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蒹葭发现张书被张鹤鸣用一顶轿子抬出了太原。
走出太原10里远的地方,张鹤鸣让张书自己走路,张书在张鹤鸣的搀扶下皱着眉头咧着嘴下了地,谁知张鹤鸣手一松,他便像一堆稀泥一样瘫倒在地。张鹤鸣笑了:“我用400块袁大头买下了你这两条腿,没想到你的骨头却吓软了。看来要两条腿易要一身硬骨头难。
谁知张鹤鸣这一激,张书腿一伸,脖子一梗,双手一撑竟站起来了。
见状不再笑了,上前握住张书的手:“血性汉子,怕激不怕死,不愧是张莉的弟弟。”
“你认识我姐?”
张鹤鸣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十五、六的样子,憨憨地傻笑。“你姐……没有和你提到我,你好好想想。这张照片是你姐给我的,她让我照顾好你。”
“我姐……”,说完哇哇地哭起来了。
“你姐姐就坟就在附近,我们去看看他吧!”
张书边哭边走。
这哭声把张鹤鸣带回了1935年的那个秋天。喜峰口大胜的消息难以平息《何梅协定》的愤怒。
督军府前人山人海。
张鹤鸣和张书的姐姐张莉一同走上街道,喊着口号,反对国民政府出卖华北主权。
张莉走到前面,不住地左顾右盼,口号也喊的有一句没一句。
张鹤鸣骑着一匹烈性的黑色牡马上和游行队伍若即若离,装作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重复着完全没有意义的一句话‘我蔑视!’他似乎蔑视一切,处处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最近,他迷上了德国希特勒的学说!到处鼓动学生造“官僚”的反,但他不愿意加入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总觉得这样会让自己迷失在大众中。
军警把游行的队伍堵住。
张鹤鸣挂念张莉的安全才站在她身前。
张莉以为他害怕才走到最后,就责怪道:“你怎么没胆儿,平时忧国忧民,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赶紧是装得,早知道你这熊样,我也不理你。”
张鹤鸣说:“我不是怕他们,我是怕我爹。”
张莉说:“我忘了你们张家祖辈经商,家大业大,有万贯家财等你去花呀!”
“你一说话就夹枪带棒。”
“谁要你们张家专卖日本货。”
“我们家买得是日本货不假,但都是治病救人的药。”
“药?”张莉冷笑了两句,“你们家购进那么多鸦片干什么?”
张鹤鸣朝四周一看,发现苏体仁出来了。
苏体仁穿便装,大声说道:“同学们,你们放心,日本人要是敢打山西的主义,我辈定血战到底,日军要拿我一寸山河我就让他们用一寸血来换,你们回去吧,好好学习,学好了把山西建设好,小日本就不敢觊觎我们了。”
请愿的学生渐渐地散去。
张鹤鸣把一朵玫瑰花露给张莉丢下一句话,“晚上七点找你,有件事要说,清和园饭庄,一定要来。”
张莉望着张鹤鸣远去的背影,她心理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他在谈论别的事时候侃侃而谈,油嘴滑舌,可一遇上感情的事情她总是唯唯诺诺,木讷地像一株榆树,死一般地矗在地上,随风重复着老掉牙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