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区。
人声鼎沸的地下赌坊,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酒味和烟味,充斥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合抱着双手小憩,暗红的发微微蜷曲,眉宇间散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威严。
阳光下的尘埃缓缓舞动着,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自门前那一方斜斜的阳光下走进来,他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和一头纯净的天蓝色短发。四处张望了一下,少年径直走向最中间的赌桌。赌桌对面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打量着少年,略带不屑地笑道:“新来的?名字?”
少年微微昂头,冷声道:“桀甝。”刀疤脸把玩着手中的色子继续道:“说吧,想怎么玩?”名为桀甝的少年如实道:“我没有筹码。”“没有筹码?”刀疤脸的笑问中带着轻蔑,继而又道:“那这样吧,看在你是新来的的份上,我们赌色子,我有筹码,你输了的话,就和鲛鲨——”刀疤脸指了指身后椅子上的红发少年,“打一场吧。”
“没问题。”桀甝看都没看鲛鲨一眼便一口应下。鲛鲨稍稍抬眼看了眼来人,那个蓝发少年就那么盯着筹码,一脸无谓与坦然。
刀疤脸当即笑了出来:“哈哈!果然是新来的,不知道鲛鲨的身手,既然答应了,可别反悔。”
刀疤脸拿起蛊,四枚色子应声而入,桀甝反手将蛊扣在桌子上,摇过色子后,刀疤脸抬蛊看了一眼,继而笑道:“三个三。”桀甝同样开口:“四个二。”刀疤脸略微一愣,但还是接道:“五个三。”桀甝斜眼看向刀疤脸的蛊,刀疤脸右手扶着蛊,小指以一直很不自然的姿势卡着蛊底边缘,桀甝明白,这种姿势在开蛊的瞬间可以拨动色子,而蛊会挡着视线不会被人发现;桀甝不动声色,笑道:“六个二。”
“呵,”刀疤脸毫不犹豫开蛊,赫然露出三个三,一个二,他扬起嘴角:“你输了。”“那不一定。”桀甝耸耸肩,开蛊,露出五个色子——五个二。刀疤脸一愣,接着脸色便冷下来:“你刚刚放进去的明明是四个。”桀甝无谓地笑:“你看错了。”
“你出千——”
“彼此彼此——”
双方对峙了几秒,刀疤脸忽而将面前的筹码朝对面一堆,带着些威胁的意味道:“今天不想在场子里惹乱子,不过在42区,玩儿你,我不急。”
“呵。”桀甝就笑得很轻蔑,拿了筹码转身离去。
刚走出几米,赌桌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和场子里的嘈杂极不相称的清冷声音:“输了的话,和那个叫鲛鲨的打一场对吧。”像被莫名的东西吸引了一样,桀甝转过身,看见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女孩正站在赌桌前报着自己的名字:
“锦瑟。”
女孩的眼神中透漏着说不出的成熟与淡漠,如瀑乌发很随意地挽起,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背上背着一个亚麻布包裹着,一人多高,宽约半尺的不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