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夫子看了一眼江城雪,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了句“丫鬟到外面等着”,然后伸手指了指候巧后面的位置。
江城雪只得让春夏离开,并在候巧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坐下来。
夫子让众人翻开《三字经》,然后摇头晃脑地念诵。
江城雪虽然已经倒背如流,但还是随着众人念诵起来。
念诵到“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这两句时,夫子忽然让众人停下来。
“有没有谁能够解释一下两句话?”
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接话。
夫子摇摇头,露出失望的表情。
就在这时,候巧突然大声道:
“夫子,很多人都说江城雪幼时十分聪慧,想必她一定知道这两句话的意思吧。”
身为人师,自然是喜欢聪明学生的,夫子眼睛一亮。
“江城雪,你来讲讲这两句的意思。”
江城雪站起来,眼角余光瞥过候巧。
候巧一脸轻蔑,鄙夷地盯着她。
周芸染面带忧虑,偏偏她也不会解释这两句话,只能干着急,期盼夫子不要生气。
江城雪开口,尚未变声的稚嫩嗓音,娓娓落在众人耳里。
“古人云:春、夏、秋、冬曰四季,四季不断变化,春去夏来,秋去冬来,冬走春来,如此循环往复,永不停止。”
“好一个循环往复,永不停止。”
夫子满意地点头,赞赏地看着她。
江城雪不骄不躁,微微弯腰。
“谢夫子夸奖。”
夫子严肃滴脸上展露笑意。
“你倒是的确不辜负‘聪明’二字,望你更加勤勉,莫叫为师失望。”
“学生明白。”
在候巧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江城雪从容坐下。
周芸染偷偷转过头,朝她竖起大拇指。
她悄悄回了个俏皮的笑,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哎呀,身为“阿姨”级别,她真得没有兴趣用智商碾压这些女娃,要不是候巧自己非要往她身上扯,她可是要低调低调再低调的啊。
候巧仍旧是不敢相信,她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江城雪这才第一天入学,怎么就能知道书本上的内容呢?
夫子足足讲了一个时辰的课,这才收了书离开。
待她走后,乙班一下子活跃起来。
“江妹妹,你刚才好厉害啊。”
周芸染跑到江城雪桌子边,满脸钦佩,跟她熟稔的四五个女孩也都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江城雪。
这倒让江城雪十分不好意思,连连谦虚“这没什么没什么”。
候巧“啪”地一声,用力把书甩在桌上,顿时吓了众人一跳,纷纷惊讶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她指着江城雪,刻薄地道:“不过是答对了夫子的一句问罢了,天晓得是不是你爹娘随口告诉你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候巧三番两次挑衅,江城雪都当她是小孩子,笑笑就算了。
可这番看来,这姑娘是非要挑事不可了。
人若敬我一尺,我敬她一丈。
可人若欺我三分,别怪我还她七分!
江城雪慢慢站了起来。
“这位候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戏看多了,没事就幻想别人是如何如何。我只告诉你,书是圣贤物,你这样乱甩乱打,要是叫夫子们知道了,大抵是会对你很有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