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此刻清离水浅也突然注意到了灰火,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你是火族人,执掌狱里唯一一块刑罚之地的火族。”
灰火没有理会清离水浅的质问,而是与火熠目光如炬般对峙着,隐隐之间我感觉到灰火身上一种从未有过的火之戾气。
突然之间那张与灰火有八分相像的脸狂笑不止,他的声音乖张致极:“我亲爱的弟弟,你终于醒来了,难道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来了之幽冥之境,却恐怕是走不去了。”
灰火目光清冷,眉间一道赤红隐隐作现,他目光清冷若霜:“你生我死,你亡我留,这是我们之间唯一能有的结果。”
火熠勾唇一笑,妖媚横生:“多少年过去了,弟弟你还是如此的决绝,还是当年那句话,只要你把火心焰交与我,我保你那些化为灰氏族人的安全。”
灰火向着屏障又迈进了两步,突然之间他周身的气息将那屏障溶出一个大洞,瞬间两种不同的火之气息相交蔓延。
火熠开口不屑道:“看来今天是个幸运日,一个是受了元气之伤的多年未见的弟弟,一个是苦寻多年的小猎物,这一并送上门来真是让人不胜欣喜。”
鬼笔在这种强威之下身体有些抵制不住,开始晃荡,于是炉枫上前一步将他罩在了自己的气息中。倒是石非让人有些意外,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这种威压一般,目光清澈。
我走到与灰火并肩,看着对面熟悉又陌生的脸声音淡漠:“愚不可及的妄想。”一瞬之间剑拔弩张,火熠身上的气息如烈火燎原,铺天盖地的涌来。
悴不及防之下我被灰火一撑推出门外,他的声音带着急迫不安:“离浅你带他们快走,这里是我与火熠的恩怨。”
说话间两人已痴缠到了一起,灰火的几招猛攻竟让火熠无暇他顾。
我知道灰火是在为我们逃脱挣取时间,我若迟疑,就是在浪费他的牺牲。
身后的火光与浓雾倾天覆地,仿佛注定着一场悲惨的结局。
逃出鬼村的后我们直接屠杀了守界的白仆,越过了这片炬炬地。
清离水浅不或者说离浅,再或者说幽冥里的南冥大人,当一层层的面具被扯下,我依然看不清真相。
楼镜妖化,成为对方手中的一个傀儡,将清离打至重伤。
火熠与灰火两个曾经的一脉血亲,反目成仇,隔绝两狱之中。
清离说他们加害于我是因忌惮,一个与七万年前魔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后人,真相就藏在谋害的背后,那个人不是执刑之手狱无城,而是在他之上的幽冥人。
在逃出北冥到达南冥之时大家都已负伤,一路蜇伏与追杀,居然让人感觉累的像是过完了一生。
南冥是离浅地方,在抵达他的居点时迎接我的居然是哑巴与承莫,这让我意外,却也不意外。
哑巴还是一贯的恭敬沉默,倒是承莫显得有些活泼,也许是脱掉了伪装的外衣,格外轻松。
至于神华他出现在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再觉意外。
所以在院子里一棵树上见到他的身影时,我甚至懒得没打招呼,最后居然被他摘了果子狠狠地砸在了头上,惹得一旁的石非与鬼笔大笑不停。
一阵晕厥上了头,我刚想迈步走开,脚下一轻,如踩虚地,便晕死了过去。
我醒来时,神华正站在窗边,墨色般地头发铺在后背显得格外高贵,他的声音淡淡传来:“没想到现在的你居然禁不住这样一个玩笑。”
我没有理会神华,从床上走下将他挤到一边努力的把头伸到了窗外。
“咦,刚刚明明闻到了酒的味道,难道不是白胡子给你送酒来了。”
神华闷闷不乐地看了我一眼,走回了桌边。
“上,哦不,您地酒来了。”白胡子突然从窗子底下就冒了出来。
我知趣地腾了个地让他从窗子里爬了进来,神华一副十分尊贵地样子微微仰首道:“你这可是晚了足足有三日,害我无聊地在树上睡了三天。”
白胡子立马十分殷勤地道:“这不是从北冥那边塞赶过的吗?也不知哪个混人犯了事,整个北冥都界守严密,我走这一趟也十分不容易。不过,您不知这次我带的可是那老头子的宝贝,从最高的洒架上取来的,居说是墨莲那孩子烧得,酒性十之烈。”
神华的表情一下子凝固,连嘴边那一丝潇洒之气也变为得僵硬。
白胡子立马也跟着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地躲到了一边j。原来神华非神,在他的心头也有不可提及之事。
不过这样的尴尬只有片刻,神华便一复常态,他饮了一口酒赞道:“好酒。”不过任谁都听的出这两个字里暗含着无尽的失落。
