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欲望开始在心底呼啸,血液也会在体内沸腾。
我抱着一盆暗夜之花进了珠珠的房间,进来时珠珠正趴在床上,眼睛痴迷的看着门口,我看了她的伤势将一盆暗夜之花放在她们床头,她显得格外的欣喜。
对于神华三天两头的失踪,我已习以为常,只是最近承莫仿佛有些起了疑心,他常常一个人在院子里思神,有时还会问上我一两句,知不知道大人去了哪里,又是否暗中安排了新的随从。
当时我开玩笑似的说了句:“再招一个新的随从似乎也不错,那样就可以把打扫封印台子的事情交给新人来做。
他愣了一下又道:“是,只是最近大人出门好像不太喜欢带上随从。”
“那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不喜欢带随从,而是不喜欢让你跟着。”
承莫当时很窘迫,又很担心。但明显他的担心是大于窘迫感的存在,到底有什么非留下不走的理由,并且与那个封印如有关。
我看着承莫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这个人,平日里无趣时喜欢开个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说起来上次还要感谢你帮我拦下紫玉。”
承陌这时才松懈下来并道:“小姐思虑周全,让我将紫玉小姐引决战场才没犯忤逆之罪。”
“总归是多亏了你,才能救出西蒙楚小姐。”
承陌很是吃惊:“真得是你救出了楚小姐。”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好了我所想知道的一切都知道了,承莫的吃惊太过刻意,就算一开始不知道是我所为,但莫名地给紫玉下了圈套,他心里应有几分清楚我的动机。更何况没人知道西蒙楚是被囚禁在魔宫,这是个极为隐秘的消息,而刚刚承莫却直接用了救这个十分贴切的字。魔宫有最权威的皇家罩着,西蒙楚又是对外称病,于情于里魔宫里才有最上等的条件养病,我将病中的她带到一败千丈的西蒙府实在称不上救。
这只能说明,他知道西蒙楚的一切。
我曾经怀疑过两方面的人,一个是他是狱无城的人,但如今看来不大可能,即然他道真相,那狱无城就没有必要为此劳心费力,请群臣,设祭台。
而如果他是那个在江湖里最为神秘的组织水崖涧里的人,只能说明水崖涧所谓的不参于朝堂之事,其实只是一张作为掩饰保护自己的一张皮。
从我的名字出现在赤阙阁锦囊里时,从炉枫开始攒第一笔钱的时候,不如果可能,从我降生的那一刻起一直都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而我一直以为那个费尽心力用亡灵玉将我重塑之人,也不过因为我可以成为这其中一枚利用的工具。
这种被人暗中控制的感觉压在心头让我心情不爽,于是起身去了之前去过的一间叫名扬的酒庐。
到了酒庐里我付了重金找了一间楼上的独立包间,店伙计上了一壶酒,问我还有没有其他吩咐。我泯了一口,不知怎的却想起了那日神华的酒,于是对着店小二道:“把你们这里的每一样酒都来上一壶。”
那店伙计似乎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于是不一会就麻利的端来了满满两托子酒。我挥手让他下去,逐一把十七壶酒尝试了一遍,虽然在我这个不懂酒的外人眼里都不过大同小异,除了一股辣喉沁肺的辛辣别无它样,但总觉得没有神华那壶里的洒喝得让人欢畅。
最后我不了了之,随便拿起一壶扒在窗边自饮,饮了许多却还脑子里清明无比,我都开始怀疑那日神华定是在酒里对我下了什么药,让我小饮口就一醉不起。
欣赏着这有狱都第一街之称的美人港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其中一个声音道:“各位干了,为土大公子再也抢不到望月楼里的云沁小姐干了。”这个声音仿佛听起来十分高兴。
又有一人道:“可惜,可惜,我的大表哥再也不能为我买单子,夜兄我最近手是紧张的得很。”是夜府里嫡系的二公子夜明,真真正正的小人作派。
只听另有人称道:“只要夜兄玩得高兴,我土离照样有的是钱花不完,那个整日里放荡不羁的土作,我就知道晚会有这一天,只是害得我土府一家天天乌云压顶,连口气都不敢喘大了声,真是巴不得他快点死。”
