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青田街上热闹纷繁,这是半个月一次的集会。各样商品琳琅满目,偶尔还会遇上突厥人带来的奇异商品。
何紫儿,乔灵儿,何茂才三个人迈着悠闲的步伐,并成一排走在大街上。
何紫儿把乔灵儿拉到一个卖首饰的摊位跟前。这里有头饰,项链,手镯等,有的是檀木做成的,有的是桃核,贵重点的是铜器,最贵重的就是银器了。何紫儿拿起一个檀木项链,对乔灵儿说:灵儿姐,这个好看么?
乔灵儿:戴上看看呗。
何紫儿把项链套在颈脖上,挺起胸膛晃了晃身子:怎么样,好看么?
何茂才:好看,像仙女。
乔灵儿:何茂才,你时刻忘不了讨好。
何茂才嬉皮笑脸的:难道我们的小师妹不漂亮?我看仙女也不如她呢。
乔灵儿:就你嘴贫,小心闪了舌头。
何茂才冲它吐了吐舌头,问道:多少钱?
货主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何紫儿:这么多?
何茂才:是啊,能买几十个馒头呢。
乔灵儿:你就知道吃!
何紫儿:走,太贵了,不买了!
他们又来到一家卖布的摊位前。这里各色的土布打成卷,一捆捆整齐地放置着。何紫儿一个个看过去,在一个鹅黄色的布料前停住了。
货主是个文静瘦弱的女子,见到何紫儿停步,就笑着打招呼:好一个标致的小娘子!买件吧,这可是波斯货,国内没有的。
何紫儿扯起衣料的一角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灵儿姐,怎么样?
乔灵儿看了看,说道:好看,咱们小仙女穿什么都好看。
何茂才对这些衣料不感兴趣,就拿眼睛四处逡巡。他突然指着不远处,兴奋异常:那里好热闹,我们过去看看吧。
何茂才说着就拉起何紫儿往热闹处跑去。
他们挤到人群中间,翘起脚尖,看见圆圈内一个肥胖的小娘子正在表演蛇舞。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小马甲,露出圆鼓鼓的肚皮,下身穿着一件肥大的喇叭裤,裤腿肥大,臀部却紧紧地包在姑娘肥硕的屁股上。姑娘腰间贴肤系着一条色彩斑斓的腰带,就像雨天的彩虹一样漂亮。就在姑娘弯腰鞠躬的时候,那条腰带突然从腰部伸出了一大截,何紫儿定睛一看,天,那是一条蛇,正对着观众吐信子。何紫儿吓得立刻惊叫起来。何茂才一下子抓住她的肩膀:师妹别怕,师妹别怕。
人群中胆小的开始后退,尖叫声不时从人群中传来。
音乐响起,小姑娘开始扭动腰肢,那腰摇了一圈,两圈,三圈......腰肢越扭越快,腰间的彩虹蛇紧紧缠绕在她的腰间,只是那蛇头随着腰肢的舞动却在做逆方向舞动。小姑娘的腰柔弱无骨,渐渐地,已经分不出是蛇的舞动还是腰肢的舞动了。何紫儿看呆了,心里暗暗佩服表演者的功底。
音乐声骤停,小姑娘腰间的那条蛇突然跃起,笔直的奔向周围的观众。又是一阵惊呼,只见一个突厥装扮的男子跨前一步,那蛇准确无误地缠在了他的脖子上。观众惊吓过后又是一阵赞叹的惊呼。
何紫儿:这异族人还很有本领来。
乔灵儿:恩,两年前还跟我们国家打得你死我活,现在却亲如一家人了。
何茂才:那是,不打不相识么。
何紫儿:呵呵,他们挺有趣的,你就看刚才的表演,多惊险,多刺激啊。如果我们的表演也能这样抓住观众的胃口,该多好啊。
乔灵儿: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哪能跟我们高雅的表演相比,师妹,你是不是糊涂了?
