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伟左偏了头,碰住倚在自己左肩上的苏静的头,轻声说道:“苏静,我再也不会了,对了苏静,你刚才叫我大哥?”
“是啊,人家本来就小嘛,我早上两年学,今年才16。”
“这么年轻啊,那以后做我小妹,大哥可以照顾你了,今天的事,大哥觉得很内疚。”
苏静看了看卓依伟的侧脸,乐意地点点头,“嗯。没事的大哥,你不要内疚。”依伟头贴着苏静的头,鼻子一阵酸楚,说不出话来。
两人又沿着地道前进了一程,看见前面突然出现亮光,光线有些昏暗,难道到了出口?忙急步走了过去。走近才发现,这亮光并非来自出口,而是由一排电灯泡发出来。这隔了两三米挂着的一个个灯泡上,已满是灰尘,所以灯光昏暗。但地道里已很亮了,不再需要手电筒的微光。
一定有人在这里生活吧。
依伟背着苏静又走了几步,发现靠墙有一个大竹筐,揭开盖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旁边扔着几个香蕉皮,他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便继续向前探索,走了没几步他俩看见前面右侧出现一个岔道。岔道里射出很强的亮光,投到对面的墙壁上。岔道往后几米处,有一个大风扇,似乎是用来鼓风的,这会是什么地方呢?到岔道口里看看去。他俩刚走到离岔道口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岔道里投射到对面的强光里,突然出现一个长长的黑影,但黑影马上就矮下去,接着就消失掉了。岔道里也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他俩长出一口气,将心跳的速度放慢下来,好奇心心驱使着,又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岔道口往里一瞧,只见里面灯火辉煌,而且空间很大。原来是一个大厅,里面放满了,刚才路上所见的那样的竹筐,大厅中央悬着一支温度计。这里大概是地道的心脏了吧。大厅的正前方有一块黑板,想是战争时期,人们躲避敌人时还可以在这里,继续学习吧。
他俩来到大厅里之后,只听见苏静说道:“大哥,你累了吧,放我下来吧,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你能行吗?我不累的。”
“真的行了。”
依伟将苏静从背上放下来,苏静走了两步给依伟看,依伟这才放下心来。
“大哥,这筐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苏静问着,已伸手揭开了一个竹筐的盖子。里面放的是青香蕉,满满的。明白了,这是将地道废物利用成了一个香蕉库了。没想到遗害无穷的战争,还给后人留下了这一点点的益处。这里是香蕉库,那自然就有门有出口了。他俩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果然有一个大铁门。锁是内置的,依伟毫不费力就打开了。终于重见天光了,耶!兄妹俩兴奋万分,拥抱在一起。两人突然生出一种魂游地府,最后又重回人间的奇异感觉。
他俩沿着台阶回到地面之后,发现已身在一个三面是墙,一面是房的庭院里,原来出口是一个人家。果然这时从房子里出来一个年龄相仿的人。那人大吃一惊,以为两人从天而降。而令依伟大吃一惊的是,他竟然认识苏静。之后他了解到,这人叫醋楠萧,是苏静初中时的同学,后来留了级,现在市一中读高三。他家在东堡村,也就是说他俩此刻已身在学校背后的一个村子里了。他俩此刻终于体会到了做土行孙的快乐。而醋楠萧了解到他俩的来由之后,担心起家里的香蕉来。如果再多几个像这样的“游客”,他家的香蕉不就成野果了。
苏静说:“别担心,我们已经帮你查看过了,除了你家院子这个,就在也没有出口了,我们可是帮了你大忙了。”
醋楠萧忙脸上堆笑,嘴上道谢,“谢谢,谢谢,到屋里坐坐,喝口水吧?”
依伟想走,可苏静却说:“真的有些渴了。”又故意将声音提高若干分贝,道:“卓依伟,进去喝口水吧?”说完偷笑地看了依伟一眼,仿佛“卓依伟”这三个字成了他的绰号一样。依伟没办法拒绝,无奈地摇摇头,跟了进去。醋楠萧对苏静特别殷勤,态度和蔼,服务周到,不仅倒了茶水,还端了一盘香蕉。依伟只能在一旁羡慕不已,想下辈子一定做美女。
醋楠萧问苏静道:“你们没有吃香蕉吧?”
“当然没了,你怀疑我们偷吃你香蕉?”
“不,不是这个意思,下面的香蕉其实是生的,很涩的,吃这个吧。”说着掰下一个来,递给苏静。
苏静看依伟没有这样的待遇,不想让大哥觉得受冷落,便拒绝道:“我不吃,喝了水,我们该走了。”
依伟如蒙大赦,忙朝外走,给他倒的水,他连一滴也没有碰。苏静跟出来,对醋楠萧说了声再见,便同依伟一块出了醋楠萧的家门。醋楠萧依依不舍地跟出来,杵在家门口,对从天而降的美女留恋不已。
到了大路上,依伟笑道:“这个醋楠萧看来对你有意思。”
“怎么,吃醋啊?”
“什么呀,只是有些羡慕,有些后悔啊。”
“嗯?”
“羡慕美女的待遇就是与众不同,后悔自己怎么没做女人,我要是做了女人,相貌决不输给你。”
苏静被逗乐了,笑着仰起头,注视着依伟俊秀的面孔,出了神。
“怎么,迷恋我的姿色啊。”依伟仍在开玩笑。
“去你的。”苏静回过神来。
他俩走回学校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到学校里那个地道口一看,果然已被夷为平地了。好险,要不是有香蕉库那个出口,怕怎么死的,都不会有人知道。
虽然没有午睡,但依伟下午的课上得效率很高,收获颇丰,因为下午他心情很好。依伟渐渐体会到,好心情对学习的重要性。他想苏静一定也收获不小。可下午放学后,和她一块吃饭的时候,他发现,苏静面色凝重,没有精神,对自己的说笑只是敷衍,似乎有突来的心事没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