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我和妈妈看着爸爸的遗体从急救室推出来,蓉儿一直紧紧地趴在爸爸身上。
回到蓉儿家,我给玛丽打了电话。不一会,玛丽找了过来。我给妈妈做了介绍。
“玛丽,你还是回宾馆去休息吧,这里有阿英就行了。”妈妈对玛丽说。
“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宾馆了,玛丽。”我说。
“我知道,哥哥。妈妈,您要好好保重啊。”
“谢谢玛丽。”妈妈说。
爸爸的丧事办得很顺利。因为爸爸是离休干部,县里还开了追悼会。
“阿英,你还是与玛丽一起去玩玩吧,这里有我陪着妈妈就行了。”蓉儿说。
“我看这次就接妈妈到重庆去吧。”我说。
“再说吧。现在家里还有幺叔幺婶在,等忙完了再看情况。反正我会一直陪着妈妈的。”
第二天,我陪着玛丽去了峨眉山。
我们的奔驰一直开到了山顶的接引殿。两人沿着山路往金顶攀登,到了金顶已经是半下午了。
“今晚就在山上住吧,早上可以看日出。”我们在金顶宾馆要了一个房间。
海拔三千米的峨眉山金顶,又是暮春天气,气温异常的低。宾馆给我们每人配备了一件棉大衣,穿在身上都还不觉得暖和。我紧紧抱住玛丽,两个人来到舍身崖前,挂上了我俩的同心锁。玛丽觉得非常开心。
“这一天太有意义了。没想到我能从地球的另一边来到这里,和哥哥永结同心。”就在那处悬崖边,两人紧紧相拥相吻。
夜深了,两人回到房间,开了空调的屋子舒适异常。能在中国的四大佛教名山之一的峨眉山顶,与一位信奉基督教的法国女孩儿比翼连理,这有多么的幸运啊。玛丽不停地叫着老公,一心只想把我这个中国老公据为己有。
第二天一早,两人又赶到舍身崖边看峨眉日出。当一轮红日从连绵云海上升起的刹那间,我俩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拥抱着,亲吻着,与地球万物一起,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看完日出,两人重又回到房间,继续享受着彼此。
“老公,我好想就住在峨眉山上啊。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样理想的地方了。”
“要不古代那些出家人怎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来修行呢。”我说,“他们把峨眉叫天下第一山,还有峨眉天下秀的说法。”
两人在金顶宾馆里吃完午饭,才乘索道回到接引殿。两人开上奔驰一路不停赶到乐山,住进了岷江宾馆。
乐山市在岷江和大渡河的交汇处,有名的大佛就伫立在两江汇合口。岷江宾馆就在岷江岸边。从宾馆的窗口,可以看见大佛,以及大佛背后的山峦,宛若一个平躺着的人,被人们称作睡佛。有趣的是在睡佛的男根位置处,不知道古代的什么人,正好在那儿修建了一尊高高耸立的宝塔。可能是有意为之吧,因为古代的人是有一种性崇拜的。
我把这个指给玛丽看,玛丽也禁不住笑起来。
“其实这并不少见,世界各国都有类似的东西的。”玛丽说,“不过像中国人这么直接的表现还不多。”
“这其实是东方的性文化。我知道印度就有闻名世界的性雕塑,更加赤裸裸地表现**。”
“老公,这本来就是最美好的事情嘛,怎么不能用艺术去表现呢。”
“对,两性之爱,始终是所有艺术的表现主题,无论是绘画、雕塑,还是诗歌、小说。”
第二天我俩照样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到中午,吃完午饭才到河边去乘坐游船。游船是沿着岷江航行。站在船舱中,沿岸的房舍山麓历历在目,遥看举世闻名的乐山大佛,宏伟庄严。最后游船停靠在大佛岸边,我俩和大家一起上了岸,攀上了大佛的巨大脚背。在上面仰望佛像的身子,巍峨壮丽。我们又跟随人流,沿着山崖上开凿出来的阶梯,一直攀到了大佛头顶后侧的山崖,与大佛的巨大脸庞来了一个最近距离的接触。
游完大佛,我俩来到前面不远的乌尤寺,参观了里面的各种殿宇和罗汉堂、碑刻等,一直到傍晚,才回到宾馆。
在乐山住了两天,我们又开车沿着新修的高速公路一直到达自贡,参观了那里的恐龙博物馆。就这样在四川境内转了一圈,才回到重庆。
回到龙湖别墅,妈咪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我们。
“一路上玩得好吗,哥哥?”因妹问我。
“我俩去了峨眉山和自贡。”我说,“在新都时我还去了蓉儿家。”
“姐还好吗?”因妹问。
“哎,因妹,真是想不到啊!蓉儿的爸爸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怎么回事,哥哥?”
“那天我去蓉儿家,见家里没人。她家小保姆告诉我说爸爸突然发病,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后来呢?”
“我急忙赶到医院,说爸爸已经深度昏迷,医生正在抢救。但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
“怎么回事?上次蓉儿不是说她爸爸恢复的很好吗?”爸爸说。
“那是中风恢复的还可以,但没有想到会突发心脏病。爸爸是正在吃午饭时突然发病倒地的,而且心脏骤停。医生说这种心源性猝死一般都是很难救过来的。”
听了我说的话,大家都沉默了。可能都在惊叹,都感到人的生命是何等的脆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