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得不再是逐风了,雏雨会开心吗?”
逐风有些发怔:“......什么意思?”
鲛鲨没有应声,良久,他一手扶额叹了口气,道:“太勉强自己,总有一天会迷失自我,这世上总是有人想要独自背负一切,可是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挡在身后的人最想要的,只是你好好的罢了...”“为什么这么说?”鲛鲨的话让逐风有些莫名奇妙。于是他放下手,看着逐风缓声道:“我有个朋友,也如你这般,也说过像你这样的话。”
“然后呢?”
“现在,我已经,失去他了。”
逐风没有应声,他在等着鲛鲨继续说下去。鲛鲨却忽然回头看着背后的树丛扬声道:“想听就出来听吧,别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躲着了,也不嫌挤~”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树丛后面,羽彦几个人缓缓走出来,一脸阴谋被识破的尬笑....逐风看着这一群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出来,忽而反应过来:那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岂不全被他们听到了?!果然,雏雨正吸着鼻子,眼圈红红地望着自己。
逐风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雏雨却几步上前,小猫一样直接扑到了他怀里,”小雨....““逐风,”雏雨打断了他的话,抬头眨巴着眼望着他,“我们,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听鲛鲨讲他的故事吧,好不好?”微怔之后,逐风抬手拭掉雏雨眼角的泪渍,柔声笑道:“好。”
“好好好,听鲛鲨说,哥们儿别在我们这群单身狗面前秀恩爱了好不?”风秋枫一边无语道,一边甩着胳膊试图甩掉上面的鸡皮疙瘩。奈凉惜月回头望着鲛鲨:“说吧,你的故事。”
鲛鲨习惯性地甩开折扇,摇了一下却又缓缓合上,他终是开口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还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我被师父收为弟子,我还只是42区一个比较有名望的...地痞吧。”
“后来我的生活中出现了两个人,他和他后来爱上的女孩锦瑟,对了,说起锦瑟,”鲛鲨说着看向羽彦,“她倒和你有几分相像。”“我?”羽彦诧异。鲛鲨摆摆手,继续道:“只是一点点罢了,锦瑟可比你漂亮多了。”
“那时候三个人并不认识,两个初来乍到身无分无的人,来我的场子里,一个光明正大地出千,一个直接开口挑战我,总之两个人都从我场子里带走了钱,后来被不甘心的手下找麻烦什么的,也算是孽缘了。”
“他曾经说:我在乎的人,不需要做不乐意的事,不需要为难,我会把一切摆平。”
“结果,就是因为这样,因为太勉强自己,想要只身一人解决一切,后来被人设计迷失了自我,离开42区。”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几年前,那次因为有些事要处理,42区包括我和师父在内的几个骨干都离开了,结果就在42区放空的时候,一只名叫‘貔貅’的军队袭击了42区,我们一时赶不回去,就是那个时候,玖月冥出现了,他的军队就在42区附近,他出手,42区就得救了,所以说就是那次,他提什么条件,师父都不能不答应。后来我们赶回42区时,42区的伤亡并没有很惨重。而就在那时,我又见到了他,只是有些东西已经变了——他是几个幸存的貔貅之一,拖着濒死的身躯离去。”
“我没能留住他,那之后,锦瑟为了寻他,也离开了42区。现在,只是下我自己了,我不能离开,我只能等着他们回来。”
海风静静的,森林不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羽彦蹙了眉:“那次,你们被玖月冥骗了,我曾和一个幸存的貔貅交过手,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些当年的事,‘貔貅’的首领将‘貔貅’卖给了玖月冥,那个军队本就是玖月冥为了筛选强大的部下而要牺牲的饵食,他不过是以这个为幌子,顺道与你们做了笔交易罢了。”
“竟是这样...”鲛鲨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道,“罢了,他都死了多久了···”他说着忽而反应过来,抬起头诧异道:“你说你和幸存的貔貅交过手?!他叫什么名字,还活着吗?”
羽彦眨了眨眼:“他叫沐焱···是你朋友吗?”
鲛鲨神色黯淡下来:“不是。”
“他叫什么名字?——你的那个朋友。”清风哲冷声道。
鲛鲨顿了一下,缓声答道:
“桀甝。”
几人瞬间怔住,然后风秋枫上前一步激动道:“桀甝?!我们···”
“我们如果有一天见到他,”离风秋枫最近的逐风一把拉住他的肩膀,抢过他的话继续道,“见到名叫桀甝的人,一定回来告诉你。”
鲛鲨有些失神地点点头,继而道:“嗯,谢了。”
入夜,警卫队一行朝着小木屋走去,风秋枫一脸不解:“喂喂,我们究竟为什么要瞒着鲛鲨啊?”逐风微一挑眉:“佛曰,不可说。”问了一圈没一个肯和他解释的,风秋枫冷哼一声,回头远远地望了眼独自坐在甲板上的鲛鲨。
这不经意的一瞥,他却逐渐放慢了脚步,鲛鲨就那么盘腿坐在甲板上,微弓着背,抬头望着夜空,海上的星空很美,漫天星辰的笼罩下,此时的他一点也看不出白日里那个42区首领的样子,他就那么坐着,浅浅的侧影透漏着莫名的无力和悲伤。
风秋枫回过头,垂下眸继续向小木屋走去。
桀甝是他们的敌人,是稍有松懈就会被他杀掉的强大的敌人,面对这样的人,他们不可能放水。
但是如果鲛鲨,如果此时这么坐在甲板上的这个男人得知真相后开口恳求对战时留着桀甝的性命,他们又该怎么拒绝。
所以,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