何紫儿:灵儿姐,我在想,如何把刚才那位小娘子腰上的功夫学来。
乔灵儿:你呀,脑子里净胡思乱想。难怪师傅不希望你学戏。你钻进戏里就出不来了!
何紫儿撅起小嘴,跺跺脚,撒娇道:嘿嘿,我就喜欢唱戏,越不让我唱,我就越唱,怎么着?
何茂才:师妹,师傅又没在跟前,你噘嘴给谁看啊?
何紫儿打了他一拳:闭上你的乌鸦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何茂才抱起头,作害怕样:好疼啊,我好害怕啊!呜呜呜......
14
黄昏,何紫儿和李尚武来到悦客来酒店门口。何紫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李尚武说:走,尚武哥,藏在第二跟柱子后面,既不容易被旅馆的人看见,又能容易发现他们。
李尚武跟在何紫儿身后,来到那根柱子后面,他们猫着腰,半蹲在那儿。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何紫儿的腿蹲麻了,她弯着腰,伸直了腿,问李尚武:尚武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李尚武揉揉腿,说道:天马上就黑了,他们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何紫儿忽然惊叫了一声:你看,是不是他们?
李尚武看见南面来了五个人,其中两个抬着一个大木箱子,另两个扛着两个,一个丰腴的姑娘跟在后面。
李尚武又看了看,点点头:就是他们。
他们越走越近,抬东西的是个男子先进了大厅,跳舞的女子慢吞吞走在后面。何紫儿和李尚武瞅准时机,迎了上去,把那个跳舞的女子拦住了。
跳舞的女子满脸疑惑:你们?干什么?
何紫儿满脸谄笑:姐姐,你的舞跳得真好,你可以教我么?
跳舞的女子冷冷打量了何紫儿他们一眼,加快脚步赶上了前面四个男子,根本不屑于搭理他们。
李尚武看着她的背影,生气道:看,傲成那样!
何紫儿一脸难过:尚武哥,怎么才能让她教我呢?
李尚武挠挠头:我看,难!
何紫儿轻轻跺着脚:我就要学么,我就要学!
李尚武按为何紫儿:紫儿别闹,不行我们明天再来?
何紫儿跺着脚说:看来只能这样了!我就不信我的诚意打动不了他!
晚上,何孝义和何紫儿还有何茂才正在吃饭,徒弟小五子走进来:师傅,有人求见
何孝义问道:什么人?
小五子说:不认识,看装扮好像是突厥人。
何孝义:突厥人?他们来干什么?先让他们到客厅等候。
何孝义匆匆忙忙吃完碗里的饭,就起身去客厅。
何紫儿说道:爹爹你再吃一点吧?这些人真是的,干嘛在人家吃饭的时候来?
何孝义笑笑:你慢慢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客厅里,一男一女端坐在椅子上,眼睛四处逡巡,他们对摆放在墙角的单杠,壁绳等工具很感兴趣。何茂才见师父来了,就对他们介绍说:师傅来了。
他们赶紧站起来,双手抱拳作揖:阿郎好!
何孝义还礼:请坐。
何孝义落座后,打量着这俩个人。从他们的长相看,应该是兄妹。果然,男的站起来自我介绍:阿郎,我叫阿史那骏,这是我妹妹阿史那云。我们到这儿是来讨生活的,今天特来给您请安。
何紫儿已经吃好饭,这时候趴在客厅门前偷看。
阿史那云也站起行礼:阿郎好。
何紫儿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啊,那不是跳蛇舞的那个女子么?
何孝义问道:不知道二位来有何贵干?
阿史那骏说:阿郎,我们是演杂技的。听说你们在这片是最大的梨园,不知道能否合作?
何孝义面无表情地问道:合作?怎么合作?
阿史那骏说:我们想借老爷的舞台演出,收益对半分成,可以么?
何孝义抬头看看他们,依然面无表情:你们会表演什么?
阿史那骏激动地说:我们会刀劈活人,生吞匕首,蛇舞,还会其他的杂技。
何孝义微微一笑:呵呵,我知道了,就是街头的杂耍是不?
