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成憋的眼冒金星,那叫花子正在下面杀气重重的找着他,要是松懈了,被叫花子发现,后果不敢想象。
匪头两手抓着房梁木,也同样大气不敢出一下,他身后背着枪,腰里还別着刀,身上的衣服沾着血迹,裤腿还被撕扯开来,露出了里面的腿毛。这让张喜成看在眼里好生奇怪,不过此时的张喜成顾不了那么多,因为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两手又酸又痛,高高抬起的腿也开始缓慢的下垂。
叫花子在屋子里走走停停,还不时用鼻子闻着味道,究竟能闻到什么不清楚,不过在张喜成的鼻子里,倒是能闻到很强烈的血腥味。
张喜成心里祈祷,祈求老天爷快点让叫花子离开,自己也好下来放松一下,要是再过一会自己恐怕要掉下去了。
王二小尸体上的黄皮子不知去向,也算是好事,倘若连黄皮子也进到这屋里来,别说房梁上了,就是房顶也在劫难逃。
张喜成正十分吃力的用手指扣着房梁时,突然感觉身体下的绳子被拽了一下,那绳子被缠在自己的身上,由于太急,没来得及收起来,张喜成心想糟糕,让叫花子看见了。
匪头在一旁急忙伸出手指放在嘴上,让他不要出声,并向他招了招手,意思是让他爬上来。
匪头伸出手拉着张喜成的胳膊,缓慢的向上提,张喜成也十分吃力的配合着匪头,两人齐心协力,使张喜成换了个姿势。
张喜成肚子压在房梁上,双腿却是依旧垂在半空,他大头朝下看着下面,吓的他差点叫出了声。
只见叫花子用手握着绳子,力道及轻,向下扯。一下,两下,三下。
他难道抬不了头?
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张喜成屏住呼吸,又把腿高高抬起,生怕惊动到他。依张喜成的猜想或许只是叫花子没意识到上面有人罢了,万一真弄出了动静,叫花子抬头发现上面竟然还躲着两个活人,岂不弄巧成拙了不是?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耗着,叫花子突然气急败坏的抓着头发,嘴里还不甘心的啊呜呜的乱叫,手一甩,把手中的绳子扔到一边,自己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门。
房门大开,站在房梁上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叫花子到底走没走远,屋子里静悄悄,屋外面也是静悄悄,匪头和张喜CD安心的听了好长一会,感觉安全了才把张喜成拉起来,不过仍旧不敢大声说话。
张喜成总算松了口气,他靠着梁柱萎靡不振。
这时,一旁的匪头突然举起枪,顶着张喜成的脑袋,冷冷的说道:“说!你刚才为啥不救王二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喜成不敢妄动,用眼角看着他,说道:“哎哎?别用枪指着我啊,你不打下边那人,却来打我,荒唐啊!”
“荒唐?我看你是罪有应得!说!这些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张喜成苦笑道:“嘿呦,大兄弟,我哪有那么厉害,要是我干的我早跑了,还用得着在这受苦?”
“那你为啥不救他?你要是开了门,王二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你死活不开门,你存心要害他!我崩了你!”
听匪头的语气,张喜成还真有些害怕,事实就摆在那,他再怎么胡诌也不管用,毕竟匪头看的是一清二楚。
“救他?你可看见外面的情况了?你可知道那黄皮子的凶险?你可知道那怪人的身手?不是我不救,分明是我救不了!我也有苦衷的!”张喜成见他仍旧不放松继续道:“你杀了我也发没用,你们还是出不去。况且……哼!”
“啥?况且啥?说!”
“况且你们大限已到!再过两日,你们全得玩完!”
张喜成见匪头不再接话,索性也不再搭理他,自己看着门口,生怕那叫花子再回来。
匪头思量好久,最终还是把枪收了回来,他咳了几声竟然哭出了声。
张喜成十分惊讶,他看着匪头变脸变的如此迅速,心想定是有了变故,不然不可能情绪变动的这么大。
“你哭什么,挺大个老爷们!刚才那股杀气呢?害臊不害臊?”张喜成是最烦大男人哭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匪头哭的大鼻拉瞎的,一边哭着一边用头撞着梁柱,嘣嘣响,看的张喜CD有些揪心。
“唉,我的天。”张喜成无奈的转回头,不再看他。
然而匪头却是越哭越烈,眼泪和着鼻涕一起向下流。瞧他哭的惨样,连他父母去世都未必会有如此情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喜成心想。
“你别哭了,又不是门口那王二小,只要还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大师啊,呜呜——我……我……”匪头一边哭一边说,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你慢慢说!”
“大当家他……他……”
一听,原来是震山南出事了,怪不得不见他的身影。张喜成喜出望外,他急忙问:“大当家他怎么了?快说!”
“大当家他回不来了!”
“他去哪了?为什么回不来?快说!”
“他……他……呜呜。”
张喜成看着匪头抹了一把大鼻涕,十分没有耐心。
“他被抓了!”
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张喜成一听到震山南被抓了,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他简直不敢相信,威风凛凛的大当家竟然被抓了!到底是谁抓的?谁敢抓啊?
“谁谁抓……是谁抓的大当家?”张喜成颤着嗓音,同时也越加害怕,这村子里肯定不止那一个叫花子!
匪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不知道哇!”
“不知道?”
张喜成不敢想象,昨晚他们俩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还不知道是谁抓了震山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