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什么人呢?”张莉不住地反问自己。
“你还沉静在虚幻的甜蜜中呀!快醒醒吧。”同宿舍的杨楠推了一下张莉。
“你……吓我一跳!”
指着张鹤鸣的背影,杨楠说:“他?你也敢动心,这样的人不值得。”
“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如果多经历生活的风浪,他或许会好的。”
“他?没救了……他喜欢在幻想中给自己带上救世主的光环,却从不敢行动,他不会加入我们的,他永远是个独行者。”
“我也承认,他是铁血主义的狂热信徒,却又是列夫托尔斯泰和甘地的追捧者。但是他一旦选择,就会是坚定不移革命者。”
张鹤鸣回在家里差不多什么事都不做,躺在小花园的木摇椅上看书,他的心里直打鼓,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张莉,“该不该呢?”他反复地问自己,但当指针指针成为一条竖线的时候,他还是出门了。
烈火烧起来了,张家仓库的鸦片被搬到院子里,点燃了,赶来的张国治骂了一声“孽子”,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日本浪人的到来更激起了学生的愤怒,他们发疯地喊着:“焚烧日货!”整个仓库都点燃了。
张莉大喊:“同学们,不要烧,仓库里都是药,治病救命的药!”
一切无济于事。
浪人与学生战在一处,学生纷纷倒地。
张莉上前阻拦,被浪人的木剑击伤,学生只顾逃命,好几个人踩到了张莉。
张鹤鸣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拾起一把木剑,把浪人打的七零八乱。他扶起张莉时,她已经奄奄一息。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周围一片洁白。张鹤鸣的脸上除了憔悴就是关切。她满含深情地望了一眼,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胸……前,胸……前!”
张鹤鸣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张莉颤抖地展开红色的小本,本子的扉页上是血红的镰刀和斧头,中间夹着一张二寸见方的黑白照片,照片有一男一女,“这是我的弟弟,希望你能给他找个事做,让他有碗饭吃。”
张鹤鸣点点头。
病房的门开了,马箫老师走了进来。
马老师拍拍张鹤鸣的肩膀,又冲张莉微微一笑。
“鹤鸣,你能给老师买一包烟吗?”
“这里不能抽烟。”
张莉冲张鹤鸣一使眼色,张鹤鸣退了出来。
张鹤鸣把耳朵贴在床上,他练过武耳力很好,加上马老师低声说话也避别人声音大的缘故,他能清醒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呀?鸦片是治红伤的良药,你们烧掉了千万红军指战员的性命。组织要处分你。”
“我……”
“你不要太过自责,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