阿史那骏赶紧说:也不能这样说,我们的表演新奇刺激,深受老百姓的欢迎呢。
何孝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啊,我们梨园表演的都是高雅的戏曲,和你们的街头杂耍,风马牛不相及,风马牛不相及呐。
阿史那骏听到此话,脸立刻沉了下来:老爷,我们的杂耍未必就赶不上你的高雅。没想到你是如此看不起人。妹妹,走!
阿史那云站了起来,看了看何孝义,跟着哥哥悻悻然离开了。
何紫儿见他们走了,赶紧跑过来:爹爹,你不知道她的舞跳得有多好,真的很能吸引人呢。
何孝义呵斥道:小孩子家懂什么!快去睡觉去。
何紫儿噘着嘴回到卧室,心想:哼,永远把我当小孩子看,我都是大人了,还把我当小孩子,真气人!我明天还要去看他们演出。
第二天,何紫儿正在吃早饭,李尚武骑着马已经赶来了。他们一前一后来到青田大街,找到阿史那云演杂技的地方。周围已经围了上百号观众,李尚武拉着何紫儿的手,东挤西挤挤到了最前面。
他们正在表演刀劈活人。只见一个坦胸露臂的彪熊大喊手拿一把银光闪闪足有两尺长的大刀,那薄如蝉翼的刀刃寒光闪闪。一个一米高的木箱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老者,肋骨毕露,胳膊腿就像瘦竹竿,和持刀的彪悍形成鲜明对比。彪悍先把刀呈给众人看:大家看看啊,这可是真刀啊,你看这刀刃,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是把宝刀
接着他又用刀砍断了两根手腕粗的树枝:怎么样,削铁如泥呢。还有谁不相信这是把货真价实的厉刀?
观众齐喊:我们相信,我们相信!表演快开始吧。
彪熊大喊:好啊,你们可看好了,睁大眼睛啊!
彪汉边说边把刀举过头顶,猛然向老者劈去。何紫儿吓得闭上眼睛,双手抓住了李尚武的胳膊。周围观众也一片惊呼声。
一声脆响,何紫儿挣开眼,以为老者早已命丧黄泉,却不曾想老者笑嘻嘻站起,将背部展示给大家看。
何紫儿大吃一惊:只有一道白痕,这么厉害啊。
李尚武赞叹道:是的,看来老者的内功很深厚。
何紫儿惊异的问道:内功?你懂内功?
李尚武盯着老者,漫不经心的答道:是的,他是一个习武之人。
何紫儿忽然指着前面:快看,那个跳舞的姑娘出来了。
何紫儿拼命鼓掌,边鼓边喊:漂亮小娘子,我要跟你学跳舞。
阿史那云冲她微微一笑,随着音乐,开始了舞蹈。
何紫儿看着看着,腰肢不由得跟着扭动,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而她却浑然不觉。
一个中年男子油嘴滑舌戏谑道:你看这个小娘子,腰肢真细。可不可以给我试试,看我一手能握过来不?
身边的大婶笑看了那人一眼:说话正经点啊,免得挨揍。你看她学得倒蛮像的。
李尚武瞪了油嘴滑舌的男子一眼,嘴巴贴近她耳朵:紫儿你干什么呢?人家都看着你呢。
何紫儿一愣,随即停了下来:啊?拉着李尚武就要往外钻。
李尚武叫拉住她:别忙紫儿,你看姑娘脖颈处。
何紫儿认真盯着台上的姑娘看了足足三分钟:他脖颈处怎么了?没有什么呀?
李尚武低声说:你仔细看,看那儿是不是红了一大块?
何紫儿又认真看了看:好像真是也。
李尚武眼睛盯着台上:等她表演完了,咱们近处去看看。
何紫儿扭头看了看李尚武呆痴痴的样子,哈哈大笑:尚武哥,你要看什么?
