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草和紫菀跟着白泽兰来到客厅里,各自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紫草看着白泽兰略显不安的样子,担心的问道:“娘亲,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呀?”
白泽兰看着紫草和紫菀为男孩可以开口说话而高兴的表情,想要说些什么,却有些说不出口。
紫菀用着稚嫩的声音问道:“娘亲,你怎么了?你不是说有事要问我们吗?”
“是啊,娘亲!到底是什么事呀?”紫草疑惑地问道。
此时白泽兰心里有点左右为难,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男孩这么长的时间为何不开口说话,也已经向她的师父西乐子寻得为男孩恢复容貌之法,但是恢复容貌之法的代价太大了,这才使得白泽兰如此难以抉择。
“娘亲,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紫菀看着正在发呆的白泽兰,偏着小脑袋,好奇地问道。
“没想什么?对了,你们有没有感觉他可有任何异常?”白泽兰似乎有些疑惑地问道。
“异常?什么异常?没有呀!”紫草听到白泽兰如此之说,感到十分困惑的说道。
“我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你们好像在聊着天,而且他还是坐在床上,你们不觉得他恢复的速度快的有点不可思议吗?”白泽兰有些不安的说道。
“这说明他体质比较好,所以恢复的快嘛!”紫草笑着回答道。
“以正常人来说,受如此重的伤,就算他体质再好,再快也则一年半载,他以数月时间,便已经恢复如此,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的。”白泽兰神情不安的解释道。
“或许他是个奇迹吧!短短时间竟然可以下床走路了,看来我和菀儿的努力没有白费嘛!”紫草笑着得意地说道。
“什么?他都可以下床走路了?”白泽兰惊讶的问道。
“是呀,今天早上,我和姐姐给他送药的时候,忽然发现床上没人,连被子都叠好了,后来他自己竟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当时我和姐姐就感到很奇怪了!”紫菀疑惑地说道。
“还有此等事?看来他的伤势出现了新状况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医治他了!”白泽兰幽幽的说道。
“娘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紫草情色慌张的急忙问道。
“是啊!娘亲,怎么你说的我不太明白呀?”紫菀摸了摸脑袋,疑惑地问道。
“他之所以能恢复的这么快,我怀疑是体内有某种毒素提升着他的体能,虽然可以让他的伤口快速愈合,但也是在燃烧着他的生命呀!”白泽兰担心的说道。
“毒素?那怎办呀?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吧!”
紫草听到白泽兰这么说,感到十分不安,再次担心起来。
“我也只是猜测,到底是不是还不太清楚!”白泽兰看到紫草如此担心,急忙安慰道。
“这样吧!再观察几日,你就陪同他一起去一趟卑陆吧,找寻你师公,让你师公看看,或许他有办法医治!”白泽兰思索了片刻之后,接着说道。
“师公?他老人家在卑陆吗?”紫草惊讶地问道。
“现在没有!再过半月,应该就会在卑陆了!”白泽兰微微说道。
“师公他老人家如同闲云野鹤一般,以四海为家,您是如何得知他老人家再过半月便会在卑陆呢?”紫草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师公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回到卑陆,纪念一位他已经故去的故友。”白泽兰看着紫草疑惑的表情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呀?看来这位故友与师公的情谊匪浅呀!”紫草微笑着说道。
“娘亲,师公是谁呀?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呢?”紫菀微笑着问道。
“师公行踪漂浮不定,我长这么大了,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还是在……”紫草忽然停止说话。脸色也立即暗了下来。
“还是在什么?姐姐,你怎么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紫草的半语之言引起了紫菀的好奇之心,使得紫菀追问起来。
“没有什么了,再说了,就算你见过师公,你也不记得了!所以还是不要再问了啊!乖!”紫草有些闪烁其词的说道。
“姐姐,你这说的哪儿跟哪儿呀?我怎么听不懂呀!”紫菀嘟着嘴巴说道。
“好了,我这两天要去一趟楼兰,我不在家,你们这两天好好留意,观察一下他的情况,若是跟我猜测的差不多,你就要抓紧时间出发去卑陆!”白泽兰打断了紫菀的问话,认真的说道。
紫草和紫菀同时好奇问道:“您要去楼兰干嘛?”
“娘亲有些事想去证实一下,日后再告诉你们原因!”白泽兰似乎有何难言之隐,而没有之说。
姐妹俩深知娘亲的性格,看着她愁眉紧锁,知道她不愿细说自然有她的道理,所以也没有细问。
紫草看着白泽兰忧愁的表情,想要让她清静一下,于是对着白泽兰说道:“娘亲,那我和菀儿先去看下他,就不打扰您了,您早点休息!”
