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永年间,乐正公主大婚前一晚,皇帝为最宠爱的女儿在宫中备宴祝喜举国欢庆,全国各地张灯结彩恭贺我皇觅得良婿。
倒也有人为驸马大叹不值,当今公主荒淫无度后宫无数,哪怕当年太傅青年才俊举世无双也没落得个好下场,何况如今这小小的清俊儿郎。
只怕要不了两年再遭公主厌弃,另寻新欢苛待旧爱,况且公主那后院这几年添人势头正旺,光面首就不下百个还不包括伺人宾111客,这驸马当得实在窝囊。
外面风言风语诸多贺言嘲讽交加,而被讨论的正主却在一处恢宏奢华的宫殿地下。
阴冷潮湿的宫牢里光线昏暗,老鼠蟑螂在角落里肆意攀爬,牢房里污浊的气息就像腐朽多日的粪便池。
被挑断手筋脚筋的男人四肢拉长绑在铁链上,双眼紧闭满身污血,已然断气多时。
他面前站着的女人身着华美的宫裙,十指丹蔻浑身带着胭脂水粉浓重的气息,手中捏着帕子捂住口鼻,十分嫌弃的打量傅钟离的尸首。
“真可惜,好好一个美男子硬生生被她折腾成这样,白瞎了这张俊脸。”
咂巴着嘴唇,好像在欣赏什么美味,只是可惜入不了嘴太过浪费,话说完扭腰摆臀垫着脚跟出了牢门。
走上通往宫殿的阶台,身后黑影默默停止了脚步,眼神锐利的盯着女人的后背。
“你不是她。”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女人撇起嘴咯咯地笑个不停;“是吗,我不是她,可你又知道她就是原本的公主吗?”
音落表情变形扭曲,眼中充满妒火:“毁了我的任务,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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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一珊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腰间似乎还隐隐能感觉到刀子穿过去的疼痛,抚向伤口处却丝毫没有血迹,也没有白纱缠腰。
掀开身上暗红色绸裙,竟然没有受伤后的印记,身体也好像长大不少,纤长的四肢裸露着,这并不符合金国公主的装扮。
四周苍茫一片,赤裸着双足向前走去,却碰上冰冷的玻璃平面,镜面晶莹通透一尘不染。
玻璃外白雾缭绕仙境般飘渺,倒映在镜面上的是个金色短发高鼻深目的美女,这标志性的眉眼突出的颧骨无一不在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在金国了。
再或许,这已经又是一个任务了,只是奇怪进来的毫无预兆,甚至连该有的提示都没有,也不知道原主的祈愿是什么。
想像上次一样调动这个身体内禁闭的灵魂,可是很明显对方还在沉睡未曾苏醒,什么时候可以随意呼唤原主事情就简单多了。
身体在地上躺得久了,全身骨头都叫嚣着活动一番,松动松动臂膀和膝盖,大幅度扭转脖子上的颈椎,不知不觉做起了广场舞。
汗,啥都忘了自个这扭秧歌的习惯倒还挺坚持。
“演习开始。”
不知道从哪冒出这么一句话,还是地道的英文,亏得句子不长能够听懂。
可是,演习是什么?
四面玻璃缓缓升起,鼓风机嗡嗡作响的声音,白雾快速消散褪去从头顶通风口离开,也露出了嵌在墙壁上的扩音器。
刚刚的声音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一珊是个见证世纪发展的现代人,知道这里面肯定还会有微型摄像头。
“是谁在里面,你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吗?!”
面对空无一人的墙壁,一珊恶狠狠的警告着。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只是身后的墙壁忽然开裂,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打开一人通道。
原来是一扇与墙壁严丝合缝的铁门,门身粉刷着白色油漆,不注意观察根本不可能发现。
裂开的通道口就像一个黑洞洞的怪兽嘴巴,正等着什么进去填满它,自己躇踌片刻并没有走进去。
不是胆缩不敢进去,而是洞里有类似动物的哀嚎声,呻吟很是古怪又像是兴奋地叫,小心驶得万年船,后背紧靠侧墙悄悄向洞口挪去。
就在脑中排除着是狮子还是老虎,或者是什么大型猛兽,环顾一圈没有一样可以充作武器的东西。
通道里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跌跌绊绊不时撞击到墙壁,发出衣料皮肤摩擦的声音。
一珊觉得自从来到这里,自己的眼睛就像个摆设,完全是靠着感官和听觉辨别,如果她估计的没错,向自己跑过来的应该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