李尚武唏嘘了一声,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别闹,看完后再告诉你。
表演马上就要结束了,李尚武拉着何紫儿钻到通往后台的通道那儿。
阿史那云表演完了,汗津津从台上走下来。经过李尚武身边,李尚武仔细看了看她的脖子,高兴地一拍何紫儿的肩膀:紫儿,我知道怎么办了。
何紫儿拉住李尚武的手,摇晃着:尚武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李尚武拉着何紫儿的手往外走:走,回家再告诉你!
17
一鼎红大厅内,何孝义看着空了几乎一半的座位,着急万分:
小五子,今天怎么回事?平时不都是客满的么?
何茂才快言快语:师傅,人都跑到对门了。
何孝义满脸惊诧:十二乐坊?怎么可能?那儿平时可是门可罗雀啊。
小五子挠挠头:他们不知道从哪请来一个杂技团,听说有什么蛇舞什么刀劈活人等绝活呢。
何孝义满脸惊诧:什么?那不是街头杂耍么?
小五子嘻嘻一笑:师傅,观众不都图新鲜么?你没见岳贵生笑得,那嘴都咧到耳朵边了。昨天见到我,还故意问我,你们的生意怎么样啊?这不是故意显摆么?
何孝义走到门口,见到十二乐坊挂出了客满的牌子,几十个人聚在门前等着下一场。
何孝义叹了一口气:这些人啊,真是雅俗不分,低级趣味。
何茂才跟过来;说道:师傅你说的是,那些人真低俗,真低俗。
何孝义甩甩袖子,离开了。何茂才叹了口气:哎!什么低俗高雅,能赚钱就是真道。
18
天快黑的时候,阿史那云回客栈来了。
李尚武拉着何紫儿迎上去:您好,回来了?
阿史那云站住:又是你俩?整天没事干啦?
何紫儿:我是一.....
李尚武赶紧打断何紫儿的话:我们,我们是一心想跟你学艺的。
阿史那云冷冷说道:没工夫,你们请回吧。我很累,回去休息了。
李尚武拦住阿史那云:请止步。我有治疗瘰疬的秘方。你需要么?
阿史那云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转过脸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此疾?
李尚武:这个不难,因为此病在脖子上,很明显。小娘子的病至少半年了吧。
阿史那云:是的。八个月了。试过好多方子,却都不见效。
李尚武:这种病就是不好治,你的已经到了中期,再往后发展就是流脓穿洞,最后导致死亡。
阿史那云打了个个寒噤,眼里噙满了泪水。
李尚武满脸诚恳:遇到我是你的幸运,因为我娘会治这种病,祖传的秘方。
阿史那云破涕为笑:那太好了,什么药?要多少钱?
李尚武摇摇头:此药只医有缘人,不要钱。
阿史那云:你开玩笑吧。我试过的药一个比一个贵。上个月有人要一锭银子一副药,我花了十两银子也没治好。演出挣的钱都花在治病上了。
何紫儿这时挤了过来:姐姐原来这么可怜。这下好了,你可得救了。
阿史那云盯着李尚武的眼睛:你的药真的管用?
李尚武微微一笑:药效如何,三天后你就知道了,反正不要钱。
阿史那云激动地握住何紫儿的手:如果把我治好了,你们要什么都行。
何紫儿晃着她的手:姐姐,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收我为徒,把你的舞蹈教给我。
阿史那云看看何紫儿:此话当真?
李尚武点点头。
阿史那云像中了大奖一样眉开眼笑:那肯定没问题的。
19
开演的时间到了,一鼎红梨园冷冷清清。
何茂才不安地看着何孝义:师傅你看,今天这场才卖出去六十张票,以往可是场场爆满啊。
杜月娟皱着眉头,叹息了一声:一连三天了,观众都涌到对面去了,你看演出都开始了,还有这么多人在外等着呢。
何紫儿悻悻然的撇着嘴,:他们都冲着蛇舞去的,爹爹,那天若听我话就好了。
杜月娟看了看何紫儿,又看了看何孝义,生怕他们吵起来:紫儿,谁也没有前后眼啊,就别抱怨你爹爹了。
小五子长叹一口气:师傅、师娘,抱怨没用,我们得想办法。
何孝义一脸颓丧: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又不能也把那些下三滥搬到舞台上,那样不是有辱斯文嘛?
