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里,后院。
江卿月正从后门迎来了芙蓉楼的芸姑,这一次芸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虽然如烟死活赖着,但芸姑知道江卿月这一伙人根本不喜欢如烟,所以想尽办法也没让她过来。
“芸姑,今儿个请您过来,是想问问这些日子可是准备好了?”
芸姑谨慎万分的往前探了探身子,“自然是按照你说的都弄好了,就等着这几天的惊艳了。”
“嗯,如果这一次不出差错,芸姑当可一了心愿成为这锦绣县里独大。”江卿月惬意的笑着,手指在桌上敲打着。
芸姑双眼里也皆是光芒,今天的这个阵杖早就已不是一般的大了,到了明天还不得围个里外不通,江卿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哗众取宠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那都是一等一的好营销手段。就是要任凭你一直猜测却就是猜不到真正的意图。
当晚,不知道是从哪里放出来的消息,明日百花楼前将会有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十二名绝色美女将会震撼人的眼球。
这样的消息一出,男人兴奋了,绝色美女见一见到底多漂亮!女人不乐意了,又是哪些狐媚子想出来的手段,她到时要去瞧瞧怎么个绝色法!
后院里的江卿月此刻却是窝在戚云锦主仆的屋子里,斜倚着一床软被子,看着坐在屋子中间绣着花的两人。
玄静这几日每天都是眉飞色舞的,她真的是无法想象,未来的女主子竟然如此的逆天,那些花样在她脑海里层出不穷,进来的时候也是开怀的笑着,“你们都不知道外边被咱们惹得乱成什么样了,听说皇城里也是一阵骚乱,堪堪那荷花简就让多少文人赞叹了许久呢,这会子,怕是已经有不少人赶到县里来了。”
“东家,青儿她们这些日子紧赶慢赶的做出来的东西是干吗用的?”玄静早就是真真正正的欣赏江卿月了,连称呼也是跟其余的人一模一样。
江卿月托着腮看了一会儿,“养兵一日,用于一时,明儿个你就知道了。”
“啊,连我也不能透露么?”玄静苦兮兮的看着江卿月,她可是等着给她家主子报信呢。
“你去找几个画工了得的画师,到时候弄出来的东西也少不了要你送到皇城各大闺秀手里去的。”江卿月起身,谋划了这么久,总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伸手摸了摸自己又大了一些的肚子,等这一场轰轰烈烈的事情结束之后,就让手下的人看着,自己得好好地准备生产坐月子的事情了。
第二天,天一开始亮,走上街头的人就看到了百花楼前还真的有搭了一个不到小腿肚高的台子。
于是,便有人吃了早点就早早的等在了这个地方。
与此同时,在百花楼周围的几个客栈的窗子,酒楼的窗子全都打开了,视角刚好能将那个台子收入眼底。
就在此时,漫天飞舞着红色的扶桑花,一阵空灵的笛声传了过来,路人也都纷纷驻足。
当百花楼的门打开时,一个身着妩媚花枝渐变抹胸裙,披着大红色仙鹤大袖袍,脸上带着大红色面纱的女子踏了出来,手执一管白玉笛,身旁一小女孩穿着粉色百蝶千叶裙,手里拎着一盏小小的琉璃灯。
红衣女子就那样站在台子的正中央,静静的吹着笛子,小女孩也静静的一手牵着她的衣角站在原处,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是笑意,十分的惹人怜爱。
看得在场的男人女人齐齐的抽气,这样的画面真的像是一幅画。
一曲《长相思》完毕,红衣女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笛,怔怔的看着远方,“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想思意。”
轻轻地叹息声,似乎敲中了在场人的心房,跟着她一起微微的心酸,目送着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消失在那百花楼门后,空中只余下扶桑花还在慢慢的飘散着。
好久,人群里才传来声音。
“美,太美了!”
“人呢?不是有十二个吗?才出来一个呢!”
等到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围观的群众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又一阵琵琶声响起,如一盘玉珠打落。
“出来了,出来了!”
一袭水粉抹胸凌波袖碧浪摆裙的女子徐徐走了出来,每一步恍若踏莲而行,琵琶声响,《琵琶语》流淌了出来,环绕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明镜缺,冷雨闻铃朝暮不知,寂寞绾青丝,谁顾,晓风残月,愿生死相随,只不过是黄粱易碎……”
清灵却又带着沧桑感的嗓音从半空里传来,众人纷纷抬起头来,那百花楼二楼窗口坐着一位桃花绣花窄袖春禾便装的女子,那如黄莺般声音就是出自那名女子之口。
天呐!
所有的人都忘了呼吸,似乎进入到了词曲的意境之中,有些感情重的不自觉的都流下了眼泪。
又是一曲毕,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却都不发一语,在短时间里就看到了这样的画境,谁都不想离开,想要看看后面还会出现什么!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块幕布从天而降遮盖在台前,人都无法看清是怎么回事,眨眼间幕布被撤去,余下一面大鼓。
突然,大鼓后边闪出一名身着高腰包肩纱披裤裙的女子,女子脸上同样被面纱遮掩。
一阵湍急的琴声传来,女子随着琴声抛出水袖飞舞。
只见百花楼屋顶上坐着一位双喜如意纱制拖地夏衣的女子,素手纤纤,上下飞舞,琴音倾泻而出,台上女子的水袖漫天飞舞,落在鼓上,与琴音相合,没有一丝一毫的偏颇。
随着琴音急上,鼓声湍急,众人皆被点燃了热情,而这一阵密集的鼓点过后却又归于平静,只余下琴音袅袅,台上伏地的女子突然跃起再一次的飞舞着,击打着,最终于琴音相继消去。
所有的人长大了嘴,却是不敢高呼。
有些心脏受不了的捂起了自己的心脏,生怕它蹦了出去。
良久,再也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