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岑九想了想:“三天。”
一个大活人被放在密不透气的空间里,究竟是怎么做到相安无事地度过三天的?
“姐姐?”岑九喊了正想得出神的司路一声,后者没听到,却是一声放肆的尖叫将她从思绪中拽回来。
“啊!”此尖叫从地央宫蜿蜒无尽的回廊里传来,愈来愈近,最后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出现,声音的主人直奔向这里来,不仅步伐没停顿过,声音也一刻没中断过。
司路不无震惊地盯着来人,这口气是得有多长。
文诚在路过司路身旁后没多久,又倒了回来,倒回来的时候他终于停止了尖叫。上下打量着司路,绕着司路看了一圈,他转头望向岑九和武诚:“主子救回来的就是她?”
岑九和武诚不约而同地点头。
像是确认完毕一样,他如刚出现时一样又大声尖叫着跑了,岑九眨了眨眼:“他有多久没有这样了?”
“三年!”
“他最近又在研制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竟然把已经三年不发作的他给再一次逼疯了?”岑九望着消失在回廊处的文诚频频摇头。
武诚用手指弹了下岑九的额头,岑九痛呼出声,瞪向始作俑者。后者给她使了个眼色,她这才想起主子的吩咐。
“姐姐,主子说,等你醒来,就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什么东西?”
岑九俏皮地眨眼:“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笑嘻嘻地领着司路往仓库去,一想到司路看到东西时的开心表情,她就会止不住地笑出声。武诚无奈地睨她,得意过头了呢。
岑九甚至比司路还要满怀期待地推开仓库的门,她一直盯着司路,此刻,她不愿意错过一丝一毫关于她笑起来地神情。可惜的是,她不仅没有看到后者欣喜的表情,反而还看到对方一脸茫然的回望着她。
她不明所以,错愕地看进仓库,却发现里面除了乱七八糟的工具和一两只闲暇跑过的老鼠以外,什么也没有。说起特别的,倒是有一把看起来有好些年代了的大刀。
岑九不可思议地冲进仓库里,瞪大眼睛开始翻找,但是什么都没找到:“怎么可能?我明明就放在这里了!”
武诚若有所思地盯着仓库望了许久,他慢慢走近有些失控的岑九,拦住她的手,道:“不用找了,等主子回来再说吧。”
“是青色的弓?”
闻言,岑九停下动作,二人齐齐望向司路,武诚点的头。
自从皇后喝堕胎药的事情暴露后,足有两天没上早朝,奏章还是在源源不断送进来,景戾霆一封也没看过。他一直待在乾龙殿里,花了许久的时间才平静下来。
“启禀陛下,宿国师求见!”
“宣!”
“是!”
没多久,宿印怀就大步走了进来,不卑不亢,步履优雅,气质高贵。
“微臣参见陛下!”
“国师免礼。”景戾霆装得一脸难过,“封妃那日国师没来,孤可伤心了!”
宿印怀惊呼道:“令陛下优乃微臣过错,微臣甘愿受罚,请陛下降罪!”
景戾霆嘴角微微一勾:“国师明知孤舍不得罚卿!”
“微臣甘愿受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好了好了!”景戾霆不知从何摸出一块免死金牌,“孤只想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令你动用了这块金牌!”
宿印怀叹了一声:“启禀陛下,此事乃微臣的过失,前不久,微臣收了个徒儿,每日教她箭术。一日,微臣带她上山捕猎,岂料徒儿心性顽皮,故意与微臣走散,独自一人捕猎,结果遭遇一条七彩蛇攻击,身中剧毒,微臣带她去寻求神医和原,最后仍是没有救回她的性命。此事,都是微臣的罪过。”
景戾霆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努力压抑悲伤的宿印怀:“爱卿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
“启禀陛下,这是其一。近几日皇宫发生的事情,微臣知晓一二。微臣恭贺陛下,皇后娘娘身怀天子,普天同庆!”
“大臣们都谏言孤废后,爱卿觉得呢?”
宿印怀微微一笑:“陛下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景戾霆许久都没有说话,他闭着眼。听到这句话,却反而没那么憎了。
宿印怀见状双手揖礼:“启禀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
“爱徒原是咏南人,微臣此番想带徒儿回故乡入葬,望陛下恩准!”
“准!”
“谢陛下!”
马车停在宿府前,宿印怀慢条斯理迈进家门,再慢条斯理进入地央宫,步履沉稳有力。他刚踏进肆水院,耳尖就闻到一阵风声,一只高扬的脚踢向他的脸,他伸手挡住,暗暗心惊她的速度和力道,眼前的脚就迅速消失了,转而另一只脚踢向他的背部。他诧异她的攻击方式,好在反应灵敏,一手又挡住了此番攻击。司路见状收回脚,三百六十度的回旋踢攻击向宿印怀的左肋。后者侧过身子从她旁边跃过,彼此打了个照面。司路冷冷瞪了他一眼。回旋踢踢了虚空落地后她立刻倒回来,前踢、横踢、章法是一样接着一样连续攻击,手肘更是成为攻击的重中之重。不会轻功又没有弓在身边,司路只能打近身战。
想起弓她就来气,手下的劲道更是凌厉。宿印怀一招接着一招化险为夷,但因为来势汹汹,司路出招奇特,他又只守不攻,难免就被打中一两下。但被打中的收获的成果似乎也不差,宿印怀被踢中左侧一脚的时他准确捏住了她的脚踝。司路一惊,但已经来不及。
宿印怀捏着她的脚踝用力一拽,拉走了司路整个人的重心,她的一字马似乎也在这个时候练成了,快要倒地的时候被宿印怀拦腰抱住,对方无奈地道:“我又不能再让你受伤,也只能用这种方式阻止你。”
司路呈上又上不去,下又没完全下去的一字马姿势被宿印怀抱在怀里,想起身又被男人施力摁着,不起身重力又得不到承受点,她被迫自己也紧紧地抱着宿印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