何紫儿安慰父亲:爹爹别着急,我们共同想办法。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何德胜这时也走了过来,安慰道:师傅师娘,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20
阿史那云回到旅馆,换上便装,从旅馆里走了出来,向右一拐,何紫儿和李尚武早已在那儿等着了。
何紫儿迎上来:姐姐,你来了。
阿史那云笑了笑,拉着何紫儿的手:你好妹妹。
李尚武笑嘻嘻地问道:小娘子,身体怎样了?
阿史那云放开何紫儿的手,对着李尚武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李郎君,感觉好点了,里面的脓好像消了些。
李尚武又对给她一包药:这是这三天的,用完后,脓应该能消得差不多了。
阿史那云感激地接过。
何紫儿嘟哝道:姐姐,你何时能教我跳舞?
阿史那云看看手中的药包:就这么着急?
李尚武笑呵呵地看着阿史那云,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把他嘴角初长的短短的胡须照得异常清晰,整个面部显得特别英俊,阿史那云得心一动。只听得李尚武说道:是的,她就一根筋,想干什么非干不可。你何时能教她?
阿史那云满心醋意的想:你对她可真好,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李尚武见阿史那云愣神,以为她没听见。又问了一遍:你何时能够开始教她?
阿史那云看李尚武心情如此急切,就赌气说:现在就教!
何紫儿惊讶的张大嘴:现在?就在这?
阿史那云:嗯。因为你很有天赋,应该很快就学会了。这舞蹈不叫蛇舞。叫肚皮舞。一共有七个动作要领。
何紫儿:哪七个?
阿史那云:浪——摆——抖——震——甩——挺——转
何紫儿:浪——摆——抖——震——甩——挺——转?什么意思?
阿史那云:这是肚皮舞的七个动作。今天晚上我先教你第一个动作吧。
何紫儿高兴的跳起来:好啊,好啊!
阿史那云一边讲解一边示范:浪,就是身体像波浪一样。这个动作是以腰腹为中心脑袋先向前探然后是颈部、胸部和腰部身体好像钻过一个套圈一样。从侧面看身体有如波浪呈现出一个“S”型如此反复进行。
何紫儿边跟着跳边用心体会着,不到一刻钟就学会了第一个动作——浪。
阿史那云回去休息了,何紫儿一般跟李尚武往回赶,一边笑嘻嘻的扭着腰肢:尚武哥,你看我,这叫什么动作?
李尚武掩嘴窃笑:浪-浪.....哈哈哈......
何紫儿上前就要扭他的嘴巴:坏哥哥,你取笑我!
李尚武哈哈大笑着往前跑。何紫儿羞恼的在后面追。阿史那云躲在大厅里,看着他们闹成一团,心里酸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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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看着李尚武他们走远了,阿史那云走进房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去脱外面的罗衫,黑暗中一个人突然跃起,蒙住了她的嘴,从后面抱住了。
阿史那云拼命挣扎:呜、呜、呜.....
那人把阿史那云往床边逼,嘴里念叨着:美人,美人,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那人把阿史那云摁倒在床上,就去扯她的衣服。阿史那云拼命挣扎,手脚乱舞,打翻了床头的水杯。
阿史那骏此刻正好站在门外,他听到了水杯破碎的声音,着急地问:妹妹,妹妹,怎么了?
里面没有动静。阿史那骏自言自语道:难道还没有回来?那里面是什么动静?
他又把耳朵贴在门边仔细听,里面好像有呜呜呜的声音,他便敲了敲门:阿云,怎么了?有事么?
那人迟疑了一下,阿史那云掰掉了捂住她嘴的那只手,大喊:哥哥,救我!
