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难的摇摇头道：“我明说吧，现在整个南阳我能认识的古玩这行捞偏门的也就章五爷了，更别说去联系那伙人了，我也是仅仅知道消息，想必你们找我之前也了解了当年我家那案底，自从我父亲死后，我家虽还做这行生意，但都做的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了。”
“三天，洪云水库死了两人，还都是你认识的，还都和你有过交集，尤其是章奎的死，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为了我们也更是为了你，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是个聪明人……”警察显然依旧不相信我的话，
我一听警察这样说，正想张口为自己辩解，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然后从门外进了个穿便衣的人。
此人我认识，是文管所的副所长欧阳涛，我和欧阳涛是发小，自小就认识，他家早些年也是倒腾古玩的，我们两家算的上世交，不过人家有出息家里也有门道，一毕业就干上了仕途，几年下来竟然还混上了文管所的副所长，威风的不得了，不像我，在学校不好好学，出来混一样也还是一塌糊涂。
只见欧阳涛进来后，看了我几眼，然后在审讯我的那警察耳边嘀咕了几声然后就离开了，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心理嘀咕：这孙子这时候来干嘛，不会又给我使坏吧，我和他自小就不对付，再加上这孙子自从坐上了文管所副所长的位置，就更是嚣张的不行，处处为难我，看到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欧阳涛走后，那警察合上了审讯用的记录本，站起来又走到我身边道：“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能不能联系上那伙香港人，或者通过别人联系上或者知道什么消息。”
我一听，赶紧抬手起誓：“我发誓对此我是真的是一无所知，如果骗你我就不得……”
“行了，行了……”警察见我要发誓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解开了我手上的手铐道：“行了，今天就先这样，你先回去，我还会随时找你的，最近不要离开南阳，要随叫随到。”
“放……放我回去？”我有点不想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解决了？刚才我在心里还一个劲的嘀咕着会不会拘留我几天，我正为此事头疼呢，这就放我回去了，毕竟是发生了命案，李木生死在洪云水库可能是意外，但如果章五爷也死在了洪云水库，这时候不管是谁再认为这是个意外，那可真就是傻子了，谁都能看出这里面的蹊跷。
“你面子大，我们能不放你吗？”警察看着我话里有话的说。
“什么意思？”听了这话，心理咯噔一下，暗想难道是老爷子出面了？
“你家老爷子面子大，关系硬，再加上我们也的确没发现你小子有不对的地方，所以就先放你回去吧，但现在放你回去不代表不会再找你，懂吗？”警察把手铐别回腰里，给我打开了审讯椅上的挡板。
听完这话，我心里就开始突突跳起来了：竟然把老爷子惊来了，这拘留是免了，但回家后少不了还得跪几个小时，这比让我拘留这里几天还难受呢，说不定又得挨老爷子打，老爷子打我可从来不手软，想到这我脚都不禁都有点软。
“磨磨蹭蹭干嘛，还想待这里吃午饭？”警察见我在椅子上磨磨蹭蹭的不起来就问我。
“起来，起来，这就起来。”我赶紧站起身来往外走。
一出审讯室的门，就看到欧阳涛扶着我家老爷子站在不远处，老爷子看着我气的胡子都快要飞起来了，手里拄着的拐杖都在颤抖，看来老爷子气的不轻，我吓的更是双腿直打颤。
“你小子给我过来。”老爷子一看我出来，伸手一指我恨恨道。
我赶紧小跑过去，刚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的拐杖就举了起来，眼看着就落到我屁股上了，欧阳涛一把就拽住了，赶紧劝老爷子道：“老爷子，这还在警察局呢，咱回家再说，再说陈启的事我也打听了，没多大事的，警察叫过来也是问问情况。”
