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哭鼻子了?”钟离岳在她上车的那一刻调侃她。
他把一方白色手帕递了过来,手帕上沾染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千夏接过,毫不客气地擦眼睛和鼻子。
都擦完了,又用力地揩了一下鼻子。
然后扔给他。
钟离岳皱皱眉,把扔到他手边的手帕拾起来,放在一侧的储物格里,然后开动了车子。
一路上,千夏都不说话,钟离岳也没说话,只是在下车的时候,对陈波说:“陈波,千夏小姐不舒服,你去给她找点儿药。”
“什么药?”陈波问。
钟离岳道:“治心塞的。”
“呃……”陈波懵了。
千夏却重重地哼了一声,飞跑进了屋子。
钟离岳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他叹了一口气。
千夏跑进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好像有人敲门,她也没有应,后来,千夏就睡着了。
她梦见钟离岳和云熙结婚了,他们穿着白色的礼服和婚纱,相携走进礼堂。
千夏冲了过去,“我不许你们结婚!”
他们都回头,愣愣地看着她,她便大声说:“我有了哥哥的孩子,你们不能结婚!”
这个梦,把千夏吓醒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这才放下心来,如果他们真的结婚了,她会哭死的。
还有,她没有怀孕,如果她怀孕了,那也会吓坏她的。忽然间她又郁闷起来,她根本跟他什么都没做过,怎么会怀孕呢?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溜烟地跑到了钟离岳的卧室,推开房门,走到床边,她就钻进了他的被子。
钟离岳被这贴过来的异样温软弄醒了,他愣愣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我要和你生个孩子。”千夏恬不知羞的说。
边说,边搂住他的腰,去亲吻他的脸。
钟离岳把她按在床上:“生什么孩子,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
“哥哥,我梦见你和云熙结婚了,我不能让你们结婚,你要结也只能和我结。”
千夏的眼睛里泪光点点,十分委屈,坚定。
钟离岳有点无可奈何,“夏夏,你也知道那是做梦,乖,睡吧!”他搂了她,想要继续睡觉,但是千夏不干。
她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身体,亲吻他的嘴唇,脖子。
钟离岳身体里潜藏着的男**望被勾了起来,他一下子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探进了她的睡衣,嘴唇狠狠地吻住她的。
千夏的身体缩了一下,但很快就鼓起勇气搂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可是忽然间,他又推开了她。
“夏夏。”他的眼睛里涌动着男性的欲望,可却刻坚定地开口:“回你的房间去。”
“哥哥!”伊千夏吃惊地望着他。
钟离岳竟然掀开了被子,“夏夏,回你房间去,是你走还是我走,你自己选。”
伊千夏愣在当场,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厚着脸皮主动送上门来,竟然会被如此冷情地拒绝,半晌,她哭着离开了他的房间。光着脚,跑回自己的卧室。
她都这样了主动送到他的床上,他都不要。他这是有多嫌弃她呢?
千夏很伤心,也很委屈,她钻进被子里,哭得很伤心。
可是钟离岳像是铁定了心肠不要与她发生关系,根本就没有过来安慰她,一次都没有。
千夏伤心地哭着,末了就睡着了。
八点钟了,她都没醒过来。还是陈波过来敲门,千夏才红着眼睛爬起来。
那时候,钟离岳早就去上班了,陈波看看眼睛通红的她,很意外,担心地问了一句,“千夏小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
千夏当然不能说出自己主动爬上钟离岳床的事。
陈波神情疑惑,但并没有问什么,而是说道:“钟哥说,让我陪你去游乐场玩。”
千夏一撇嘴,“我才不要。”
陈波道:“钟哥说你爱玩碰碰车,让我跟你去玩,只准让你撞,不准还击。”
陈波是个十分木讷又实在的人,钟离岳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千夏扑地乐了,“你还真就任着我撞啊!”
“嗯!”
没想到,陈波郑重地点了下头。
千夏无语了,“你说的啊!”她正烦闷着,出去玩玩也好。
于是进屋去换了外出的衣服,一件粉色半大衣,黑色打底裤加一双同色皮靴,梳了个丸子头。
陈波看着她蹦蹦跳跳地下楼去,目光有点儿移不开了。
千夏跟着陈波来到了那家大型室内游乐场,买了两张碰碰车的票,然后把着方向盘,左一下右一下地撞击陈波的车子。陈波也不还击,一次一次被她撞开,又一次次摆正方向,迎向她的撞击。就这样,千夏终于咯咯地乐了。
陈波敢说,这是他听过的,最最动听的声音,它传播着愉悦,传播着开心,传播着一个少女的单纯和无邪。
千夏玩得都累了,然后看着陈波被她撞得狼狈不堪的样子,咯咯笑道:“你这个木头,说让我撞,还真就不还手啊!”