阿史那骏一脚把门踹开,直奔罪犯,一拳捣将过去。那人丢掉阿史那云,颓然倒在地上。
阿史那骏又一阵拳打脚踢,那人抱着头,满嘴酒气: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岳德庆,我爹是岳贵生。
阿史那云惊叫道:你爹是岳贵生?
那人跪地求饶:我刚才喝醉了酒,求你们原谅我!
阿史那骏又挥起拳头,被阿史那云挡住了:哥哥,算了吧,现在翻脸还不是时候。
阿史那骏抬脚重重踹向岳德庆:滚!再敢这样打断你的狗腿,拧掉你的脑袋!滚!
岳德庆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阿史那云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阿史那骏安慰道:妹妹,请放心,此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
22
罗盘大的夕阳夕阳下挂在西边,微风轻轻吹拂着梨园,也吹拂着何紫儿,何紫儿蹲在股槐树下,正在看蚂蚁搬家。李尚武从梨园里走出来,手里那这两个大鸭梨。
何紫儿叫到:尚武哥,你看这儿的蚂蚁好多啊。
李尚武微微一笑:都多大了还玩蚂蚁。来,吃个梨。
李尚武把梨在手心里擦了擦,递给何紫儿:起来,拿着。
何紫儿:你的萧带来了么?
李尚武:带了,你吩咐的,能敢不带么?不过就我那水平,能给你伴奏么?
何紫儿咬了一口梨:真甜,甜得黏住嗓子了。
李尚武笑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何紫儿:吃完梨我们就开始练习啊。你的水平怎么了?我看挺好的,名师出高徒么!
李尚武挂了自己一下鼻子:没羞,就你那水平还叫名师?我是高徒还差不多。
何紫儿瞪了他一眼:叫老师,叫不叫?何紫儿作势又要扭他的胳膊。
李尚武笑着往后躲了躲:名师,名师!你是名师,行了吧。
何紫儿乐了:这还差不多,嘴巴甜一点,老师会教你多一点,好让你早日成才,知道不?
李尚武嘟哝道:成个鬼才吆,还不如跟我学耍大刀呢,还能防身。
何紫儿急了,作势要把梨砸向李尚武:连你也不支持我!我。我要打你!
李尚武见字儿真的要生气了,赶紧扔掉手中的梨,拿起了萧:姑奶奶,这样可以了吧?
何紫儿脸上立刻堆上了甜蜜的笑容:这还差不多。我要让爹爹对我另眼相看,我要改变我们一鼎红现在的尴尬局面。
李尚武一撇嘴:阿郎能让你登台表演?你练得再好也没用啊。
何紫儿叹了口气:这倒是实话。他说梨园不是我呆的地方。他只希望我能够平安度过一生。
李尚武拿掉了嘴上的萧:我感觉阿郎这样想是对的。
何紫儿一跺脚:连你也不希望我唱戏啊。可是,可是我喜欢唱戏啊。你不知道,园里排的每一出戏,弹奏的每一首曲子,我都耳熟能详。
李尚武笑嘻嘻的,唯恐何紫儿又生气,半真半假谄媚道:我知道你是很有天分的,十岁那年就已经证实了。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歌声,就像百灵鸟,像夜莺,不,这些都比不上你的嗓音。
何紫儿听见李尚武的赞美,心里是比蜜还甜:那是,我又喝了你五年的山泉水,嗓子更好了。
李尚武又把萧放在了嘴唇上:尊敬的公主,为了你伟大的梦想,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开始了?
何紫儿扔掉梨瓠,冲李尚武甜甜一笑,点点头。李尚武的心立刻比蜜还甜。
低沉的萧声响起,何紫儿边唱边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把庄严的宫廷舞融进新学的肚皮舞,高雅中增添了妩媚,严肃中增添了绚丽。随着她腰身的扭动,李尚武的心被越来越紧的揪动。那纤细的腰肢,那初熟的****,那柔弱无骨的双臂,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唱词,都如毒药般浸入他的骨髓,让他永生难忘。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半晌,李尚武才想起来鼓掌。
“好优美的舞姿,真乃一绝!”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骑着白马,风尘仆仆的样子,但眼神却是那么犀利。
李尚武下意识站到何紫儿面前吗,护住她:你谁?他满脸紧张,唯恐此人对何紫儿不利。
中年人骑马绕着他们转了一圈,问道:家就在这儿?
