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反正不过萍水相逢,没必要说真名,柳若夕心中默道。
凌初言折扇掩唇:“原来是柳兄,不知柳兄去苏州做什么?”
“随……随便……玩玩。”
“柳兄真是好兴致。”凌初言笑道。
柳若夕含糊的嗯了一声,看看天,“不早了,咱们快点走吧,要不就得露宿荒郊了。”
凌初言点点头,看了眼还趴在地上闭目养神的马:“柳兄似乎不太会驾马,不如让在下代劳?”
“好啊好啊!”有人肯充当马夫,柳若夕当然不会反对,心安理得的坐到马车里去了。
日落西山。
一路没敢多做停留的两人在天黑前成功抵达城镇。
找了间客栈,柳若夕要了两个房间,吩咐小二准备些洗澡水送到房里,对凌初言说了声“你请便”就上自己房里去了。
一踏进房间柳若夕就迫不及待的把麻袋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彻底傻眼了。
“夙!尘!”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两个字,柳若夕现在的表情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夙尘一出来就看到柳若夕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得往屏风后面一闪,只露出一双眼睛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说!这是怎么回事?”柳若夕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麻袋。
夙尘无辜的眨眨眼睛:“我早叫你不要拿了,是你自己不听……”
“那好!你现在告诉我,这堆白灰是怎么回事?”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柳若夕用脚踢了踢麻袋。
“那些东西因为存在的太久已经有了自己的魂了。”珍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轻飘飘的悬浮在上空。“有了魂,就变得跟我们差不多,不能见光,而且……一旦离开那宅子,便会灰飞烟灭。”
“你怎么不早说?”柳若夕郁闷的翻起一个茶杯,倒了杯茶。可恶!害她白高兴一场!
“我为什么要说?而且那种东西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更何况就算是普通的瓷器,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你还指望着能完好无缺?”珍娘凉凉道。
柳若夕翻了个白眼,无力的将头磕在桌子上,眼看着即将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离她远去……天山果然不会掉馅儿饼!
“客官,您的洗澡水送来了。”门外传进小二的声音,柳若夕无精打采的打开门:“抬进来吧。”
“好嘞!”
待小二离开之后,将门关好,试了下水温,刚好。正准备解衣时回头一看,珍娘早不在了,而夙尘正在不远处扑闪着清澈的琥珀色眼眸。
柳若夕眼角抽了抽:“你还在这里干嘛?!”
夙尘一脸小兴奋的看着她:“若夕!我也要洗澡!”
柳若夕嘴角也跟着抽了抽:“你都死多少年了,洗什么洗,到外面凉快去!”
“死了就不能洗澡吗?”夙尘一脸失望。
柳若夕扶额:“你连水到碰不到,要怎么洗?”
看了看大木桶里的水,又看了看有些不耐的柳若夕,夙尘沮丧的垂下头:“也是哦……”
见他这样,柳若夕有些愧疚,想着自己是不是把话说的有些过了,于是刻意放缓了语气道:“夙尘,你先去外面玩会儿吧,我洗完了再叫你。”
夙尘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晃悠悠的飘出了房间。
确定了夙尘离开后,柳若夕舒了口气,再看了一眼地上的麻袋,罢了,她就没那发财的命!还是本本份份的打打小工赚赚小钱吧!
“暮云收剧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刚洗完澡的柳若夕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便看见凌初言一身月白色长袍手举酒杯站在月下。见柳若夕出来不禁有些惊奇:“柳兄将胡子刮了?”
闻言,柳若夕一摸下巴,她忘了把胡子粘上去了,不自在的咳了声:“怎么?不行吗?”
“当然不是。”凌初言微微一笑,把酒杯放到唇边一饮而尽,眼底闪过一丝狭促:“只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柳兄你……是女子呢。”
“啊?……哈……让凌兄说笑了……”柳若夕干笑,她也知道自己扮男人根本不像,所以才往脸上粘胡子。现在看来,这胡子是不能再粘了,不管了,反正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快到达苏州,然后甩掉这个人。
“柳兄在想什么?”凌初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柳若夕身前,微微颔首,黑色的眼眸曳过异样的光芒。
柳若夕感到一股莫名的冷意,“没什么。”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个人……给她怪怪的感觉。
凌初言不以为意的笑笑,提起石桌上的酒壶,“柳兄要不要来点?”
“不了,我回房休息了,明天还得赶路呢。”说着也不等凌初言作答,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了。
看着那个逃似的背影,凌初言给自己的酒杯里斟上满杯的酒,放到唇边喃喃自语:“果然不能太心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