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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沙僧”死亡之谜

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沙僧的原型陆炳“暴死”,时年50岁。一个正当年富力强、武功盖世、朝廷的三号人物,事先没有任何病兆,太医院高手云集,死后没给个死因,以“暴死”盖棺定论,这未免让人觉得有些滑稽和不可思议。

《西游记》中,遇事总是孙悟空一马当先,猪八戒尾随其后,留守原地保护唐僧和行李的责任总是落在沙僧的身上。军事上为了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取得胜利,常常采取掏心战术,直取敌方指挥部,打乱敌方的方寸。《西游记》中,为了吃到唐僧肉,妖怪们也常常设计调开孙悟空,然后直取唐僧。

嘉靖王朝,为了推行新法,嘉靖皇帝、严嵩、陆炳形成了铁三角,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们团结一心,从来没有相互怀疑过。任何时代,任何社会,“刀把子”或“枪杆子”就是“腰杆子”。因为有陆炳,天下蠢蠢欲动者,无不蛰伏。比如,大同总兵仇鸾,勇冠三军,他违禁与夷匪做生意,犯下“卖国”罪,嘉靖皇帝要兵部派人捉拿问罪,兵部十分紧张。一是仇鸾手握重兵,倘若逼急了,他公然联合夷匪举兵造反,那还了得!二来仇鸾是猛将,兵部派不出比他强的将领去执行这个任务,倘若打起来吃了败仗,既是朝廷的屈辱,兵部也无人能担这个责任。这时,陆炳自告奋勇,仅带100御林军去执行抓捕任务。当时仇鸾处在病中,他对部下说:我视朝中众将如草芥,如果顺我则罢,否则,我定杀他个片甲不留。当听说陆炳来了,非常意外(陆炳是嘉靖皇帝的侍卫长,不属兵部管辖,更不会离开嘉靖皇帝的身边)。说,天绝我也!还没等陆炳赶到大同,就吓死了,手下骨干作鸟兽散,无一人敢跟陆炳照面。

嘉靖三十九年,陆炳暴死。仅仅几个月,严嵩便倒台。嘉靖皇帝被架空,成了聋子瞎子。朝廷的事情他已经左右不了了。

几年后,沦落为乞的严嵩死他妻子欧阳氏的坟前,死前艰难地写下了“平生报国惟忠赤,身死从人说是非”,悲怆了总结了自己的一生。

嘉靖四十五(1567)年农历八月初十是嘉靖皇帝的六十岁生日。在贺寿的人中,全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没有母亲,也没有自己的儿子。昔日的英风少年,今天已心力交瘁,独自坐着一叶扁舟飘荡在风口浪尖之上,也使他想起了唯一还活着的严嵩。他感慨地对身边的人说:“也不知道严嵩现在怎么样了?想起过去的日子,朕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没有人告诉严嵩已经死了,因为徐阶对嘉靖皇帝封锁了这个消。

又过了几个月,嘉靖皇帝又想起了严嵩,便坚持要派人去找严嵩。直到这时,身边的太监才告诉他:“严嵩早在半年前就死在了他妻子的坟头,死前写了两句话:平生报国惟忠赤,身死从人说是非。”

嘉靖皇帝得知凶信,痛不欲生,他想起自己从十三岁起,严嵩就把他跟自己系在一起,几十年来风雨同舟,自己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在当时社会上,他一个达官显贵连小妾都不纳一房,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能是巨贪吗?想到这里,嘉靖皇帝似乎反应到什么,他令人将徐阶来,问:“查抄严府脏物甚多,据户部上奏,入库却只有十万两银子,还有那么多到哪里去了?”

徐阶说:“剩余的直接充了边饷。”

嘉靖皇帝正色质问:“边饷由户部拨出,脏物不入库而直接拨出,是何道理?”按照正常的程序,一切脏物都应入库,全国所有费用均由户部统一拨出,徐阶不将脏物入库而直接拨出,他在搞什么鬼?

徐阶额头冒汗了,支支唔唔:“这个、微臣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等查明了再禀皇上。”

嘉靖皇帝已经预感到自己冤枉了严嵩,非常痛心。姑且不说严嵩平时家里应该有点积蓄,就说他仅仅以首辅的资格退休,光朝廷赏银就是二十万两,在他府里搜出十万两银子,这意外吗?

