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进入单体宇宙的神使数量:3,124,348,020,349,198,239
孵化者控制区域:99.20796%
圆环之理能量传输进程:0%】
“这样,这一片区域的工作就完成了。”
她们将第六个难以名状的球体放在这个舱室的凹槽内。
每个球体的重量都超过一吨。老实说,即便作为拥有体质加持的魔法少女,将它们安放在合适位置也让她们耗尽了体力。
尽管黑发的少女——吴纪里香几乎是无条件的听从着白发少女的命令,但在这几个小时内一直在这庞大的结构中跟随着她们搬动这些物体的另一位少女却忍不住了。
“能对我解释解释这些球体究竟是干什么的吗?”
通道内又出现了数个凹槽,凹槽中是开始充能的定向能武器。草绿色头发的少女猛然踩踏地面冲刺,用奇迹之剑刺穿这些看似坚不可摧的设备,一边发出质问。
“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我只是知道它们有用。”
就像是以往的每一次那样,她可以看到未来,但未来并不清晰。就像是笼罩在迷雾中的沼泽,有些看似凶险的地方其实是坚实到足以落脚的石块,但另外一些看起来平坦的地面却足以让人深陷其中。在这样的未来视中前进着的她,只能凭借着过人的直觉摸索着,保证自己和战友们不摔落而已。
这样的她,在数个钟头前看到了一个未来。
比起其他的未来更加黯淡,但因其特殊而能够引起她的注意。在这个未来中,围绕着恒星建设的庞大结构在某种奇异作用下坍缩,将一切都毁灭殆尽。
但这个未来发生的可能性和其他任何一个未来发生的可能性一样,是零。
当然,并不是初等数学意义上的“零”,而应该是“无穷小”。以一个普通的连续函数作为例子的话,如果随意的在这个函数上取点,则取到任何一点的可能性都是零。但这并不代表这个点无法被取到。
因为是无限的可能性中的一个,所以这种可能性是无穷小,是零。
继续审视这份无穷小的可能性,名为美国织莉子的女孩发现在这个未来之中,她们在结构的不同位置安放了大量的这种球体。通过进一步审视这个未来,她发现,在广域核的六个不同位置,她们一共安放了三十五个这样的球体。
她不准备继续试着了解孵化者们的科技了。现在的优先事项是解决掉这个巨大的结构,至于球体究竟是什么放到后面再说。
刚刚是第一处。
广域核非常庞大,凭借魔法少女那低于音速的移动速度,想要从这一端移动到另一端,即便中途毫不停歇,大概也需要十五年左右。但在那个未来中,她们确实从这一端移动到另一端。
将脑海中存留着的那个未来在脑海中重放。自己必须从中找到更多信息。
“可以为我警戒四周环境吗?纪里香,还有剑圣小姐。”白发的少女轻声说。
“不要叫我剑圣啦......只是有学过而已,远远无法称为剑圣的程度。”尽管这么说着,久绫仍然重新从稀薄的空气中抽出全新的剑。
虽然纪里香没有说话,但她看见黑发少女握紧了双手。无论何时,都可以在对手出现的一瞬间召唤出爪,然后以野兽的凶暴加以斩杀吧。
那两人应该可以守护好自己。
接下来,她需要尽可能地将思想深入到未来之中——如果她必须要深入到足够深的地方的话。
对于显而易见的未来,人人都能预言。但是,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如果在合适的位置插入【楔子】,那就能使得未来向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改变——
原本她的魔力不足以做到这种程度的精确预言。但是,如果消耗掉自己的魔力的基础上,再消耗掉自己所携带着的那份圆环之理的魔力的话,那就在可以触碰到的范围内。
少女闭上眼睛。
这是为了尽可能的隔绝外在的影响。
轻触灵魂宝石,织莉子遮断自身的痛觉。
随后,毫不留情地,在指尖凝聚出黑色的球体,爆散掉自己的耳膜——
“——————??”
“———,————。————————!”