夜明道:“土离兄,不必着急,我看大概也快了。”
一个声音再次猥琐地响起:“夜兄,不是说好要带令妹诛儿小姐一起来么,怎得又失约了,当自罚三杯。”
当,当,当,有了三次杯子落桌地声音夜明才道:“这件事情嘛,不知怎的我那诛儿妹妹最近神出鬼没地,不知在忙些什么,不过她一直在筹钱,若是这个时候占兄帮上一把,她当对你另眼想看。”
我将酒壶拢在怀里盘算着,堂堂夜家大小姐竟会少了钱花,如果那人信了他的话,不过也是与夜明一样的货色。
酒足饭饱后我起身回府,其实对于酒我有两种辩义,一种是它可以振奋精神,让人力量满血,另一种是如我奴父一般一口饮下去便一塌糊涂,一筹莫展,一蹶不振。
回府时正深夜,血月悬空高挂,远远地我便瞧见西蒙府门口处停了一队宫里头出来的马车,一个宣旨地老侍官,手中正拿着一张闭合的黄卷,像在等待着什么人来接旨。看这阵势也应是刚刚到,府里的大门还没有叫开。
于是我快速地从后门进了府中。
这时正好承陌过来通报,所有圣旨入府,让我去接旨。
我在房里应了一声,换了衣服就随承陌去了。
扮演着西蒙烙的神华不在,还有一个不能暴露的西蒙楚,府里接旨的人总共就四人而已,伤势未好的珠珠,厨房里的老大娘,西蒙烙的随从承莫,还有一个扫地哑巴老头儿,面对宫里指派的一队威气使然的兵将,这对比着实有些寒碜,不过他们是来办正事的,再看不起这西蒙府,圣旨总是要宣得。
那老侍奴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人,用那独特的高音看着圣旨方道:“魔后遇劫,事发蹊跷,凡有半点疑论者,不可放过,今有人指证,西蒙府天涯,速进宫。”
我接了旨,对府里的人交待了两句,便随着进了狱宫。
西蒙府隔着狱宫算不得太远,行了一段路就抵达了狱宫,只是这狱宫太大,规矩太多又费了一段时间才到问罪司。
我到时该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不该在的好像也在。
狱无城依然高高在上,英俊里带着成熟的脸,又仿佛迷雾一般吸引人的眼睛,即使他有了比自己年岁还大会孩子,每个女子都无法不去向往,但碍于那触不可及的地位变成了一种令人心跳的敬畏。
我行了礼,不徐不慢的跪到了大堂中央。
旁边是同样跪着的土家两父子土作和土圭,而两侧站着的是与此事并无多大关系的飞狡与狱寅等一伙人。
在我与土家两父子前方还站着一人,那人铁面红睛正是当日与炉枫交手的魔衍。
这时狱无城对着我开口:“有人指意是你劫了魔后西蒙楚,你如何解释。”
我似一副不知情,但又十分认真的样子道:“我想知道是何人指意我,即然是指意那就是没有任何证据当时是我行凶掠人,而且对于这样的指证让我这个身分低微的人很是意外。”
狱皇一直审视着我的眼睛,仿佛明明知道这件事根本不能由我去完成,但又想要怀疑些什么。
“是我指证你。”这时紫玉与一个男子在门口处出现。”
这样的出现让在场人都很是意外,因为紫玉带来的那个男子正是中天里的无凤,传言他曾经是狱皇最要好朋友,更有一身神出鬼没的修为,只是在中天里一隐就是千年。
创下中天这个人才汇聚的学府,却从不收徒,曾有许多达官贵人送上价值连城之物只想拜其为师,都被一口回绝,直到九年前才收了紫玉这个入室弟子。
虽然说紫玉本身生在贵门之中,但能有这样一位师父来作靠山,这三分面子狱无城怕是得给出去了。
一袭青铜色的衣尾在我身边摇晃而过,无凤向狱无城行了礼节,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中央的四人,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狱无城是最快平息眼中惊讶的人,他难得露出一点笑意对无凤道:“终于还是出山了,看来紫玉这个徒儿很合你心意。”
无凤的表情,不认同也不反对,当然在很多人眼中他是疼极了这个徒儿,这样的事情大约会让人在羡慕中生出七分的嫉妒,对,这世上之事就是这么不公平。
就像今日,虽来人众多,但我不过是孤身一人而已。
但是我从不认为,一个人战斗的命运必须是失败。
我缓缓抬头,卑不亢地立于大堂之中,很多事只要心中还有坚信,再难都足以支撑你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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