嘉靖皇帝没有等到徐阶向他汇报这是为什么的时刻,因为从这天起,他忽然病的时昏时醒神智不清。几天后,即嘉靖四十五(1566)年十二月十四日,一代雄主嘉靖皇帝,在自己的寝宫——乾清宫崩逝了。死因是“误食丹药而亡”,也就是说中毒而死。

嘉靖皇帝从出生那天起,就跟道教紧紧连在一起,他吃道士炼的丹药几十年,剂量大小和服用方法他不知道?赶在这种时候“误食”了?

回过头来再说说严世藩。嘉靖皇帝、严嵩、陆炳三人组成了铁三角。严嵩的那条腿其实是由他和儿子严世藩两人组成的。陆炳“暴死”,严嵩倒台,沦为乞丐,嘉靖皇帝“误食丹药而亡”。那么严世藩是怎样死的呢?

严世蕃因“不孝罪”被贬戍雷州卫,徐阶让人故意让他中余脱逃。蠢猪严世蕃不知是计,逃回江西老家躲了一阵,见无人追究,胆子便大了起来。他和罗龙文四处活动,又过起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徐阶欲擒故纵,并派人打入严世蕃内部,唆使严世蕃为恶。嘉靖四十三年(1564)十月,徐阶见时机成熟了,便指使御史林润又上述弹劾严世蕃,称其私逃回乡,招财纳贿,聚众为逆,祸害乡里。然后顺理成章的逮捕了严世蕃。

在徐阶的授意下,负责判案的黄光升等人将严世蕃的罪状拟成了如下四条:一,严世蕃在他老家盖了一座帝王规制的府邸(在作称王准备)。二,严世蕃在京城与宗人朱某某,多聚亡命,组织军队(私自组织军队是造反形式)。三,严世蕃之门下客罗龙文,组死党五百人,与倭寇串通,随时准备逃往日本。四,严世蕃之部曲牛信,本在山海卫把守边关,近忽“弃伍北走”,企图“诱致外兵,共相响应”。这四条罪状,每一条都是犯上作乱的杀头之罪。于是乎,严世蕃被押上断头台,身首两处。

然而,严世蕃的实际情况是什么呢?

徐阶在撰写《世宗实录》的时候要记严世蕃是“谋反”罪,同为阁臣的高拱、张居正等人坚决反对,认为给严世蕃定的四条死罪,没有一条属实,纯属子虚乌有。最终,《世宗实录》也只写了严世蕃有“忤逆”之罪(不孝敬父母,这触犯明朝的法律),没有“谋反”之罪。也就是说,严世蕃在母亲去世时笙歌妓舞,量刑是发配充军。

严世蕃是徐阶之辈以莫须有的罪名屈杀的。

“西天取经”的班子成员的结局:

嘉靖皇帝:中毒而亡。

严嵩:倒台后沦为乞丐。

严世蕃:死于诬陷。

陆炳:暴死,病因不明。

逍遥公:“淮仙,你知道陆炳是怎么死的吗?”

淮仙:“公这话问的稀奇,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逍遥公:“你跟他是同时代的人呀!”

淮仙:“公越说越没道理了,他在京城,我在淮安。他是怎么死的,我能知道?”

逍遥公笑道:“也对。不过,当年你不知道,现在你是神仙,总该知道吧?”

淮仙:“也不知道,这是阴司的事情。”

逍遥公:“要不我们再到阴司去查一查!”

于是,逍遥公、淮仙、显灵又来到阴司,找到阎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阎王令鬼吏搬来册典,查看当年陆炳死因。鬼吏很快查到,陆炳死于一种迷魂散的毒药,下毒者是嘉靖皇帝身边的一个太监,系徐阶收买的内奸。陆炳跟嘉靖皇帝关系很好,经常能从嘉靖皇帝那儿得到美酒,那个太监就是在酒里面下的毒。陆炳绝对没有想到,从嘉皇帝那儿弄来的美酒里面会有毒,所以,毫无戒心的全喝了。

逍遥公:“那史料里也应该记载是中毒而亡啊!”

鬼吏:“这是为什么,档案里没有深记,但有一点可以告诉你们,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必深究。”

淮仙:“鬼吏话已至此,公还要深究吗?”

逍遥公:“既然命中注定,那就算了吧。其实,在下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觉得陆炳应该是死于谋杀。现在得到证实,还往下深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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