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时胤坐在书房中一言不发,面前管家神色严峻,让房中仿佛无形中透着拘束,身边的时胥显得浑身不自在。
时胤不知何时抬眼,威严有棱地瞧着着面前的两人,凛冽开口:“说吧。”
时胥云里雾里刚想问“说什么”,管家就已经作辑开口。
“您指的可是顾妃的事?此事全是在下的过错,但顾妃于我们而言或许还是有作用的,她背后是毂国……”
时胥幡然醒悟,自己一意孤行将顾妃抓来是闯祸了!
管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帮他。
“时胥这么大的人了,竟还需要管家你来替他受过。”时胤严厉责备时胥,过后又缓和不少对管家道,“毂国中立,既没有助渊国攻我麓国,也没有援助我们的道理,若是他卖个人情给渊国,恐怕渊国军队很快就能悄无声息找到这里,将我们全部抓获。”
时胥没想到玩闹之举竟会影响大局,他在关键时刻仍旧还是有心的,不过做人行事仍旧是小孩子心性,借口太过无趣先行离去。
“二爷,暗道已经准备好,通往城外,方圆百里都有探子,若发现敌军可以及时通报,随时可以撤离。”管家说。
时胤与管家议事完,刚走出房门,就见时胥一脸有心事的样子在近处轩榭转悠,见他出来跑来说要一起去见顾妃,自从上次远去封地后,就没好好再见过。
日上三竿,顾笑方醒,揉着泛酸的腰,懊恼昨夜太过放肆。而时胤早已不知去处,大门敞开着,丫鬟立侍左右,见她醒忙问:“小姐,可要沐浴更衣?”
正更衣时,侍女呈上一碗汤药,顾笑扫了一眼,侍女小声的说:“二爷说这是份内的。”
顾笑一听就懂了,以往在宫中每每被宠幸过后也有这个,说到底就是君王不想你有子嗣,到了时胥府还不忘,真难得。
“放那吧,晾一会,凉了再喝。”这汤药的滋味可不算好,她本就不能有孕,今儿这汤药她是不想喝借口先晾着。
等遣去满屋子服侍的人,她就寻到屋子里盆栽松树,慢慢将汤药浇下去,还念念有词:“这汤药里也有不少的好东西,人参、冬虫草……”
这么说来,觉着时胤这厮也是挺疼人的,但又转念一想,宫中就两位的妃子,温妃有子嗣,这汤药就让她一人喝了吧。
可巧,顾笑刚将空碗放回桌上,时胤带着时胥一同跨进门槛,时胤皱着眉问:“这是什么?”
“份内的汤药啊,不是你给的么?”顾笑自然的接话后,顿了顿,抬眼盯着两人,手指摩挲着下巴,“看来有问题啊。”
时胥心虚把玩手中折扇,转悠着打量屋子里的东西。
“国破时,妾身原以为后半辈子能够离你们这些人远远的。”顾笑说话缓和,眼睛就定在时胥的身上,脸上是没有显出半丝气恼。也正是这样,时胤知道她心里是恼的。“可是胥王爷跟妾身开玩笑,现下,胥王爷还是爱开玩笑。”
时胥被揭穿脸色变得不好看,索性与顾笑撕破脸皮,道:“谁让你昨晚给我下毒!我下的又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你要是说说好话,兴许我就能把解药给你呢。”
这一听,顾笑笑道:“昨晚扔你嘴里的是粒糖。”
一旁的时胤算是听明白了,开口道:“这就是时胥的不对了,小孩子怎么能起害人之心呢。”
“大哥,你怎么能向着她呢!”时胥气极。
“二爷!”管家急冲冲到房门口,神色急迫,忽然颤巍巍缓缓跪下,对着时胤郑重磕头,“探子中出吃里爬外的坏了大事,渊国敌军已经在四五公里外了,请快些离去!老奴愧对先王后托付,是罪人,老奴愿以死谢罪。”
时胥反应过来对着顾笑就是一巴掌,嫩白的半边脸赫然浮现红掌印,她的嘴里蔓起血腥味,顾笑二话没说抬手打回去,时胤却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呵斥两人:“闹够了没有!”
“管家不必自责了,通知下去收拾行装,两刻钟后书房聚首。”时胤以一贯的语气发令,任何时刻都能保持从容不迫是他的擅长。
时胥似乎还意犹未尽愤愤甩袖,扶起管家,搀着他相劝其宽慰离去,他知道这次真的是错了,他不该不顾管家阻拦执意将顾妃接来,导致敌军追至,现在还要管家受罪。
时胤一转眼见顾笑提裙跑出去,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时胤头疼不已,这后院起火有何良方解?
“记得去书房,在府上东边拐角那一间。”时胤冲着顾笑远去的背影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