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凌沉思了片刻说:“我母后在这儿,她本来就不赞成我娶你。要不,这段时间避避嫌,你暂且住到客房去好吗?我不想她看轻你。”筱雅想来已经离开王府,不需要象以前那样提防着她,时刻把吴妍拴在身边了。
如果没有这两天的经历,吴妍或许会听从宫子凌的建议。但是她现在已然明白,她和太后之间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得不到太后的认可。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再在意她的目光。再说了,她也担心花落梅来找宫子凌复仇,现在她总算明白宫子凌当初为何要她寸步不离了。
朝宫子凌甜甜笑道:“不,我就住在这儿,哪也不去。身正不怕影子斜,太后会理解的。”
宫子凌调侃道:“舍不得我呀?”
吴妍捏住他的鼻子,轻轻拧了一下,嗔道:“才刚好一点,又来胡说了。”
“我哪有胡说,难道你不想我吗?”
“想。”只一个字,胜似千言万语。
宫子凌到底是习武之人,伤势很快复原。这天,张烈前来探望,说起查找行刺之人未果,宫子凌当即下令立刻停止寻找刺客,此事一概不究。待张烈走后,吴妍疑惑地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是筱雅刺伤你的吗?她是你的师妹,为何却要行刺你?”
宫子凌苦笑道:“如果告诉你我是个坏人,你还要不要我?”
“不,你怎会是个坏人,你待筱雅那样好。”
“可是,我的的确确是个坏人,罪大恶极的大坏蛋,当年是我亲手把致命的一刀捅进师娘的胸口,筱雅亲眼看见了的。”藏在心中的往事终于说出了口,宫子凌痛苦地闭上眼,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当年那血腥的一幕。
吴妍曾经设想过很多筱雅刺杀宫子凌的理由,最大的可能是被北凉国利用,可是,宫子凌亲口说出的事实竟是那般残酷。托起宫子凌的手,那双养尊处优,白璧无瑕般的手,那上面曾经沾染过他至亲至敬之人的鲜血吗?
“为什么?你那么做一定是有缘故的,告诉我好吗?”
“我说出来你会相信吗?”
“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能感受到。”
宫子凌抬眼望着城南的方向,那儿有隐隐的青山横亘在天际。视线穿破了时空,十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
十年前,正是在那座山上,在神木峰顶,白如枫夫妇中了敌人的圈套。年少的宫子凌费尽千辛万苦赶到峰顶时,白如枫已然生命垂危。见到宫子凌,欣慰、爱惜、担忧,种种感情齐上心头,责怨道:“你功力未成,来此何益。”
又对夫人说:“他是我唯一的爱徒,你一定要设法维护他的周全。我去引开敌人。”
白夫人泣道:“我不要你走,生死相随,是我们当初的誓言,难道你忘了吗?敌人来了,我们拼死相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