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吴妍一行三人走远,小缓坡后面,张烈禀道:“王爷,要追上去吗?”
“算了,我们打猎去。”宫子凌骑上神风,掉头往青鸾山行去。张烈赶紧上马,跟在宫子凌身后。
小缓坡后面那两人正是宫子凌和张烈。上午吴妍不在府中,宫子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午饭也没心思吃。和吴妍才仅仅认识几天,却象已经认识了几年,几十年似的,习惯了要她陪在身边。
实在闷得慌,便叫上张烈到城南打猎。刚走到那个小缓坡旁边,就听见身后有人语声传来。张烈走到路边向下张望,发现正是吴妍三人,刚要开口招呼,却被宫子凌一把拉到坡后藏了起来。
这时张烈见宫子凌一路走一路回头张望,心里也觉得好笑,明明是关心人家,又偏偏要竭力掩饰。这个要面子的王爷啊,若终不肯坦露心迹,以后怕是有得苦头吃呢。
终是不忍心见宫子凌这副神思不属的样子,提议道:“王爷,要不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宫子凌却冷声道:“都说了去打猎了,还这么多话。”吴妍应该不希望他出现吧,她总是怕别人知道他跟她之间的关系。这么一想,心里更加不爽。
张烈缩缩脖子,噤声不语。一转眼看见宫子凌的箭袋,惊奇地问:“咦,王爷,你的箭袋怎么舍得换了?以前那个箭袋是你第一次打猎得了头奖,先皇赐给你的,你不是一直当宝贝一样,每次出门都带在身边的吗?”
宫子凌把吴妍做的箭袋举到面前,说:“你不觉得它看上去很高贵吗?”
前方有一只獐子窜过,宫子凌拉开弓,一箭射过去。心中烦闷,这一箭竟然射得偏了,连獐子的皮毛也没碰到,这怕是他成年以后,能够打猎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吧。那只傻獐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停下脚步,歪着头用无辜的大眼睛看了宫子凌好一会儿,才蹦蹦跳跳地跑开。
宫子凌唯有苦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吴妍的情景。那天下午他正在批阅公文,突然心血来潮想出去透透气。于是骑上神风,从偏门出去,径往青鸾山行来。他没跟谁交待去了何处,因为他也没想到会在山上耽上一晚。
在青鸾山闲逛了一会,正准备打道回府,突然发现有两只狼的踪迹。他拉开弓打算射击,那两只狼却分头跑开了,象是在有计划地进行一件事情。他感到好奇,让神风呆着,自己徒步跟上其中一只狼。
那只狼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蹲伏在草丛中,不远处正有一个女孩脚步蹒跚地朝这个方向走来。宫子凌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赶紧爬上一棵大树,查看另一只狼的踪迹。
没想到那女孩走到他处身的大树下就停了下来,毫不淑女地一屁股坐在大树下。想到这里,宫子凌面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可是随即,那笑容渐渐黯淡,终至于无。从一开始就觉得他和吴妍的未来象是罩着一层雾,一点也不明朗。而现在,他心里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那不安在一点点扩大,仿佛就要大祸临头了似的。
吴妍却没有不安的感觉,她正悠然自得地走在山道上。事先了解过了,这一带叫盐峪,顾名思义,也就是盛产盐的地方。
顺着山路走,沿途是一些零星的村庄和散布的农田,人烟稀少。爬上一座较高的山峰,眼前豁然开朗。与之前的清幽冷寂不同,这一面一派热闹兴盛的景象,车马辚辚,人声鼎沸,原来这便是南部最大的盐井了。
碧梧盛产盐,不但供给周边几个省府用度,每年还要向京城纳贡。
吴妍暗道奇怪,盐井里多的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倒是没听说谁失踪了。是他们隐瞒不报,还是那个所谓的鬼差见人多势众,不敢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