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难过地搂住了他,“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我爱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她捧起了他的脸,深情地吻上去。两个人再一次交缠在一起。
寂静的夜里,云熙听见时钟滴嗒走动的声音,这个时候,他们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做着夫妻间最最亲密的事?她刻制着心口的抽痛,手指抓紧了窗棱,心脏平复一些后,她拿出手机,在这个寂静的午夜,拨通了江毅臣的号码。
江毅臣睡得朦朦胧胧的,手机响起铃声,他迷迷糊糊地接听,云熙的声音让他的神智清醒起来。
“毅臣,帮我个忙。”
……
千夏一早就去了伊宅,今天天气这么好,她想陪母亲出去走走。王素梦从窗子里看到女儿进来,便走出来迎接,可是看到女儿的脸色时,又担心地说道:“夏夏,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千夏摇头,“不累,我一天吃了睡,睡了吃,跟头猪一样,怎么会累呢?”
王素梦又疑惑地端祥女儿的脸,“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舒服?”千夏想了想,除了前段时间因为钟离岳和云熙的事而忧思过度之外,她还真没什么不舒服的,于是摇了摇头。
王素梦心底有疑惑,但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千夏说:“妈妈,今天天气好,我陪您出去走走吧?”
王素梦说:“好啊!”
于是,千夏带着王素梦,母女两人一起来到了本城最大的商场,千夏给母亲买了几件新衣服,又给钟离岳挑了一件衬衣,一条领带,想象着他穿着自己亲自挑选的衣服打上那个领带的样子,心里头便甜丝丝的。
“妈妈,我去结账,您在这里等我啊!”千夏对母亲说。
王素梦嗯了一声,千夏拿着交款单匆匆走了,王素梦的目光在商场中随意地转了起来。
忽然间,视线里出现了一道很熟悉的背影,王素梦的眼睛刹时间直了。
“文强!”她惊愣片刻,拔腿就追了过去。
可是商场里人来人往,那道身影一晃眼间就不见了,王素梦失声叫着:“文强,是你吗?文强……”
后来的监控显示里,千夏只看到王素梦惊惶惶地下楼,又往商场外面走去,从此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她的母亲。
千夏结完账回来,原来的位置已没有母亲的踪影,她惊惶间四下寻找,“妈妈!妈妈!”
可是诺大个商场,人来人往,王素梦已经踪迹不见。
千夏站在商场外面,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全都无力承受,纷纷掉在地上,她哭着打钟离岳的电话。
王素梦的神智,其实已经在寻找那道酷似丈夫的身影未果时,便重新乱掉了,钟离岳派了公司所有的人去寻找,都没有能找到王素梦,千夏的情绪处在频临崩溃的边缘。
她好后悔,那天不该带母亲出去,更不该离开她半步,她夜夜哭着醒来,总是梦到母亲惨死街头,精神渐渐变得恍惚。
钟离岳不得不放下所有的事务留在家里陪她。沈清平打过几个电话过来,都被钟离岳按掉了,后来,他就亲自跑来了。
千夏见到沈清平仍然提不起精神,只跟他说了几句话,便再也提不起神智。她真想一觉睡过去,说不定那样,就可以重新见到母亲了。
云熙虽然没再见到钟离岳,但却处处留意着他和千夏的消息,她知道,他已经数日没有上过班,一心留在家里陪伴他的妻子,云熙的心里像是被毒药穿肠而过,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拨打钟离岳的电话。
“哥哥,我已经订好了离开的机票,再见我一次好吗?”
可以说,云熙,就是钟离岳的软肋。
钟离岳犹豫了一下,“云熙,我现在走不开,晚些吧,晚些我去见你。”
云熙嗯了一声。
下午时,钟离岳从家里出来了,那时,千夏睡着,他不让李嫂惊动她,一个人从家里出来了,云熙就在常去的咖啡厅里,见到钟离岳,她轻轻笑了笑,眼角流淌着淡淡忧伤。
“钟哥,对不起,又让你出来。”
她轻声细语,说出的话总能让人不忍心责怪。
钟离岳说:“云熙,千夏的事情你知道,所以我不可能呆太久。”
云熙站了起来,“钟哥,我知道。你抱抱我吧,最后一次。给我一个怀念,我在法国,会靠着这个怀念过日子。”
云熙的话让人万分忧伤,钟离岳轻轻将她抱住,云熙埋首在他怀里,感受着那淡淡的,男性气息,她轻轻合了合眼睫。
钟离岳走后没多久,千夏就收到了一个电话,那是江毅臣打来的,“千夏,刚刚有个朋友告诉我,在立交桥下有个女人很像你母亲,要不要去看看?”
千夏腾地一下就精神了,她爬了起来,嘴里边说着:“要的,要的,”边胡乱地往身上套衣服。李嫂说:“千夏小姐,要不要告诉钟先生?”
