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妍心里咯噔一下。
宫子凌不急不徐地说:“她呀,比较顽皮,老是喜欢溜到大街上玩,遇到过花兄也说不定。”
吴妍松了口气,打算再次退到宫子凌身后。不料昆那正端了一盆热汤过来,吴妍一转身正好撞到汤上。亏得昆那功底深厚,稳稳托住了汤盆,不过汤汁还是洒了一部分出来,溅到两人的袖口和手上。吴妍忙将手缩到袖中。
花落梅见状问道:“小兄弟,你的手是不是烫伤了?让我瞧瞧,我这儿有伤药。昆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吴妍忙朝花落梅摇首摆手。
宫子凌起身道:“我看看。”拉过吴妍到一旁,挽起衣袖,见吴妍的手背上并无烫伤,放下心来。又见手背上黑白纵横,原来是易容的药水给化开了,了然地笑笑。吴妍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离开。
宫子凌转身向花落梅笑道:“没有受伤,花兄放心。这事不能怪昆那,是她自己太冒失了。时候不早,在下也该告辞了,多谢花兄盛情。”
花落梅也起身道:“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你我一见如故,能得凌兄这样一知己,此生足矣。”
“在下亦有同感,遇见花兄,足慰平生。但愿你**后还有相见之期。”
“我们来个约定如何?”
“花兄请讲。”
“神木峰凌兄应该知道吧,那是碧梧最高的一座山峰,传说是天上一株梧桐树坠落到凡间幻化而成,碧梧的名称便由此得来。”
宫子凌应道:“神木峰就在青鸾山当中,在下去过一回,当真风景秀丽,林木森森,名不虚传。”吴妍听见青鸾山三字,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花落梅笑道:“明年的今日,我们在峰顶相会,再合奏一曲,把酒畅谈如何?”
宫子凌一拱手,笑道:“好,一言为定,明年今日神木峰顶见。”
“一言为定,明年今日神木峰顶见。”
目送宫吴两人离去,花落梅久久地立在船头。昆那上前轻唤道:“少主,要开船吗?”
花落梅不答反问:“昆那,你觉得这两人怎样?”
昆那毕恭毕敬地答道:“少主的朋友,属下不敢妄断。”
“你但说无妨。”
“那位凌公子定是人中龙凤,就是他那个随从也不容小窥,眼睛锐利得很。”刚才在后舱,他一双大眼睛在他身上滴溜溜打转,看得他头皮发麻。
“唔,”花落梅沉吟道,“凌兄就不提了,他可算得是我唯一的知音。他那小随从总觉得象是我认识的什么人,一见到他就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禀少主,刚才汤汁溅到他手上,尽管他马上把手缩到袖内,属下还是发现他手背上皮肤的颜色在变浅,似乎涂过易容的药物。”
“哦?”花落梅望着宫吴消失的方向,侧着头想了一会,眸光渐渐柔和,嘴角露出一抹温情的笑容。他把笛子递到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
吴妍和宫子凌已经走得远了,依稀听见笛音响起,吴妍笑道:“花落梅又在吹笛子了,这回笛声中好象少了点落寞和无奈,多了几分欢欣,看样子他是真的很高兴结识你呢。”
宫子凌道:“认识他确实是一大幸事,不过,他笛音的变化怕不是为了我。”
“为什么?”
“他的笛音中除了欢欣,还伴着缠绵绯恻之意,说不定啊是想起了他的哪位红颜知己。”宫子凌说着斜斜地睨了吴妍一眼。
吴妍浑然不觉,还开着宫子凌的玩笑:“也难说哦,说不定他有断袖之癖呢。”
宫子凌“噗哧”笑道:“路上的人都看着呢,你再这个样子跟我说话,别人才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呢。”
“这算什么,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个够。”吴妍上前一把挽住宫子凌的手臂,头还状似亲昵地靠在他的胳膊上,对着路上的行人吃吃偷笑。
宫子凌愣了愣,也就任由她挽着,不再理会路人惊诧的眼光。
他们没听见,远处花落梅的笛声渐渐转为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