陈波见她笑了,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他不好意思地说:“坚决都不还手,说到做到!”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惹来千夏一通咯咯大笑。
玩够了碰碰车,千夏又让陈波陪着她去玩打地鼠,看着陈波拿着锤子犹豫着不敢下手的样子,她笑得前仰后合。快中午时,两人在外面用的餐,吃饭的时候,陈波坐在千夏的对面也很拘谨。千夏便好笑地问他,“陈波,你是天性这样,还是被哥哥管的呀?”
陈波便窘了。
吃过饭,千夏想回家,但陈波说:“钟哥让陪你去挑几件衣服。”
千夏瞪着眼睛说:“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陈波不言语了。
两个人来到商场,千夏没有给自己挑衣服,却给陈波挑了好几件。
“千夏小姐,这个不能要。”当她拿着一件新衣在他身上比划的时候,陈波受宠若惊地说。
伊千夏咯咯一笑,“怎么不能要?你帮过我那么多次,而且这衣服又不刷我的卡。”
陈波还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千夏哪管他那么多,看着他穿着差不多合适,就对销售员说:“把这几件都包起来。”
于是,陈波拎着大包小包新衣服新鞋子的回家了。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自己的房间,从楼上下来,他看到千夏一身鲜亮的裙子站在客厅里。
“陈波,陪我跳个舞吧!”
她笑嘻嘻地跟他说。
陈波很惊讶,“我不会跳舞,千夏小姐。”
“很好跳的,来来。”千夏毫不客气地去拉他的手,把他拉过来,让他一只手握着自己一只手,一只手搁到自己腰间,陈波啊的一声,像触电一样跳开了。
“不可以这样,千夏小姐,让钟哥看见就不好了!”
陈波满脸地紧张。
千夏咯咯笑道:“你怎么这么怕他?我又不是他的谁,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来来。”
她重新拉着陈波让他摆好姿势,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五指相握,“来来,这样,迈腿。一,哒哒,二,哒哒,对对。”
千夏喊着口号,教陈波跳起来了拉丁舞,陈波满脸通红。别说与暗恋的人这样亲密,就是女性这个物种,陈波有生以来,几乎就没有亲近过,此刻,他满脸通红,紧张不已。
“嗯哼!”忽然间有道声音响起来,“陈波,你在做什么?”
陈波的耳朵顿时一惊,立时松开了楼在千夏腰间的手,迅速地退后几步,对着门口的方向恭敬地叫了一声,“钟哥。”
千夏看到钟离岳那可以杀死人的目光,她浑不在意地说:“陈波,你怎么这么怕他啊?是不是他不让你娶媳妇,你就连媳妇都不娶呀!”
陈波的脸轰的一下,胀成了紫茄子,而钟离岳的脸,更加阴鸷了。
“你乱说什么!”
他冲着伊千夏瞪了一眼,千夏扁扁嘴。
“陈波,你不累吗?回去休息!”钟离岳对陈波命令。
陈波便立即转身,往楼上跑去。
千夏心里感叹,陈波这家伙一定被钟离岳洗脑了,连累不累都要他说了算。
钟离岳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住身形,“闹够了,嗯?”
千夏扁扁嘴,“我哪有闹什么!”
钟离岳道:“还嘴硬!”
千夏别过头去,不看他,他却又说道:“不跟你做,是对你负责,难道你还想,上着学就把孩子给生了?”
千夏的脸便热了,她低下头不说话。她怎么会喜欢上着学就生孩子呢?她只是真的好怕,他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见她咬着嘴唇,红着脸,不言语,钟离岳又话峰一转拉了她的手道:“让我看看今天都买了什么?”
千夏心里一慌。
“没……没买什么。”
“怎么会?我的手机上有提示,今天下午消费了三万块。”钟离岳疑惑地说。
千夏懦懦地说:“我……我都给陈波买衣服了。”
好吧,她成功地看到,钟离岳的脸上又黑了。他阴了她一眼,丢下她上楼去了。
千夏发誓,她真的不是因为故意气他,而给陈波买衣服,她只是不想添置新衣而已。
伊家破产后,她独自在外飘零,尝尽世间冷暖,深知每一分钱都赚得不容易。那些大牌子的衣服,少则数千,多则过万,她发现,她对那些东西已经不像往昔那般喜欢。
千夏郁郁地,不敢上楼去了。
晚餐上,钟离岳冷着脸下来吃饭,陈波一脸紧张地坐都不敢坐下,千夏扯了扯他的衣服,陈波这才拘谨地坐下,千夏找了个离钟离岳最远的位置,闷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