墨莲,墨莲,我在心里反复地念叨了两遍,不时承莫高兴地进来道:“小姐,离浅大人请您过去走一趟。”
我看了一眼屋中有些低沉地气氛,跟着承莫走了出去。
我随承莫从一个假山的洞口进入,直到过了一片漆黑的隧洞,才看到离浅映在灯光下单薄的身影。
感觉到我靠近,离浅一道光速打在旁边的墙上,一面石壁自中间裂开。
漫天莹火,满洞枝藤,硕大的地妖花,安睡的婴孩,一切景象如同时光光倒流。
离浅示意我一眼,走进了藤蔓之中,然后他轻摇着地妖花中的婴儿,慈爱的眼光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怀着忐忑靠近了婴儿,就在一刹那,那安睡的婴儿一下子睁开眼睛,用纯澈无浊地的眼神看着我,突然我的脑中浮现一个模糊的声音:“月儿,月儿,月儿。”
每当我看这个孩子一眼,这个声音就如魔咒般呓语不止。于是我不由得背过了身去,我在等离浅的解释。
“他与你有着同一脉血缘,这个故事要从七万年前说起,隐族曾是幽冥境中最强大的一个种族,我们世代都是月神的守护者,每个隐族人家里都种满了地妖花,此花唯有隐族人才能育活,花期十年一次,每当花放之时隐族人都会焚花祭祀,界时香倾万里。
但是,在七万年前时我们种族便再也育不出此花,因为双月之上再不赋予此花乌蒙之气,隐族因此决裂,一部分人选择留下来守护信仰,一部分人则背离了隐族。
本来决裂的两部分人再没什么交集,只是在两狱之中布下了自己的人脉,果然在一千多年前隐族人感觉到了月的气息降临到了地狱里,于是两方人暗起干戈都在寻找那股气息。
一些人是为了守护祖上的信念,一些人则是想盗取狱之巅里无尽的能量,起初的一千年前我们以为是对方找到了那股力量,但后来却发现并不如此,在我们之上还有一股强大到骇人的力量加入到了其中,他们即不求守护,也不求那狱之巅的力量,而是毁灭。你
所以一千年前那股力量消失了,直到你再次出现之时,我们与另部分隐族人才又开始行动,本是对方的人先找到了你,那人是你的奴父,但是初见你时你不过是个婴孩,他选择守护你,将你隐藏在一个僻静之地。
这其中狱无心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他知道隐族一直在找你,却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也许若不是他对皇位的窥觊,你也不会在千年后轻易复生,因为预言里的秘密,他偷了狱里唯一的亡灵玉为你复身。
当你揭开了前世的秘密,也将自己暴露无遗。清离的八爷也本是隐族之人,离族之后他就去了狱里,其实他归顺了第三方要毁灭你的势力,如此想来,不止千年之久的计划,在你的身上一定还存在着另外一个隐族所不知道的秘密。”
我抚了一下地妖的花瓣,看向离浅问道:“这朵地妖怕是第千次花期了吧!”
离浅微微一怔又道:“已是第七千多次花期,此花只要不焚,便无期生长。”
我道:“为何此花为隐族的族花,又为何你们一定要育出此花。”
离浅似有疑思,不过他最终道:“因为隐族人有个弊端,那便是女儿家不能活过成年,一但成年,便会妖化,力量狂生不止,性子凶残暴戾,唯一能将其杀死的便是地妖花第一个花期生长的汁密,这就是隐族女子所谓的死于花下。”
的确命运会将一个人捉弄的如此悲哀。
我看向有些失神的离浅道:“也许我与你们早有牵绊,但这一世我是天涯,死在我身上的性命,我得还,就算还不起,也要看到那些枉死人的答案,此来幽冥,我必定会去面见幽冥之王。”
离浅并未作声音,而是看向花中婴孩才涩涩道:“与他道别吧,九死一生,恐无归处。”
我略略意外,以为他不会轻易放我,难道,我看着清离绝决的眼神道:“莫非你要与我同往。”
离浅的沉默意已表明,也好,不管清离是否真是朋友,此去寻见幽冥之王,有他在总会轻易一些。
我迈着步子将要起步,身后离浅的声音传来:“如果家里的那位客人问起,请千万不要说起这个孩子的存在。”
我止住了步子回望了离浅一眼,离浅才心事重重般的道:“此人身上有一股神秘奇特的气息,行事乖张,深不可测,有一次我见过这孩子之后未敛尽气息,不料却被他纠缠上了,我只得闭口不认,目前他的目的虽未明确,但我料定他一直在找这个孩子。”
虽然我并不怎么么相信神华会对这个孩子不利,但还是点头答应了离浅的要求。
离浅关了石门与我一同外走,漆暗的洞道之中静寂幽幽,一切在未始料之前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出现了眼前。
神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