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做千秋霸业只奈何一生漂泊,纵百里快马,乘千里御风,公子迎风雷,无人敢阻挡,将军势如虹,何人敢逞强。
江连卿…
江连卿。
冬灵慵懒地靠在床榻上,手指细捻着耳边碎发,喃喃地唤着。
冬灵坐到镜前,果然是一张不施粉黛便可倾国倾城的容貌,但这张脸看久了却也令人心生厌倦。
比如她自己。
这张脸,这整个人,都不是属于谁的,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属于。
冬灵喜欢画眼妆,可无论如何再施粉黛,这双眼里也蒙了一层去不掉的雾,她早已没了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与欢乐,沉迷在浮华奢靡的世界里。有时她怨恨自己,更怨叹自己所拥有的过去和当下,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被称作宿命的未来。
云良苑的女子,没有真心,更不配拥有真心。
江连卿在城外有一所私宅,他陪白景南出城后,就居住在这座私宅里。
白景南推开冬灵的房门,屋里没有电灯,白景南探进身子,看到冬灵坐在浴桶里,背对着他。
水没过冬灵的肩膀,冬灵闭眼惬意地躺着,长发随意地束起,水滴顺着她的脖颈,滑过锁骨。
冬灵的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浮,水也轻轻泛起波纹。
白景南拎起盛着花瓣的木桶,轻轻地把花瓣撒在水面上,冬灵睁开眼,勾唇一笑。
白景南又捞出冬灵的胳膊,把花瓣一片片贴上去,闭眼嗅一下,说:“好香啊。”
冬灵眼神一勾,素手滑过白景南的面庞,却被白景南一手捉住,拉到唇边,轻轻一吻。
冬灵仰头笑了,白景南也笑出了声。
“二爷这般风流倜傥,恐怕是许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呢。”冬灵说道。
白景南说:“我只想求一个知心人罢了。”
冬灵笑道:“二爷的心思最难知晓了,这世间女子恐怕要真心错付。”
说完偏着头看他笑。
白景南走近她,逼着冬灵直向后退,退到桌边,冬灵无路可走,白景南双手支着桌边,把冬灵圈住。
白景南勾勾眼睛,贴近她的脸,说道:“那我倒想知道,你是否知晓我呢?”
冬灵也勾起红唇,道:“二爷猜猜。”
白景南的目光变得清冷,直勾勾的盯着冬灵,这个女人,好像有太多秘密吸引着他,白景南努力劝自己不要接近,但总又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这些日子,秦安照常上朝,虽然前几月耽误了太多,不过好在陆兰泽经验丰富,大臣又足智多谋,才令秦安不那么措手不及。
今日,陆兰泽提起了之前秦安受伤一事,认为应该彻查此事。
秦安同意,这些事情若不查清楚,将来定是后患。
刘康将军率先表示愿意带兵出战。随后,白景南就接到了北城要征战的消息。
接下来的几天,刘康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唐生忍不住过问:“刘将军,几日后就要打仗了,城主命我来督促将军的准备工作。”
刘康瞥一眼唐生,道:“多谢城主关怀,如有问题,我自会亲自禀告城主,就不劳烦大人了。”
唐生看不惯他不上心的样子,但又不正面指责他。
秦安走到唐生身后,双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按按,说道:“最近看你心思过于繁重,实在是不用那么累。”
唐生反手拉了秦安的手,目光变得温柔:“马上就要打仗了,我自然担忧得很。”
秦安淡淡地笑笑:“不打紧,左不过我亲自去。即便是白景南对我恨之入骨,但到底我有个城主的身份压着,他终究不敢太猖狂。”
唐生抱住秦安,额头抵在她的肩膀,说:“是我无能,还要连累你。”
秦安摇头笑笑,回抱住唐生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做不好,终究都是我不够强大。”
唐生抱紧她,说道:“不,不。你不用强大,让我做你的铠甲。”
臣宁愿赴汤蹈火,换你一世荣华。
该来的终究会来,北城的军队一向训练纯熟,今日秦安带领一众人前来迎战。
白景南也早已做好了准备,他早就想与北城做一个了断。
白景南看到秦安也来了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瞪起眼睛看向山谷对面的刘康,刘康悄悄地摇摇头,一脸无辜。
白景南深呼一口气,对秦安说:“别来无恙。”
秦安对白景南本就没什么好感,这次见面又并不友好,秦安面无表情,道:“白二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白景南竟耍起了无赖脾气:“是啊,我们是有缘分的。”
唐生知道他是指之前成婚之事,心里怨气多了一分,他打断道:“白二爷,那日城主受伤之事可是你派人所为?今日,我等要来讨个说法。”
说罢,唐生就率先冲到了前面,白景南灵活躲开,他定睛观察唐生一番,笑道:“不错,看似满身书生气,身手却十分不凡。”
唐生不喜欢他戏谑顽劣的样子,说道:“二爷的实力才令人钦佩,今日很荣幸能与二爷比试一番。”
唐生帅气地拉马转头,与白景南面对面。
白景南仔细看着唐生,这张柔美的脸变得阴云密布,白景南也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那好!”白景南率先大喊一声,策马向着唐生跑去,顺势抽出了腰间的剑,山谷里不断传来回声。
唐生没有躲开,正面迎战,用剑直直地刺向白景南,白景南反应迅速,动作灵敏,仰面躺在马背上躲开,一个转身,倒绕到了唐生身后。
唐生耗费了不少体力,正在喘息之际,白景南乘胜追击,又向他飞驰而来。
眼看唐生躲闪不急,秦安双腿迅速踢打马肚,这匹黑马迅速奔驰出去。秦安立刻挡在唐生面前,白景南的佩剑刚刚停在她的耳边,带起了一阵风,扬起了秦安耳边的碎发。
白景南咬牙切齿,说道:“如果你认为你的身份可以压住我,那你就太痴心妄想了。”
秦安拉紧马绳,冷冷道:“不敢,那日二爷能如此陷害,我便已经知晓。”
白景南冷冷笑出声,说道:“你今日大张旗鼓地带人来,一定是想讨个说法出来,可以,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日的三人是我手下,我就是想置你们北城于死地。”
严诚立气急败坏,想要冲上来与白景南决斗,却被刘康一把拉住。
如此狂妄的白景南!
秦安保持最后的冷静,慢慢挤出几个字:“从此以后,你我永远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