不死不休!”

石桂哼了一声,冷笑道:“封印奇珍山,可是青龙门叶门主亲自交待下来的,每家每年可以打开七个时辰,那也是咱们几家与青龙门商谈下来的结果,莫非,你莫家可以对青龙门的命令置若罔闻?”

莫震北冷然说道:“此事过后,莫某自会向青龙门请罪,但今时今日,在我儿未下山之前,谁若想封印奇珍山,那便须过得了我手上三尺青锋!”

说罢,铮地一声,一把闪烁着凌洌光芒的长剑蓦然在手,剑尖直指石桂,那剑上所绽放出来的寒意,足以将人生生冻僵。

“玄冰剑?这把莫家上任族长的三品灵剑,怎么会出现在莫震北的手中?不是听说这把剑与莫老族长一起失踪了吗?”场内世家之中,有人失声叫道。

“难道,莫家上任族长不是意外失踪,而是刻意而为,在消失之前,将此剑留在莫家?”有位世家长老开口猜测道。

“这下难办了,莫震北据说已到凡体境九层,如今这三品灵剑在手,想要过他这关封印奇珍山,难啊!”

石桂一见莫震北取出此剑,脸上也是微微一愣,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亦不好示弱,脸上肌肉跳动了几下,强撑着喝道:“莫震北,难道你真想独自一人与我们众多世家为敌?”

莫震北脸上寒霜不减,淡声说道:“莫某无意与诸位为敌,但也请诸位不要罔顾我儿性命,否则,莫某认得诸位,这玄冰剑却不认得诸位!”

石桂叫道:“莫震北,解封之前咱们都说好了的,只解七个时辰,如今时辰已至,你儿还不下山,难道,咱们这么多人就陪着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这傻等?如果你儿死在奇珍山上,那难到要咱们这么多世家族长门在这等一辈子?”

世家之中,也有人对莫震北的强势心生不满,开口附合道:“不错,你儿子莫凡生天厄难之体,一生霉运缠身,就算呆在家里,都会发生不测,如今上了这以险闻名的奇珍山上,难道他还有活路?你既然如此关心他,又为何让他上这山来?你自己都舍得让儿涉险,如今又不允许咱们封山,这是何道理?”

这番言语,顿时令莫震北浑身一怔,手中玄冰剑险些无力把持,剑尖不住颤抖,一张清朗俊美的脸庞霎时涌上一抹惨白,眼角悔疚之色越发浓郁。

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日的一场对话。

“爹,您就让孩儿替你去吧,爹,求你了!”

“不行,你天生厄难之体,到那奇珍山上,又岂能再有活命?”

“爹,葛天师给孩儿断命,说孩儿活不过十五岁,如今孩儿正好十五,就算不上这奇珍山,难道就能苟活下来?”

“你……这奇珍山或许就会是你的葬命之所,不上山,你还有一线生机,一上山,你难逃死命!”

“爹,您告诉过我,在抱我回来的时候,我身上有一封信,里面说‘厄难之体,无力争天,九死一生,或能团圆’!您也常说希望我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这奇珍山一行,不正是那九死一生之际?只要孩儿得那一线生机,或许真的会与他们相见,这不也正是你期望的吗?”

“那一线生机,岂是这么容易获得?”

“纵然丧命奇珍山,孩儿也死而无悔!”

“你……”

“爹,求你了,让孩儿去吧!”

“唉……你容爹……再考虑考虑……”

想到这里,莫震北眼角清泪终于无法忍住,潸然而下,滑过那张俊美的脸庞,消消淋湿胸前白衫。

“九死一生,一线生机?凡儿,你的决定,倒底是对是错?”

莫震北心中喃喃自语,任凭眼角泪水消然滑落,也不擦拭。

手中长剑复抬,剑尖直指诸人,莫震北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颤抖:“莫某心意已决,任尔等说破天去,想要封山,需要问莫某手中玄冰剑答不答应!”

“你……莫震北,你莫要欺人太甚!”

“莫震北,你难道当我们众多世家如若无物吗?”

“我就不相信,他莫震北敢与我们这么多世家为敌,大家出手,封印此山!”

莫奇风心中一惊,连忙排众而出,冲至莫震北身前,双手横拦,大声叫道:“诸们,诸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莫要伤了我们大伙的和气!”回过头,对着莫震北低声说道:“大哥,小凡恐怕真有不测了,咱们没有必要与这么多人为敌,大哥……”

莫震北长剑纹丝未动,脸上神情未有丝毫变化,仍然冷若寒霜,大有谁敢上前便欲出手的迹象。

“铮!”