“我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欧阳涛那副样子就不顺气，这孙子平时没少为难我，平日里别家铺子他一年也不去查一次，我的铺子这孙子隔三差五就要去溜达溜达查查，没少给我使绊子，我混的不好一部分原因也赖这孙子，他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
“你……你给我回去，回去我再收拾你。”老爷子把拐杖从欧阳涛手里抽出来，指着我的鼻子怒道。
“回去就回去……”我低声嘟囔着就走了出去，身后的欧阳涛扶着老爷子也走了出来。
老宅的祠堂里，老爷子先给祖先的牌位上了香，然后坐在堂屋的木椅上，指了指地上的蒲团对我怒道：“不肖孙，你给我跪下。”
“老爷子，没必要这样吧？”欧阳涛在旁边劝老爷子。
“欧阳，怎么哪里都有你，你还不滚赖这里干嘛，等着过年呐？”我不耐烦的对欧阳道，这孙子跟了我一路了，最看不惯的就这孙子在老爷子面前装那付嘴脸。
“你……你给我跪下。”老爷子气的把拐杖在地板上敲的咚咚响。
我一看着情形，也不敢再多说话，腿一哆嗦就跪下了。
“你说说当初我把雅轩斋交给你的时候怎么说的？”老爷子说着从桌上拿了把一寸半宽的戒尺。
一看到戒尺我头皮就发麻了，从小到大这玩意我没少吃这玩意的苦头，老爷子拿这东西可是使劲打的，吓得我说出的话都有点颤音了：“凡是带土腥味的玩意绝不能沾，凡是沾土腥味的人也绝不能交，否则……否则家法处置。”
“行，行，不错，你还记得啊，那你这次怎么和李木生和章五勾搭上的？”老爷子质问我。
“我……我没和他们勾搭啊。”我辩解。
“你……你要气死我，伸出手来！”老爷子气的声调都变了。
我咬着牙伸出手，直听得啪啪几声响，手心顿时就传来了钻心的疼。
“没勾搭，没勾搭人家警察为啥不找别人单单找你？”老爷子打了我几下又坐了回去，接着问我。
“李木生是半年前我在河北认识的，我当时过去只是帮人掌掌眼，没搀和任何事。”我有点委屈。
“掌掌眼？只要带土腥味的东西，你连看都不准给我看，还去帮人掌掌眼，你能现在耐大了……”说着啪啪又在我手上来了几下，疼的我的泪珠直在我眼眶转悠，其实更多的是委屈。
“要是能推，我没事跑河北去趟那浑水干嘛？”我头一扬有点不服气。
“推不掉，怎么推不掉。”老爷子怒道。
我咬了咬后牙根道：“黄伯伯找的我，说是他自己忙，对方是他朋友，只是帮忙去看看，你说我怎么推，并且事先黄伯伯也不知道那是带土腥的玩意，是到了后见到东西才知道的。”
“黄伯伯，你还拿你黄伯伯压我？”说着啪啪在我手心又是几下。
“不信，不信你去问他。”我眼眶里的泪终是没有憋住，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这个，这个事情是真的，昨天警察找陈启的时候，这个事情我们文管所配合警方核对过了。”欧阳涛在旁边赶紧附和我。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虚伪，没有你我能走到今天吗？”我看着欧阳涛怒吼。
“我……我……”欧阳涛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脸上甚是尴尬。
“你……你这个不肖孙，我……我打死你！”老爷子说着就要举起拐杖打我，就在这时，黄伯伯突然从门外闪了进来，赶紧拦住了老爷子道：“我的老哥哥，怎么发这么大脾气，消消气，消消气。”说着拉着老爷子坐了下来，然后指着我道：“老哥哥，这事的确怨我，河北那趟的确是我让他去的，我也不知道是这么个事情，要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不让启儿去的，谁知事情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老爷子坐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我叹了口气直摇头：“都快30的人了，古语说三十而立，你说就你这样你让我如何放心去那边。”
“行了老哥哥，是你要求太高了，你我都做了一辈子古玩生意了，这里面的门道咱俩都心知肚明的，你这边不让他沾土腥味的玩意，那边还指使欧阳隔三差五的去查他，你说他还能在这个圈子混吗，他能把雅轩斋维持成这样已经实属不易了，他受的气你是不知道啊。”
“他受气，那是他愿意，当初都说不让他干这行了，就是不听，你看看涛子现在混的，你再看看他混的，谁也怨不得，就怨他自己。”老爷子看着我没好气道
“什么，是你让欧阳隔三差五查我的？”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