李尚武拉起何紫儿的手:走,紫儿!
中年人没有阻拦,他看着他们一起骑马匆忙跑走了,脸上浮出了一丝微笑。
23
天刚蒙蒙亮,岳贵生拿起宝剑,推开房门,准备到院子里锻炼身体。
阿史那云怒气冲冲了过来:岳阿郎!
岳贵生:小娘子,起得这么早?
阿史那云:你给我们结账,我们走人!
岳贵生陪着笑脸:啊?结什么账?
阿史那云:结什么账?我们跟你有什么帐要结你不知道啊?
岳贵生:小娘子,不是说好了月底结账的么?你需要钱用?
阿史那云:我们要走了!
岳贵生:走!这好好的为何要走?
阿史那骏这时也走了过来:那就要问你的好儿子了!
岳贵生一头雾水:德庆?他怎么啦?
岳德庆也已经起来了,正躲在卧室门前偷听。
阿史那骏:他昨晚欺负我妹妹。
岳贵生:怎么会呢?他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阿史那骏:阿郎,那就是说我们兄妹是冤枉你们了?
岳贵生:不是,不是这意思,我问问那个孽障!
岳贵生:德庆,德庆,滚出来!
岳德庆一脸土灰地走了出来,站在他们面前哆哆嗦嗦。
岳贵生:孽障,怎么回事?
岳德庆一下子跪在岳贵生面前:爹爹,我是真心喜欢小娘子的,我平时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我昨晚,昨晚就多喝了点酒,想去找她说话来着。我真的没想怎么样啊。
岳贵生气得哆嗦:真是孽障,真是孽障!
岳贵生又转向阿史那云:小娘子,真是对不住啊,这是对不住。这个孽障竟然做出如此不耻之事!现在他就跪在那儿,任凭你们兄妹处罚!
岳德庆跪在阿史那云面前:小娘子,求你原谅我吧,看在我对你一片真心的面子上,就求你原谅我吧。
阿史那骏一跺脚,对岳贵生说:养子不教,不如不要!在发生这类事情,休怪我无情!
岳贵生赶紧作揖:多谢你们兄妹宽宏大量,多谢你们兄妹宽宏大量!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阿史那骏没吭声,岳贵生又小心翼翼地说:那今天的演出?
阿史那骏没好气地说:放心!
岳贵生见他们兄妹里去了,踹了儿子一脚:畜生,竟然会看上这样一个江湖骗子!以后不许你再招惹他们,要不我打断你的腿!
24
一鼎红舞台上,吴德胜正在唱《借东风》,台下稀稀郎朗几十个观众。
何孝义站在后台,唉声叹气:小五子,我们的观众越来越少了
小五子:阿郎,已经半个月了,对门怎么天天还是这么多人啊?再这样下去.....
何茂才:哎,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得关门了。
何紫儿:打住乌鸦嘴!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何紫儿:爹爹,我新编了一个舞蹈,跳给你看看啊。
何孝义:跳什么舞蹈,不是早跟你说过了,不让你学戏的么?
何紫儿:园里这不是遇到难关了么?
何茂才:是啊,想当年若不是师妹救场,我们梨园也许早就不存在了呢。
杜月娟:紫儿也是一心想帮园里,你就别生气了啊。
何孝义:妇人之见!当初她登台救场,差点就惹了乱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茂才:乱子?当时师妹可是轰动一时啊!
何紫儿:什么乱子?我怎么不知道?
何孝义:你小孩子家懂什么!一边呆着去!
何紫儿一噘嘴,一跺脚:爹爹,我都长大了!
何孝义:越长大越不能让你登台!
何紫儿一跺脚,呜呜哭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