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夏日的热潮减轻些许。刚才在暴雨中翻了的推车此刻周边围满了人,那些人都是附近居民,哄抢推车上滚落一地的西瓜。
艳红的瓜瓤流了满地,空气中弥散瓜香,瓜农伤了右侧小腿,血正从长约三毫米的口子里溢出。
任凭他怎么叫喊,甚至喊声盖过了闷雷,抱瓜人群仍旧抢得不亦乐乎。
在这个骤雨初歇的时刻,这副场景让人觉得很美好。看人疯抢、听人嘶吼,一张张脸上都带有惊恐而奋不顾身的冲动,犹如身裹炸药,冲入敌方机枪阵地的战士。
但敌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位腿部淌血,喊到喊不动的娇小瓜农。
外卖送来时天色暗了大半,米粉中的酸辣笋尖能将人送上天宵,每吃一次拉一次,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尝试。
米粉店的老板过去常来这儿光顾,但近期收了性子许久未见了,大概是染了花柳吧。
嗯,一定是染了花柳去滴药了。陶艺如此想着,拆开竹筷吸起米粉来。
半年前这条红宝石街的宿舍完工,三栋五层高的宿舍楼迅速招来租客,因为红宝石街前的蓝宝石路是片工厂。
两侧的代工工厂日夜运作,输出N与A两种运动品牌的跑鞋,大大提升了这个地方的繁华与人气。
招商引资的政策落实以来,人人都得到了实惠,当然也包括了陶艺的“红白小店”。
红白小店差不多也是二十四小时营业,总有一到两个员工穿着丝质睡衣靠在沙发上。如果见不到这场景,则表示客满需要等待。
客满的现象如今也时常发生,于是陶艺想了个办法,在玻璃窗上挂了盏彩灯,如若亮的是红灯则表示尚有空位,要是亮着白灯,则请稍后光顾。
是好还是坏呢?虽然赚到了钱可姐妹们怨声载道。
于是和大多数服务业一样,客人增多服务质量下滑,到这个月索性只提供一种服务,其他杂七乱八的花样统统免了。
“嗳陶艺你们这样不行啊,没花头,厌啦。”曾有老客这样抱怨。
“又不是酒店要啥花头,要是再碰上阳.痿不是烦死。”
“现在多阳.痿啊?”
“有,半小时管他出不出来立马滚蛋。”
“嗯,半小时还不如自助餐。”
“找你妈要自助餐去。”
“我妈七十三啦,老不死的眼都花了还抱着房子不放,我说房卖了送她去养老院多好,大家省心。”
“你老娘怕你下地狱,房一卖她还不喝西北风。”
“不会不会,养老院多好。”
正讲着一个二十五六男子戴着旧球帽在门口先是放慢脚步,又停下瞟了一眼。
陶艺看一眼墙上时间,午后一点,太阳辣的空气都变了形。
“来进来,外面多热。”她一把抓过正门口放慢脚步的男子,对方像吓一跳但没抗拒。
废话不多,午后一点也是赚钱的时机,而且还是的新手。
“玲玲,客!”陶艺冲后大喊。
“什么呀,才刚起来。”叫玲玲的女子染一头朱红色头发,正含着话梅。
“废什么话,就算今天枪毙你全家,客还是要接。”
“来吧,来吧。”
陶艺使了个眼色,示意是新客。玲玲心领神会将头发往后一撸,拉着男子钻进后屋。
“供不应求。”一旁的中年男说,“老板娘要亲自上阵不?”
“我?”
“是啊,化个妆还有模有样的。”
“滚,老娘还不到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