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成看到这一幕咽了口唾沫,心说:还以为没来,原来是等候多时。王二小跟在后面见张喜成抬头看着屋顶,好奇的也跟着看去,结果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满房顶的黄皮子眨着眼,再加上月亮光,显得是既阴森又诡异,它们发出类似于吱吱的叫声,相当有节奏,不多时整个院子便充满了那难听至极的回音。
“快,快回去。”张喜成慌忙的把王二小拉起来,跑回了房子里,重重的关上了门,然而发现这门的折页被撞坏了,整扇门摇摇欲坠。
张喜成抠着门让其掉不下来,“你快点找东西把门卡住,等一会别在让黄皮子扒开!”
王二小听到后急忙满屋子乱翻,可是屋子就那么大,里面又没有什么摆设,找了好长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张喜成十分慌张的说道:“你去把柴火棍拿来,看看能不能插在这门上!”
王二小两三步就跳到柴火堆,这柴火全是一些干树枝木渣之类的,很快他就找来了几根合适的。张喜成用树枝插进门里,再找门框有裂缝的地方,用树枝别在里面,门是向外开的,所以黄皮子要想开门就只能往外拉,用树枝卡住门正好让门板不那么容易被拉开,到底有没有用,张喜成心里也没底。
屋子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不过却听不到黄皮子的叫声,张喜成来到窗边,透过破损的窗纸朝外看着,院子四周的房顶上没了黄皮子的身影,奇怪,难道离开了吗?张喜成忍不住用手轻扇了自己一巴掌,心里暗暗骂自己,这世上哪有那么侥幸的事,不过黄皮子没离开又能去哪呢?不会是……
张喜成抬头发现头上有噼里啪啦的声响,黄皮子分明是朝着这来了!吱吱的叫声又一次传到耳朵里,正当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听到墙里的烟囱里有动静,张喜成大叫道:“快点把灶门堵上!那黄皮子钻烟囱了!”
王二小虽然害怕,可远没有被吓的不敢动弹的地步,毕竟是个土匪,连杀人都敢还能怕这个?王二小一脚踢在了灶门上,顶住灶门不让黄皮子从这出来。张喜成看到这一幕,心理无不感慨,果真还得是凶狠之人,要是换成孔吉祥,指不定被吓哭成什么样。
张喜成看着烟囱道又看了看锅灶,发现黄皮子要想从烟囱里钻出来就必须经过炕,锅灶连着炕,再从炕洞连向烟囱,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管道系统,平日里人家烧水做饭烟火都是由这一条途径排出去,再加上关外的地界,到了冬天,烧火取暖全靠那一铺炕,锅灶里的火烟还有热气,会首先进到炕洞里,炕的内部是由砖块砌成的蛇形管道,利于热气的保存,最后再通向烟囱,把热气和烟排到外面。
张喜成想了想,人家通常会在烟囱墙上抠出一条缝,用铁板或者木板插进去挡住热气散出去,有了那木板是不是就可以把黄皮子挡在外面了呢?他就在烟墙上看了几眼,结果还真让他给看见了,他把耳朵贴在上面,里面吱吱的叫声噼哩噗噜的跑跳声不绝于耳,张喜成大惊,这得多少黄皮子?
“大师!我的娘,大师!快顶不住了!”
张喜成猛回头,看见王二小跪在地上,两只手抓着锅灶的边沿,用头顶着灶门,滑稽的很。
灶门是铸铁的,灶里的黄皮子咬不烂,可是黄皮子在里面挠来挠去的声音却十分让人心烦,张喜成焦急的想着办法,那灶门只能用人顶,然而却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自觉四下里看着,忽然看到锅灶旁,放着一块木板,张喜成灵光一现,大叫道:“有招了!你先顶着,等一会咱们吃肉!”
王二小一听说要吃肉,便苦苦哀求道:“大师啊,都这功夫了,就别开玩笑了,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张喜成笑了几声,也没理他,拿起木板就来到了烟墙前,烟道里仍旧有黄皮子穿梭,张喜成把木板顺着缝插了进去,就听到咵咵几声,黄皮子被截在了烟道里,下不去了。
墙角立着一根烧火棍,张喜成拿在手里,对王二小说:“一会我把黄皮子杵进去,你就往里填柴火怎么样?”
王二小一听哎了一声:“好好!大师就是大师!好办法!”
张喜成端着烧火棍,王二小小心翼翼的用手推着灶门,刚打开一条缝,结果伸出来七八只小爪子,吓了张喜成一跳。
“再打开一点!”
王二小手一动,张喜成使劲用烧火棍在灶里来回搅和,此时此刻万不敢大意,只要放进来一只俩人就都玩完了。
王二小两手掐了一大把干树枝,没等张喜成的烧火棍抽出来就直接塞了进去,正好把灶门堵的严严实实。
张喜成手里拿了两块打火石,打了半天,火星四溅却始终烧不着那干柴。“你有没有洋火?”
王二小看着张喜成连忙点头,在身上摸来摸去,摸出半盒火柴来,不一会火便开始在灶坑里烧了起来,王二小往灶里猛添这柴,烧起了熊熊大火,张喜成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叫声,不免松了口气,虽然没能一网打尽,但也弄死了大部分,****相异,又何必招惹人呢。
“烧!把那柴全烧光!”张喜成说道。
从灶坑里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里屋的炕里也开始躁动,张喜成见状心狠起来,他走到里屋,爬在炕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禁享受着其中的哀嚎带来的快感。
炕洞里也全是黄皮子,张喜成心里骂着活该,正当得意之时,他忽然想起个事,急忙起身朝四周看着,发现屋里的摆设都没变,不过并不是这些东西出了问题,他又来到外屋,发现门窗都还在,并没有破损,而王二小也还在烧火,一切都很正常,当张喜成走到王二小身旁时,突然意识到,屋子里什么都有,却唯独不见那个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