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从那天起,开始爱上卡布基诺了吗?”
“对呀。”
“那么,也是从那天起开始爱上我的吗?”
“你猜!”
那天田老板重新给我做了一杯咖啡,浓浓的卡布基诺。我接过大大的花盆杯的时候,有点点犹豫。我不喜欢改变,我不喜欢我不熟悉的东西。
“女孩子嘛,成天喝那么苦的咖啡干嘛?卡布基诺很好,会让你捡起甜蜜的感觉。”田老板幽幽地对我说。
我看着田老板做的精致的拉花,那是一只漂亮的蝴蝶,停在白色的牛奶沫上,等待着,她等待着我,就像我在等待着我的温暖,只是为此我已经在黑暗中苦苦困了九十天,而这只美丽的蝴蝶却是在阳光下等待,等待着我来遇见她。
暖色调男生回来的时候,前额的头发湿湿的,橘色的T恤也有些汗迹。而我的咖啡,还没有动过,蝴蝶依旧停在白色的牛奶沫上。我看了一眼窗外,天空煞白,地面煞白,七月的夏天,纵使这个城市没有蝉鸣,依然无比炎热。
“有点久,这边没有药店。”他有些抱歉,递给我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塑料袋上印着药店的名字,我知道那个药店,离这挺远,他应该是用跑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回得来。
“赶紧涂上,不然万一留疤就糟了。”他坐下来,用手拎着自己前襟的衣服使劲晃着,企图让身体的汗水尽快收干。塑料袋里是两盒烫伤药,我拿出一支,拆开包装,拧开,挤出白色的药膏,涂在小腿仍旧发红的肌肤上,冰凉凉的,和田老板的冷毛巾一样,很舒服。
“谢谢你。”
“怎么跟我说谢谢呢,不是我你也不会弄成这样啊。”
田老板在这个时候送来了一杯咖啡,是暖色调每次都会点的拿铁。他向田老板大概问了一下猫的情况,然后又谢谢田老板及时提供凉水帮助我。我看着他们像是两个熟识多年的老友,可是我明明知道暖色调比我后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每天都会看见你但是——”
“鱼。”
“YU?这是你的名字吗?你姓余哦?”
“不是。”
“好吧,是鲤鱼的鱼吗?”
“嗯。”
“那我叫你小鱼,好吗?”我看见眼镜背后他眨着的眼睛,竟然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小鱼,你梦想要鲤鱼跳龙门嘛?”他笑出声来。
“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
“没什么啦,想知道我的名字吗?”这人真奇怪,会有人这么问吗?“我现在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我的名字哦。”
“你姓黄。”依然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哇喔——没想到你看起来呆呆的,不过很会猜谜语嘛。”他一时来了兴致,咕噜噜喝了好几口咖啡,完全牛饮,咖啡不是要慢慢品尝的嘛。“你怎么不动你的咖啡?”
“因为我正呆着啊。”我白了他一眼,他正看着我杯里的拉花,没有看见。
“你是在介意我说你呆哦。”他笑。不然呢,我难道还要鼓掌吗,真是奇怪。“其实呢,我说你呆不是说你傻,不过你看你现在有些表情不是有趣多了?你一成不变又心如死水,面无表情,将会错过多少本来该属于你的精彩啊?”
这是我和黄橙第一次说话,他竟如此直白地说我呆,说我无趣。
事实上,我在很长时间里耿耿于怀,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不过那天,我冲着他笑了,我说你说的对,我说我是时候该改变了,我一口气喝光了整杯卡布基诺,蝴蝶飞进我的胃里,乱窜,我花了好久才适应这一杯的甜腻。
他鼓了掌,问我卡布基诺的味道怎样。
我说除了甜,没有印象。
黄橙说,甜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