说完,拉起紫菀,朝着男孩房间走去。
紫草和紫菀一同来到男孩的房间,看到男孩正在闭目养神,俩姐妹悄悄的上前看着男孩,看着男孩满脸的疤痕,想起白泽兰的疑虑,不由得感到十分揪心。
“紫草姐姐,菀儿姑娘,你们来了!”男孩睁开眼睛,侧着脑袋看着姐妹俩,微笑着说道。
“我们打扰到你休息了吧!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出去!”紫草带着歉意说道。
“没有,没有,紫草姐姐太客气了!”男孩微笑着说道。
“对了,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呀?”紫菀依然有些不悦的问道。
紫菀还是对男孩的名字的事情不依不饶,所以一见面就追问不休。
男孩看着紫草和紫菀满心期待的表情,心里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她们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只想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却不知如何告诉他们。其实,在他的心中,有着不同一般的苦楚,因为他要报仇,如果别人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平乐监傅介子之子,对以后报仇的计划必然会形成一种障碍,家人蒙冤之死,报仇是他唯一活下来的理由,这也使他为了一个名字的问题陷入两难。
男孩回想起在平乐监府邸,无意间听到前卫将军李治与下属的对话,让他得知他爹是受了霍光之命而去刺杀楼兰王安归,无论成功与否,死罪都是由他爹来背,其目的就是为了扶持安归之子来继承楼兰的王权,从而掌握攻击匈奴的主动权。
李治之所以率领大军进入平乐,就是为了使傅介子没有后顾之忧,从而让其放心的完成刺杀任务。
可是,就在他爹出发不久,李治则率领大军迅速撤出了平乐,而且还带有了平乐的镇守军队,因此让整个平乐监府邸惨遭灭门,心中自此暗许,必定要让霍光和楼兰付出相同的代价。
男孩回想起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连爹娘最后一眼都没见到!每每想起,都让男孩心疼不已,从而更加迫切的想要报仇,更想要活下去。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我们不问了就是,你现在还没康复,千万不可生气呀!我错了还不行嘛!”紫菀看着男孩满脸仇恨,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急忙说道。
男孩慢慢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姐妹俩,微微的说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对不起,让你伤心,菀儿年纪还小,不懂情世,你不要太往心里去!”紫草带着歉意,安慰着说道。
“对不起了,我只是好奇而已,不是故意的!”紫菀低着头,似乎有些歉意,轻轻地说道。
“紫草姐姐,菀儿姑娘,你们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们,恐怕我连回忆的机会都没有,谢谢你们!”男孩恭敬地说道。
紫草和紫菀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开心的看着男孩。
男孩看着姐妹俩看着自己,有点害羞的转过脸来,微微的说道:“我叫韩剑殁,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此次前来是寻找我的叔叔韩坛的!”
男孩满心歉意的心想:“紫草姐姐,菀儿姑娘,对不起,请原谅我隐瞒了我的身份,倘若今生大仇得报,到时再向你们谢罪。”
“韩剑殁!剑殁,这名字好像好凶哦!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呀?”紫草微笑着问道。
“是我叔叔起的,至于为何,我也不太清楚了。”韩剑殁回答道。
“那你找到你叔叔没有?对了,你怎么会伤的如此严重呀?”紫草迫切的问道。
“就是就是,你来找你叔叔,怎会…?”
菀儿也好奇的问道。
“我叔叔是平乐的骑兵校尉,因家里发生天灾,爹娘相继去世,剩下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只能选择投奔叔叔,当我来到平乐时,平乐监将我安排在平乐府邸休息,由于路途劳累,我早早便休息了。后来,我被浓烟熏醒,才知道平乐监府邸已是一片火海,叔叔也不知去向,我从大火里逃了出来,之后就到了你们救到这里了!之前没有敢告诉你们,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如今,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是好人,所以才敢告诉你们。”男孩有些伤感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呀,想不到你的命运如此坎坷呀!”
紫草和紫菀看着韩剑殁,不由得露出同情之色!
“紫草姐姐,你们既然可以将我救活,那你们可以帮我恢复容貌吗?容貌对我非常重要!”韩剑殁带着期待,恭敬地问道。
“你,你已经知道了?那你怎么……”紫菀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问道。
“我已经看到了,我是昨天在外面水缸里的倒影看到的!”韩剑殁低着头,轻声地说道。
其实,当韩剑殁看到自己的容貌已毁,也绝望过,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和自己的遭遇相比,自己这点苦,又算什么呢。
“办法是有,但是要等我娘回来以后才可以!”紫草点点头说道。
“那太好了,谢谢你们!”韩剑殁感激的说道。
“你饿了吧,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先去做饭了。”紫草微笑着说道,随后,和紫菀一起走了出去。
韩剑殁轻轻地点了点头,偷偷地看着姐妹俩离去的背影,眼泪悄悄的划过脸颊坑坑洼洼的疤痕,滴落在床边。心里满是亏欠之意,希望她们以后能够理解自己的苦楚,原谅自己此时隐瞒了真相!
《卑陆:(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位于楼兰以北,是直通大月氏的最后一个部落。
汉武帝时期,派张赛出使西域,意在联合大月氏共同对抗匈奴,最终张赛未能抵达大月氏国,卑陆也成为张赛出使西域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