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因为硌着不舒服,月流衣早早就醒了,发现君陵居然不见了,一瞬间慌了神,好在终于注意到地上有他留的话,说他去找点水,让她醒了不要乱跑等他就行,去找他最后铁定又要迷路还得他漫山找。
月流衣也知道自己是个路痴,听话地乖乖坐那儿等他。实在无聊了,就捡了块木头雕着玩,雕着雕着发现怎么长得这么像君陵,脑袋灵光一现,月流衣奸笑着恶作剧般地给他雕了个胸脯,看着一本正经的君陵忽然有个胸,怎么那么违和呢,哈哈,太有爱了,一定要送给他,而且要防止他一怒之下把它捏得粉碎。哈哈,月流衣拍着地面想到君陵看到这个小人那一张黑脸就止不住地笑,以至于一行人走到她面前才发觉。
月流衣发现他们时瞬间警觉,握紧羽扇一脸防备,惊到:你们怎么找到的?
牵狗的那个弟子扬了扬手中的绳子,月流衣顺着绳子看到一身黄毛的小东西,只想捂脸,真是我再不济也喂你吃了那么多骨头吧,你就这么对我?真是别人家的狗,养不熟。
小东西一见月流衣高兴地蹦哒起来,还摇着尾巴汪汪地叫着,月流衣可高兴不起来,死死地盯着它,小东西看到之前一直腆着脸逗它的狐狸现在一脸凶煞,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缩成一团俨然认错的样儿,虽然它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到她了。
君平将绳子一把拖到后面去,不理会后面汪汪地抗议径直走到前面问:那怪物呢?就你一个人?怎么,他丢下你一个人逃了?
月流衣下意识反驳:才没有。
君平挑眉:很好,他人呢?
月流衣抿嘴,一副打死也不屈服的样儿。
正僵持,又听得一弟子劝道:小狐狸,我们只是带君陵一起回广灵,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你不用这么防备我们。
君平一惊正准备说话,那弟子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月流衣看在眼里,心道怎么可能不把君陵怎么样?广灵山上就君弦把他当师弟照顾,其他弟子不是把君陵当空气就是合起伙排挤他,就连君陵师父赤华上仙对他也是淡淡的不上心。现在君平振振有词,君陵孤立无援的,保不齐会把他怎么样。
月流衣抬头道:不知道,昨晚太累了我随意找了个地方睡了,君陵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君平道:你不是说他和你一起吗?
月流衣怪道:我什么时候说他和我一起了?
君平:你不是说他没有丢下你一个人跑了吗,可不就是和你一起。
月流衣笑道:没有丢下我跑就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啊,他去买吃的了不行?
君平反问:买吃的?
月流衣一脸惶恐地捂嘴,惨了说漏嘴了。
又狠极了自己般地说道:是,我们被你们追了一天一夜,饿了不行?
君平道:行,当然行。走,回城。
月流衣大惊:你们要去抓他?答案显而易见。月流衣又歇斯底里道:你们不能这样,他好歹是你们同门,你们给他留条活路吧。你们可是广灵弟子啊,不能戕害同门,不能伤他……
一行人不理她徒留美好的背影,还有小东西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汪汪地叫。月流衣含泪和它挥手,不好意思,都没抱抱你就要分别了。
正松懈之际,听得一声男声:月流衣,你醒了。是君陵用叶子托着水回来了。月流衣瞬间不想说话了,你好巧不巧这时候回来。果然君陵不小的声音在空旷的树林里回荡,还没走远的众人瞬间警觉,马上返回果然看见君陵,君平马上拔剑直指君陵,其他弟子也相继冲上去。
月流衣站在前面,挡住君平一剑,君平停下来看着她道:你这是要和我站对立面了?月流衣没有说话,君平冷笑一声,道:也是,我们的关系也不见得怎么好。
月流衣邹眉,不等她说话又听得君平大声质问:你真的愿意跟他一起飘荡?别忘了,你还有师父有广灵山的姐姐。
月流衣道:只要我在,就定尽我所能护他周全。君陵走近握住她肩膀把她往一旁推去,月流衣转头望了他一眼,站定,她现在坚定了立场愿意陪他甚至站在君平的对立面。因为他一个人的背影真的好孤独无助。她不想他落寞着却还要一个人战斗反抗。
君平气极:也好,我们还从来没交过手呢。说完已经出手。
月流衣旋身躲过道:乐意奉陪。羽扇扇过,掀起一地的树叶。而其他弟子则攻击君陵去了。
月流衣见君陵一人竟要应付十来个人,不满道:你们以多欺少,这不公平。
君平的剑横扫过半空,剑芒把树叶撕裂成碎屑。道:你还有空管他,小心些吧,别以为我会让着你。
月流衣忙于应付,不屑道:谁稀罕你让着我,可你们仗着人多也是胜之不武。话音刚落,一直注意那边的月流衣就看见君陵根本躲闪不及,广灵弟子又下手没有轻重,眼见那剑芒就会伤了君陵。月流衣下意识飞去用羽扇相斥,奈何人太多,有的人未来得及收手,一道剑气生生划在她身上,月流衣一阵闷哼,真**疼,疼的爆粗,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忍痛的人。
君平眼见她伤了,收了剑走过来怒气冲冲地推了那个弟子一把,怒道:你怎么搞的?
那弟子面露愧色道:她忽然出现,我来不及收剑。
君平不理转身道:你怎么样?伸手准备扶她。君陵猛地打开他的手,道:滚!
君平也怒:你算个什么东西!说着手搭上他的肩正准备扣下他,君陵反手一拧,两人暗暗使力,眼见就要打起来了。
月流衣还靠在君陵身上微微喘气,好半天才找回声音道:君平,看在我今天受伤的份,你放我养个伤吧,等你找到证据能证明君陵真的杀了那些人,你再堂堂正正来抓人,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再向着他。
君平沉默了半晌,还是冷哼一声离去。众弟子都跟上,有一个声音问到:君平,我们不抓他回广灵了吗?
君平道:找证据。
见十几个人和一条狗轰轰烈烈地离去,月流衣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君平会执意抓君陵回广灵地,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君平真的找证据去了,搞不懂他不是最莽撞做事最雷厉风行的吗?算了算了,管他呢,反正他们暂时安全了就是,还是先治好伤吧,疼死她了。
君陵扶着她听她一直喘料定疼痛难忍,受伤的腿不好背只好避开伤打横抱起,拧着眉道:我这就带你去医馆。
月流衣看着流血的腿,气道:等到了医馆我早流血而亡了。快先放我下来,我有药先包扎一下。
君陵方觉自己乱了分寸,连声答“哦哦”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月流衣摸索了白天才拿出小瓷瓶,拿来瓶塞,君陵早殷勤着为她掀开裙子,露出伤口。把药轻轻撒上去,药一蘸伤口又觉一分疼痛,君陵轻轻为她呼气。又拿出手帕为她慢慢包扎。
又找话题转移她注意力,问道:你怎么随身都携带药物?
月流衣看着他的头顶,黑漆漆的头发,莫名攥起一缕绕手指玩,道:我也不想的,是绿竹那个小妖精,他练了各种各样的药啊香的,每次都让我给他试效果,上次他出谷把他练的都带上了,试过的没试过的一股脑地塞给我,叫我用过给他反响。不过也亏得他叫我给他试药,不然今天有的罪受了。
君陵听到着,是一阵凝眉,道:这是真的伤口不是试药,到底靠不靠谱?
月流衣无所谓道:你放心好了,虽然每次都是说帮他试药,但每次效果都好,就这些普通的疗伤药也比医馆的都强。
君陵打上结这才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