“铛!”

那些世家眼见莫震北毫不妥协,也纷纷拔出兵器,指向莫震北。

一时之间,奇珍山下,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突然,有人手指奇珍山,高声叫了起来:“看,有人从山上下来了,那是莫凡!”

这一声高叫,立马打破了这火药密布的现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向奇珍山。

只见奇珍山那羊肠小道之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篓,脚步坚定地从山上慢步而下。

无论是众多世家,还是莫氏兄弟,见莫凡平安下山,俱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将兵器收好,唯有石桂心中暗骂,挑拨离间之计,终告失败。

不一会儿,那道身影已走下山脚,果真便是莫凡。

场内,那莫家四兄弟彼此相视一眼,莫富低声骂道:“见鬼了,这小子竟然什么事都没有?还活蹦乱跳的下来了?”

莫平也咒骂道:“这小子身为厄难之体,怎么在这奇珍山没有摔死?老天真是没有天理,又让这小子继续祸害我们莫家!”

老四莫安摇了摇头,道:“活着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还能比咱们兄弟采的药更多?你看他那药篓,轻飘飘的,分明没有多少,就算下来,也是丢尽了脸面罢了!”

确实,莫凡身后的那个药篓,随着莫凡走动的身躯不住摆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没有多少东西。

那位年迈的莫家长老眼见莫凡下来,开口笑道:“好了,莫凡也下来了,来,莫凡,把你的药篓里的药草取出来,让大伙评断一下!”

莫凡点了点头,先是走到众人面前,向众人行了个礼,再走到莫震北身前,深深一躬,朗声说道:“爹,孩儿回来了!”

莫震北眼角潮湿,强忍内心激荡,语带颤声地笑道:“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莫风从父亲的目光之中,亦感受到那无尽的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嘴角慢慢绽开一抹会心的笑容。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深吸一口气,莫凡转身走到众人中间,随手解下药篓,对那莫长老行了一礼,道:“三长老,莫凡幸不辱命,平安从山上归来,也还采到了一些药材,数量有些少,您给看看,这些药行不行?”

说着,从药篓里慢慢向外取出所采药草。

莫长老老眼微眯,微笑说道:“没事,没事,你能活着从山上下来就好了,药少了一点没有关系,你第一次上山,能有收获就算不错了……呃……龙血皇?”

莫长老本来双眼眯起,想要开口劝慰莫凡,岂知话刚说几句,蓦地老躯一震,双眼暴睁,死死盯着莫凡手中的药草,年迈的身躯禁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只见莫凡手中那株药草,碧红如血,根茎如龙,正是莫家药典中所记载的一株神药——龙血皇,也看其形状,分明已不下百年年份。

莫凡呵呵一笑,从药篓里再取一株,一拿出来,顿时再次引发一片吸气之声。

“我没有看错吧,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七星魂?”

“什么?七星魂?老丘,你有没有看错,这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七星魂?这种传说中的药草,已有数百年没有现世,怎么可能被这厄难之体的小家伙采到?”

“不会错,决不会错!我丘家药典记载的清清楚楚,其形如北斗七星,见之如梦如幻,你看,这株草药表面,有一缕淡烟飘浮,分明就是七星魂,我决不会看错!”

这时,莫凡不断从药篓里往外取药,每取一株,便是一片吸气声音,仿佛有人指挥众人呼吸一般,律动出奇一致。

“这……灵目草?”

“嘶……这难道是神仙果?这不可能,这种奇药早已绝迹,怎么可能在世上还存?”

“靠,不会吧,断续根也难让他找到?这小子进入到仙界药田里去了吗?怎么可能采到这种奇药?”

所有世家此时都全然忘记了平日的矜持,什么族长、掌门的高大形像全都顾不上了,一个个簇拥着往前挤,都想仔细看看,这些平日里只是听闻,从未见过的绝世奇药,倒底是个什么模样。

“别挤呀,我说,丘族长,你好歹也是医药世家,为看几株草药,挤成这样至于嘛!”

“废话,这些奇药,我只在药典里看过记载,如今终于见到实物了,想看一下,怎么了?要不你让我到你前面,我保证不挤!”

“滚蛋,你没见过,难道我又见过了?凭什么让你到我前面?”

“那就各凭本事了,看谁挤得过谁!”

“来就来,谁怕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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