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柳若夕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上茶喝了一口,她现在很疑惑,虽然不知道那个凌初言为什么要跟着她,但是刚刚在院子里时,在凌初言靠近她时,他的眼睛像是在引诱着她一样。
对,就是引诱。事实上凌初言长的很普通,属于让人看一眼就忘了的那种。可是偏偏他又长着一双给人感觉跟他的脸显得格格不入的眼睛。还有,她可不相信那么巧,她说去苏州,他也“刚好”要去苏州。难道自己曾得罪过他?
柳若夕歪着脑袋猜想,但马上就给否决了,她之前根本见都没见过他,更别说得罪了。那又是什么原因呢?抱着脑袋想了半天都没得出个结果,她干脆不想了,正准备和衣睡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夙尘还没回来。”珍娘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床头,对于这种状况,柳若夕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说洗完了澡叫他的吗?”
“……”柳若夕翻了翻白眼,从床上坐起来穿鞋,被凌初言那么一搅合她给忘了。不过夙尘那家伙,真不知道是太笨还是太单纯了。
“你要去找他?”珍娘挑起一缕长发,看了看正在披外套的柳若夕。
柳若夕将衣襟上的带子打了个结,抛出一对白眼:“废话,难不成还指望你去找。”
听她这样说,珍娘也不生气,只是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那你好去好回。”
什么意思?柳若夕有点摸不着头脑,刚准备不耻下问一下,却发现珍娘已经不见了。
“怪女人……不对,是女鬼。”闷闷的嘟囔了一句,柳若夕踏出房门。
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这么晚了,柳兄要去哪里?”
柳若夕心里想着我去哪儿关你啥事,当然,这也仅限于想,所以她捂着肚子对着凌初言说出:“上茅房。”这三个字后就飞快的跑开了。
身后还隐约听到凌初言的声音:“茅房好像在那边吧……”
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柳若夕从怀里拿出一个八卦罗盘。
别看她一副神棍样,据她还在世的老爹说过,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祖上曾自成一派,对于捉鬼降妖算命卜卦最为擅长,据说还曾风光一时,只不过时过境迁,一代不如一代。
当然,对于这些说辞,柳若夕向来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虽说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但她怎么看都觉得她老爹绝对不属于那种会吐真言的人。
罗盘上的指针转了几圈后停在了东南方。
柳若夕顺着方向望去,那里是一个小巷子,看起来阴森森的。
夙尘跑那里去干什么?
带着丝不解,柳若夕往巷子里走去。
刚走进巷子里,一团类似于火的不明物直向她冲过来。
她连忙把身体往墙上一贴,险险的避过那团东西。
还未喘过气又一团东西直朝她飞了过来。
“夙尘?”瞪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夙尘,再看一眼正往这个方向跑来的一身褐色道袍的青年。柳若夕有点明白发生什么了。
“快回玉里去!”柳若夕低声催促道,夙尘迟疑的看着她:“可是他好厉害,你不会有事吗?”
“笨蛋!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我能有什么事!”柳若夕很想给他一个爆栗,但考虑到自己敲到的会是一堆空气只得作罢。从怀里摸出玉佩:“还愣着做什么,快点!”
夙尘看了看已经快到跟前的青年,又看了看一脸想施暴柳若夕,皱了皱眉,还是化作一缕白烟钻进玉里。
那青年眼见着夙尘消失在柳若夕身后,将手中的金钱剑指向柳若夕,“何方妖孽,胆敢助鬼为猖。”
闻言,柳若夕表情一囧,还助鬼为猖,亏他想的出来。
轻咳一声,柳若夕悠然道:“道长此言差矣,第一,我是人而非妖孽;第二,这助鬼为猖却是从何说起?敢问道长他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吗?”
“大半夜的跑出来不是害人就是准备害人!”青年放下金钱剑,将柳若夕从头至脚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停在了她手中的罗盘之上,一脸惊疑:“玲珑八卦罗盘……怎么会在你手上?你是柳家人?”
柳若夕很干脆的点头,虽然不知道那个柳家人是什么人,不过她也姓柳,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只见刚刚还一脸正气凛然的青年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其变脸的速度看得柳若夕自叹弗如。
“在下钟岳,方才多有冒犯,还望阁下勿怪。”
柳若夕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支吾道:“啊……没事……没事……”看来那个柳家人来头不小,以后要是遇到了一定要躲开,万一被人发现她冒充的事还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是非,想到这柳若夕有些忧心。
“敢问小兄弟名讳?”
“在下柳若。”放下忧虑,柳若夕抬头看向钟岳,思量着要找个什么借口脱身。
“不知柳小兄弟为何会到此?”
“我出来办点事,至于是什么事就不便多说了。”柳若夕笑道。
“柳小兄弟说的是,不知道柳先生可好?”
“他挺好的……吃的好睡的好。”柳若夕僵硬的笑道。
钟岳一脸感叹道:“上次拜访柳先生还是两年前跟着我师父去的,柳先生博学多才,听君一席话当真是胜读十年书,想必柳小兄弟常伴柳先生左右受益匪浅吧?”
“恩……的确是受益匪浅……”才怪!柳若夕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
“说起来柳先生养的那尾银鲤还在吗?”
银鲤?柳若夕顿时打起精神来,她根本不是什么柳家人,当然不知道银鲤在不在,还是说……对方其实是在试探她?
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钟岳,表情很自然,根本看不出什么。
在心里衡量了一番,柳若夕作出一脸迷惑的样子:“银鲤?他有养过银鲤吗?”
钟岳楞了一下,低下头想了想:“没养过吗?难道我记错了?”
“其实我是新来的,不太清楚。”柳若夕补充道。
“我就说嘛!那条银鲤那么特别我怎么可能会记错!”钟岳赞许自己般的点点头。
柳若夕心里有点急,这个人要是再这么问下去肯定会露馅儿,到时候再解释就真的有理说不清了。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等钟岳的反应,掉头就走,好在钟岳只是在身后说了声再会并没有追上来。
柳若夕松了口气,打着哈欠朝客栈走去,她现在只想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