听力消失了。但是,能感觉到纪里香的情绪很不稳定。连那个怎么看起来都是很不耐烦的剑圣似乎也陷入了惊慌中。
抱歉啦,纪里香酱。不过,这里还欠着某个神灵两条生命。一次是将无辜的她手刃的自己,一次是被她所拯救的自己。如果在这里,不全力以赴的辅助她的话,那此身又怎么有资格叫做魔法少女——
在感觉全数被遮断的情况下,织莉子向着未来伸出手。
当然,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当然不可能。到这里为止三十七条类似原理被否定。
你还没有将自身放空。
到现在为止,美国织莉子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这是错误的。因为被局限在三度空间中的卑微人类无法独立于时间,因此如果想要看到合适的未来,就必须舍弃这渺小的肉体——
站在上方俯瞰自己。
自己之后,另外的三个和自己一起的个体。吴纪里香,法国的剑圣,以及****魔女。
大概理解了。所有特点归一。重构所有已知讯息。向上方前进三千七百五十米到下一个区域的临界点救下她。那份能力——大概是理解并使用孵化者的设备吧。
现在回归现实正是时候。再过——大概再过——算了,回去之后立刻就能想起来的,就是再过那么一段时间,自己和纪里香还有某个世界的剑圣一起去上方三千七百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接到那个少女,然后向左手边第一条通道走三百米拐入第二个走向右上的通道到达传送装置,在传送装置中设置下一个目标点,下一个目标点——回去就能想起来的,下一个目标点,再搭四十米外的自动维修装置的便车前进五十千米到存放球体的仓库,将它们安放在以下六个坐标,在最后一个坐标的一百六十米开外的第三个出口存在着下一个传送装置,之后要搭移动装置的便车沿416维修通道D44B70支路前进三百千米取得球体,然后——
将一切都记在脑中。忘不掉的,回去就能说出来一切。纪里香大概会很佩服吧。
时间轴向前方和后方延伸。因果链光华灿烂,其中蕴含着伟大的可能性。
看下去吧。
不要向更深处看下去了。
看下去吧。
不要向更深处看下去了。
看下去吧。
不要,向更深处看下去——
变换存在形式。思绪向着无尽消隐无踪。遗忘掉自己的身体。此刻在三度空间中没有美国织莉子的位置。在时间的断点,向前什么也看不见,向后什么也看不见——
等等。
向前——什么也看不见。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在微小的“****角度******”中,少女瞥见微小的背影。
将角度扩张。在闭合的所有世界线中扩展成环。作为仅有意识的时间轴旅行者,以这种卑微的形式来守护自己——
***忽视了时间,空间,因果,存在,非存在,形式,质料,能量,物质等一切微不足道的,用于束缚【下位个体】的性质。
仅仅是认为“在灯火周围飞行的飞虫很碍眼”的程度,那个个体向着美国织莉子轻轻摊手。
“你瞧,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像是说着这样的话,但尽管如此随意的做出驱逐的手势,织莉子的防御却彻底瓦解。
第一次的,少女感觉那之后的未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这样,白发的少女被弹开。
“—姐大人,织莉子姐姐大人——”
像这样,听见纪里香明显是因为过分焦急已经变调的声音。用魔法修复了自己的耳膜吧。一向是笨手笨脚,连拿钱买东西都会把钱掉到地上的笨蛋居然也能做出这么精巧的事情啊,出乎意料出乎意料。
不过,像这样被抱着摇晃,很久都没有过了呢......
“完成了。尽可能的看到了未来。”
勉强睁开眼睛,因为周围的光太过强烈而流出眼泪。不过,稍微缓口气的话,还是能站起来的吧。
“哭了吗......”
黑发少女一脸茫然。是因为刚刚一直抱着自己,因此害怕是自己将她弄痛了吧。
——啊啊,虽然做出了精巧的操作,但本质上还是纪里香啊。
“大概吧。”
织莉子轻声说,“只是感觉,活着真好。”
尽管那是她唯一的朋友,但织莉子决定对纪里香隐瞒在时间轴的尽头所看到的那个个体。
看不清那个个体是活着的存在还是死去的存在。只能肯定那是个拥有人形的【存在】,是不是人类也不确定。
不过,她毫不怀疑那是整个宇宙的终焉。凌驾于孵化者及所有下位文明,连神灵也无法抵抗的,束手无策的绝望。
偶尔会回忆起曾经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曾经嘲讽过某个持续着悲哀愿望的少女,告诉她——如果道路过分昏暗,那我就成为照亮它的光。与你这种不过是持续着逃亡的个体不同。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只是自己经过的绝望不够深沉吧。
回到能够完成的事情上来。
“我已经恢复了,接下来,我们应该在二十分钟之内到我们的正上方,直线距离三千七百五十米的一处次级控制室。在那里会有一位女孩传送过来。里面有四位处于警戒姿态的执行者,其中两位装备定向能武器,另两位装备甚高能激光武器。因为警报被剑圣小姐终止了,他们只是因为例行指令没有到达而自动进入警戒状态,未曾装备色力装甲。这是我们获胜的好机会。”织莉子回忆着自己所看见的未来。“但如果二十五分钟内到不了的话,它们会离开去取色力装甲。在找到那位女孩之前,我们无法对抗开启溢出模式的个体。”
“挺能干嘛,那我们最好快点了。”
在纪里香守护织莉子期间,探查周围环境的久绫也回来了。少女的剑仍然灿烂无损,但她的额头微微见汗,似乎经过了几场小规模战斗的样子。
作为完成任务的个体,她们开始向上方通道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