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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滴血

清晨,第一缕阳光撒进教室的时候,吴洵已经懒洋洋的趴在课桌上打哈欠了。吴洵精神很好,身体状态极佳,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而至于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吴洵不打算告诉任何人。退一步来说,即便告诉了别人,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毕竟所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吴洵小心翼翼的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现在吴洵必须小心的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公共财产损失。大量了几眼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吴洵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艾一霖怎么还没来呢?

大约上课前十分钟,艾一霖在吴洵的翘首期盼中在吴洵旁边坐下,打开书包,翻出第一节课需要的书本。忽然,艾一霖似乎想起了什么,拿笔轻轻捅了捅吴洵。吴洵面无表情的回过脸,扬起了眉毛:“干嘛?”艾一霖略略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昨天,谢谢。”吴洵心里略微宽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没事,应该的。”刹那间,吴洵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红晕在艾一霖脸上泛起,脸上礼貌的微笑似乎也有了几分羞涩——吴洵相信自己5.1的视力不会欺骗自己。

虽然这份表情转瞬即逝,但吴洵在脑海里却回味了半节课。吴洵本能回味整整一节课,但班主任在班里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吴洵的思绪。

“吴洵,你出来一下。”班主任毫无征兆的推门而入,直接点名叫吴洵出来。吴洵刹那间脑子一片空白:不会走神被发现了吧?但也不至于上课就被叫出去啊!作业写得不好?也不至于吧?我到底又犯了什么事儿了?

刚出班门,班主任一把拉过吴洵,拍了拍他的背,亲切的声音中却有着压制不住的颤抖:“先到我办公室去,你做好心理准备。”自从昨夜的异象,吴洵的感官比起先前也敏感了不知多少倍,自然听出了班主任说话声中的紧张。似乎真的出大事了。

来到办公室后,班主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了口茶水,明显的长嘘了一口气,才招呼吴洵坐下。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吴洵感觉到不大的办公室里空气似乎都已经凝结了。

班主任身体前倾:“吴洵,你现在心情怎么样?”吴洵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接到一个派出所的电话,”班主任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说今天早上发生了抢劫案。犯人开枪了。”班主任停了下来,再次深吸了口气,靠在了椅背上,“有两人遇难。”吴洵感到脑袋轰的一下子炸开了,班主任接下来该说什么谁都猜得出来了。

吴洵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点了点头,示意班主任继续说下去。“受害者……”班主任的声音不能自已的颤抖了起来,已经有了哽咽声:“是你的父母。”

刹那间,吴洵心里极其的平静,完全没有任何情感的波澜,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的看向班主任。班主任的眼泪早已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看着吴洵木然的表情,勉强控制住情绪,柔声说:“你现回去上课,下午会有警察来协助你处理以后的问题。”

吴洵茫然失措的走回班里坐下,突然鼻子一酸,繁复剧烈的种种感情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有极度的悲伤,有害怕,甚至还有惭愧……吴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趴在桌子上,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大颗大颗的砸在桌面上……

吴洵一直以来都很崇敬自己的父母,同时,他也并不喜欢自己的父母,希望能摆脱他们。但毫无疑问,当真正失去他们的时候,吴洵才知道自己是有多爱自己的父母。诚然,父母之间、与吴洵自己的争吵,使得吴洵从小就没有家的归属感,父母对吴洵过高的期望,责骂,甚至殴打,使得吴洵对父母或多或少有一些敌意……或许在管教孩子方面,自己的父母做的不好,犯了许多错误,但他们终归是自己的父母,容不得别人的职责与伤害!

父母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走了,正如吴洵的父亲对自己常说的一句话:人的一生其实是很孤独的。吴洵的孤独感,就仿佛一个人坐在漫漫长夜中的一个黑色角落里,孤单而无助。前途昏暗不明,又加深了吴洵的痛苦。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吴洵作为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所能承受的。

当吴洵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发现肩膀上按着蒋一苇的手,面前坐着林希,而艾一霖也在自己左边关切的看着自己,眉头略略皱了起来。三个人就这么无言的看着吴洵,而吴洵勉强坐直,头却垂了下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蒋一苇有些犹豫的开了腔:“吴洵,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没事,”吴洵平静了一下心情,教室里安静极了,“说吧。”

蒋一苇咽了口口水,缓缓道:“吴洵你知道吗,我父亲生病去世的时候我没有这么几个朋友陪着。”

下午警察的访问,吴洵总共就记住了两点。其一,父母的遗产归于自己的名下,够养活自己到二十几岁的了。其二,也是最关键的,凶手很狡猾,现在没能抓住他。来访的警官也很坦白的告诉吴洵,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抓住凶手希望渺茫。

放学,吴洵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蒋一苇和林希默默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忽然,吴洵右手一疼,发现手被路边不知什么东西擦伤了。一滴血珠渗了出来,吴洵就看着它慢慢地坠落。血珠整体呈酒红色,由于液体的表面张力作用使血珠向中心凝聚,血珠做匀加速直线运动,由于空气阻力作用,最终会以匀速下坠……大量信息在吴洵脑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吴洵便看到血珠砸在了地面上,碎成更多小血珠,四处翻飞。

一个想法在吴洵脑中一闪而过,吴洵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坚决而残酷。

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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