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下班很早,因为老板出差出了日本,她就给自已也放他个小假。出了地铁,打了个的,去住处附近的超市里买了点菜和几斤羊肉片,准备晚上涮锅吃。
回到她们三人合租的公寓楼,按了电梯,直上8楼,一手拎着菜,一边想着心事,琢磨着男友肖在童最近为何对自已不冷不淡,会不会因为自已忙,放松了对他的警惕。突然电梯里的灯突地闪了几下,然后死寂般地灭了。电梯里只有李渊一个人。在这楼里住了近多半年,从来没发生过这样倒霉的事情,怎么会..?李源不是那种遇事大惊小怪,爱咋咋呼呼的女人,她连忙打开手机照亮,准备拨打电梯里的备用电话。就在这一分钟不到的当儿口,电梯突地急速下沉,李源这回可稳不住神了,一种恐惧紧紧摄住了她的心,喉咙也突然间紧张得象被什么卡了一样,想大喊却只发出了哧哧喘息声.。
“哐”地一声巨响,加上一个猛地顿停冲击,她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电梯地板上,除了“咚咚”剧烈的心跳声外,一点声息没有。刹那间,她已从生到死走了一遭,死后重生般,她浑身的气力被抽尽,坐在黑暗中好一会儿,意识渐渐恢复,扶着电梯壁吃力地站起来。这时,电梯顶上的灯突然又亮了,一切是那么诡秘静谧。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是个梦或是另外一个时空完成的瞬间记忆。
李源有气无力,电梯的上下及开关指示箭头闪着红光,她蓦地按了一下“开”的指示键,电梯如鬼魅般悄然张开了门。
惊魂未定的李源踉踉跄跄跌撞出电梯后,本能回头一看,是三楼。这一看不打紧,她又惊了一下,电梯关得悄然无声却异常迅捷,一闪就关上,一反平时的速度。李源回过身揉了揉了眼,长嘘了口气,或许真没什么,只是自已给吓坏了,思维和视觉上出了点问题罢,成了惊弓之鸟。
菜仍旧紧紧提在手里,李源苦哭,自已是精明呢还是糊涂呢,这种状况下,这么一点财产还是本能地死没撒手,唉!
提着菜竭力从三楼爬上八楼,惊魂之后,李源对自已清脆的高跟鞋“蹬蹬”声产生了恐惧,今天的楼里分外寂然,不过平时也没几个人,只是现在她特别想遇到个出进的。高跟鞋单调、节律地敲击到八楼,一个人踟躇到门口。
钥匙抖抖索索在门孔里转了半天,终于打了门。
顾不上把菜放冰箱,李源一屁股把自已摔到沙发上,闭着眼,好一阵子都缓不过劲.
李源在一家仅有十几个人的小公司工作,平时工作并不是很忙却总要耗到时间,工资也一般般。起初从报上看到这家房子的出租信息,一大套房子,里面有四居,每一室才月交600元,在这个地段真是难得一见的便宜,可是要找到另外三个人才能合租。于是,李源在网上发出合租房子的消息,说来真巧,不到三天她就募集了两位女孩子。一位叫吕素素,在一家部队医院做合同护士,嫌医院集体宿舍不方便,正在找寻房子。另一位叫文渺淼,在一家科技杂志社工作,因为刚跳槽到这家新单位,急需在工作附近找房子。但却没再找到第三位。
大家怕夜长了梦多,房子给租出去了,于是急着见了个面,相互熟悉一下,就去租下了这套公寓。还有一间卧室空着,经合伙一商量,房钱平摊,做为各自来了客人的住处,直至再寻到合适的房主。
李源的性子比较沉稳,做事是个顾前顾后的人,人缘比较好。吕素素交际很广,性情单纯,爱说爱笑,常常出去疯玩,朋友也多,也许和她的职业有关吧。这位文渺淼呢,温柔,内向,长得漂亮,很爱打扮,对服饰颇有些见释,因为是个文字编辑,多愁善感就成了她的一份特权。三个人共同在这个屋檐下生活了近多半年,关系磨合得还算融洽,彼此都适应了对方的生活习惯。有时侯还跟着对方去认识一些她们的朋友,一切都很自然。
谁回来的早,就把饭做好,在钱这方面大家也很自觉,谁也不去占谁的便宜,这也许是现代社会生活的一项共处法则吧。
李源的男朋友,肖在童恰好和吕素素在同一家医院,是麻醉科的医生,他俩的相识多多少少也要归功于吕护士的广交。李源和吕素素去玩的时侯,肖在童也是被邀人员之一,二人才开始交往,后来一起跌进了爱河。肖在童来她们在这里如同回到自已的家,晚上也常借宿在她们那间待出租的“客房”里。
李源在沙发上歇了半天,才想起来把肉和菜放在冰箱里。
那两位还没下班,李源打起精神,去洗把脸,洗面奶涂匀了,抬头望望镜子里的自已,一股阴冷的感觉传遍周身。
镜子里自已一张白脸后面似乎隐藏着另一个面孔,象是有个影子躲在真实的脸后。
正在揉脸的手停下了,一秒钟的愣神,猛一个回头,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李源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头匆匆冲掉洗面奶,不敢看镜子,也不敢在镜子前多停留。
她神经质地把洗漱间及客厅所有的灯统统打开。
难道自已被电梯的事吓出了毛病?精神不稳定了?
不管怎样,她不想一个人待着了,掏出手机,拨通了在肖在童的电话。
对方的电话设置了一种怪兮兮的曲子,阴郁的,噫语般的要扒抓人心的调子..。响了一阵子,李源受不了了,原本怵动的心更烦燥惊恐。
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心神不宁?她主动挂掉了电话,又拨吕素素的电话,沉默,仍然是沉默,电话那端没人接听。李源有点气急,她接着拨通吕素素科里的电话,线那端总算响起了人声
“您好,内二科”
“吕护士在吗”李源沙哑着嗓子匆忙道。
“吕护士,你的电话”
“喂~~~,哦哦,是源源呀,啥事呀,等不及我回去?”
吕素素清脆的嗓音把李源心头的阴柔动怵打消了一多半。
“没事,你能快点回来吗?嗯,别多问,快点回来,啊”
素素打开门,见李源面色惨白,呆坐在沙发上,天大亮,屋内的灯却大开着。出什么事了?
她疑惑着,边换鞋子边问:“怎么啦,源源,你那宝贝疙瘩肖在童又惹着你啦?说,看我明儿怎么收拾他”
李源没说话,素素挨着她坐下,仔细瞅瞅,没看见有哭的痕迹。
李源忍不住笑了,把素素从眼前推开。就把电梯里的事告诉了她,素素一听大笑“我当什么事呢,这么档子事呀,别在意,没出事就好,告诉物业,让他们修理一下..”
“好啦,好啦,开心点吧,哎!渺淼还没回来吧?”
“没有呢”
李源也突然感到自已有点可笑,素素的笑声把她又重新带回了生活中。
俩人开始动手成就晚饭,洗菜,备料。说笑中一切都打理妥当了。
素素看看墙上的钟,快六点半了,渺淼也该回来了。
等待渺淼的空当里,李源回到自已的卧室,躺在松软的床上。终于可以放松了,从精神到身体。她闭着眼晴聆听着素素放出的音乐,舒缓地抚摸自已的眼睑,中间夹杂着素素洗澡的声音,意识开始朦胧了。她似乎睡着了,太累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