可是千夏已经等不及了,她扯了件大衣就往外跑去。
江毅臣的车子已经候在外面,千夏匆匆地上了他的车子,两个人一起往着立交桥那边驶去。可是到了那里,千夏才看到,那个女人除了身形有些像母亲外,却有着一副陌生的面容,根本不是母亲,千夏的心头又被重重的失落击重。见她脸色煞时间惨白,江毅臣于心不忍,“千夏,别着急,伯母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走回来了。”
千夏知道,江毅臣只是在安慰她而已,有可能,她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母亲。
千夏茫然地往前走去,江毅臣跟在后面,冷风嗖嗖地,似乎要打穿她的衣服,千夏抱紧了自己,江毅臣拉住了她的手,“千夏,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千夏又茫然地被他拉回了车上。
江毅臣载着她往来路驶去,前面的路口不知道为什么就堵车了,江毅臣又把车子转了个弯,绕走了另一条路,那家咖啡店眼看就到眼前了,江毅臣忽然说了一句,“那不是钟哥的车子吗?”
千夏的眼睛向窗子外面望过去,她看到钟离岳的车子停在咖啡店的外面,旁边,就是云家的车子。
正巧前面红灯,江毅臣把车子停了下来,千夏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拉开了车门,向着那家咖啡店跑去。
她一口气跑上了二楼,云熙还埋首在钟离岳的怀里,钟离岳的手,轻轻抚挲着她的后背,云熙幽幽的声音说:“哥哥,我会想你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嫁人了,我会守着我们的回忆过日子。”
“云熙!”钟离岳神情无比复杂,他一把扳住了她的肩,“云熙,别这样,我钟离岳真的不值得你这样!”
云熙对着他一笑,眸中灿灿流光,忽然间搂住他的脖子惦起脚尖,吻住钟离岳的嘴唇。“哥哥,我会记住这个吻的。”
“啊啊啊――啊――”千夏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叫了起来。
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一幕更让她震惊、痛苦、失望,她尖声叫了起来,那声音足以穿透人的耳膜。
钟离岳满眼震惊的目光望了过来,云熙像是吓了一跳,低叫了一声,手捂住了胸口,而千夏,已经再也无法忍受,她转身,飞跑了出去。
“夏夏!”钟离岳拔腿就追了过去,可是正巧,一个侍者端着托盘走过来,钟离岳与他撞在了一起,一片乒乒乓乓中,托盘摔在了地上,两杯热咖啡也悉数波在了钟离岳的身上,钟离岳顾不得身上的疼,追了出去。
可是楼下早已没有了千夏的踪影。
钟离岳站在咖啡厅的门口,眸光焦灼无比在四下寻找,远远的,江毅臣透过车窗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上有不忍,可是终敌不过心上人的一句请求。
在钟离岳找过来之前,他把车子开走了。
千夏一路狂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儿,明明知道,钟离岳的心里有一个地方,安放着云熙,她也决定不再因为此事而纠结,可是突然间撞见这样一幕,她还是难以承受,再加上母亲无故失踪,她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再被刚才的一幕那么一刺激,千夏便彻底疯狂了。她在夜里的街头飞跑,鞋子都跑丢了,后来,她找到了沈清平的住所,那时,天都快亮了。沈清平看到满身狼狈的千夏,刹时间心疼无比。他一把抱住了她,“夏夏,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平子,带我走吧,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这里好脏啊!”千夏在沈清平的怀里说。
沈清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可想而知,千夏一定又被钟离岳和云熙伤害到了,他拉住她的手,神情坚定地说:“好,我们这就走!”
他拉着她进了屋,飞快地把重要物品装进了皮箱,然后开着车子带着她向郊外驶去。
天色黯了下来,他们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简陋的私人旅馆外面,千夏失魂落魄地被沈清平带进了屋,“夏夏,你躺下歇会儿。”沈清平把一床被子盖在了千夏的身上。
千夏身子蜷缩在一起,只感到无比的冷。沈清平把所有的被子都盖在了千夏的身上,然后又让旅馆老板做了一碗热面汤来,喂着千夏吃下,可是千夏吃了几口,便开始吐。
那些进了肚子里的面条好像都没被消化掉,被她悉数吐了出来,喷了一地。
沈清平慌了。
“夏夏,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好冷,好难受……”千夏越发蜷紧了身子,沈清平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热度,可是她的双手,却凉得像冰。
他也不知道千夏是怎么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千夏缩在被子里,不停地哆嗦,沈清平又掀开了她的被子,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千夏浑身虚软无比,她不知道在她的身体里,一个小生命正在悄悄地孕育,她只感到说不出的冷和虚弱,因此,沈清平将她的衣服脱下,又将自己温热的身子送过来,紧紧地搂住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