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竟然拾起了桌面上搁着的黑色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动了几下,调出一个号码来,说道:“陈波,叫王龙过来,领人。”
千夏听得一惊,她想不到,她的命运竟然要这样被钟离岳改写,“钟离岳,你不是人!”
她气得破口大骂,可是钟离岳根本不理她,兀自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子前。
千夏忍不住上去踢他,“钟离岳,我恨你,你这个没情没义的家伙!”
钟离岳只淡淡地睐了她一下。
江毅臣道:“钟哥,这样不太好吧?”
钟离岳道:“对于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这样再好不过。”
江毅臣对伊千夏拧拧眉,似乎有点儿无可奈何,千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骂道:“钟离岳你这么缺德,你会有报应的!”
钟离岳只是讥诮地勾勾唇角,而王龙已经带着几个人进来了,他一把抓住了千夏的胳膊将她扯了过去,“你个臭婊子,看你还往哪儿跑!”
王龙骂完了千夏,又一脸笑地转向钟离岳,“钟先生,谢谢了,江少,再见。”
王龙客气地说完,扯着千夏就往外走去。
千夏被他带出了包房,王龙气呼呼地一巴掌就煽过来,“他NND,你让老子把脸都丢尽了!”千夏的脸上猛地一疼,耳边已有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来,“喂,你怎么打人!”
竟然是陈波。
他正好走过来,此刻一把抓住了王龙的手,王龙知道那是钟离岳的助手,讪讪地呵呵了几声,“不打了不打了。”
千夏打心眼里感激陈波,这个人,虽然像他主子一样不苟言笑,但却比他的主子心善得多。
王龙果真没再打她,但是扯她扯得很紧,一直把她塞进他的车子里,命令司机开车。
“我跟你说,再跑,我打折你的腿!”王龙在她耳边威吓她。
千夏垂了头,不言语。
王龙骂骂咧咧地,“你NND,老子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光了。”
千夏就默默听着,耳朵里嗡嗡的,像是飞进了无数只苍蝇,她欠这个人的,或许,她就真的是肉偿的命。
到了王家,王龙又一路扯着她进了他的卧室,千夏心情越发紧张了。王龙说:“给老子准备准备,今晚把洞房花烛夜补上。”
王龙骂骂咧咧地走进了浴室,千夏听见水声响起来,便立刻掏出手机来,拨通了沈清平的号码,惊慌地说:“平哥,快救我,那个人要跟我入洞房!“
“夏夏,别怕。”沈清平边说,边拾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往外走去。
他走到一处公用电话亭前,拨了个报警电话,“警察先生,永发商厦老板王龙家里藏了逃犯,请你们速去清查。”
千夏不知道沈清平会怎么样救她,她担心得不得了。如果王龙强迫她,她简直没有反抗余地。她扯着嗓子对着浴室那边喊了一声,“你洗干净点儿,我有洁癖。”
“NND,事儿还不少。”王龙骂骂咧咧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
沈清平速度很快,王龙才洗完澡,裹着浴巾在屋子用吹风巾吹头发,外面的佣人就来叩门了。
“先生,警察来了。”
“警察?”王龙很惊讶,“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说咱家里窝藏逃犯,您快下去看看吧。”佣人说。
王龙哼了一声,忙去换衣服,千夏移开了视线,没有去看那具肥肥的身体。
王龙匆匆下楼去了,千夏的手机响起来,她接听,里面传来沈清平压低的声音,“夏夏,到后门这里来。”
千夏忙拿着手机跑了出去。王龙和他的儿子正在前厅忙着应付警察的盘查,没看到她跑出来,她从楼上下来,便蹑手蹑脚地偷偷来到王家的后门处,大门上着锁,但是外面站着的人让她心头一喜。
“平哥!”
“夏夏,把这个放他水里。”沈清平从栅栏外面塞进一个小纸包来。千夏接过,沈清平说:“你快进去,别让他看见。”
“嗯。”千夏忙转身往屋里跑去。
那些警察在王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正被王龙从正门送出去,千夏跑上楼,把那包东西撒进了水杯里。王龙骂骂咧咧地进来了,“NND,哪个混账王八蛋报的案。”
千夏心知肚明,是沈清平做的,她忍着笑,像个贤慧小媳妇似地,把那杯水给王龙端了过去,“王哥,喝杯水消消火吧。”
千夏一张苹果脸透着粉红,大眼睛明亮而秀气,王龙见了,身体发热,心里的火就没了,“下次不许再跑了听到没有!”
千夏乖顺地点头。
王龙接过那个水杯,一气儿喝了半杯水,千夏心里捏着一把汗,不知沈清平给她的是什么,想来应该是安眠药类的东西。
王龙又喝了一口水对千夏说:“过来,坐过来。”
千夏头皮发麻,不得已地走过去,王龙胖胖的胳膊在她肩上一搂,千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龙好像是真渴了,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干了,然后打了个哈欠。
“NND,怎么还没洞房,就困了。”
他话才说完,人就软软地倒下了。
千夏松了口气。
这一宿王龙都没有醒,千夏后半夜时也迷糊了一觉,王龙醒来时,嘀咕了一句,“怎么睡了这么久。”
千夏心里正紧张着,王龙的小儿子来敲门了,千夏把门打开,那人看看她,对王龙道“爸,您跟李老板约了九点钟见面的,忘了吗?”
王龙皱眉头道:“去准备一下,这就走。”
千夏松了口气。
王龙又对儿子道:“今晚宴请钟先生和江公子,别忘了提醒我。”
“是。”小儿子说。
千夏听得眉头一皱。
王龙急匆匆地换着衣物,边换边嘟嘟囔囔,“昨天怎么连衣服都没脱……”
千夏不敢言语,直到王龙跟着他儿子匆匆出去了,她才彻底松了口气。王龙临走前还交待了佣人,不准千夏离开卧室半步,千夏在王龙的那间卧室里,心惊胆颤地熬到了下午三点。
王龙又回来了,把一件红色旗袍扔给她,“穿上,打扮打扮,跟我出去宴客。”
千夏看看那旗袍,大红的颜色,新娘子才穿的那种。她拿着去卫生间换上了,好在,王龙忙着打电话没功夫答理她。
千夏换好了衣物,王龙就带她出门了。
他们来到一家酒店,王龙的手臂横在千夏的后腰上,让千夏像小媳妇一样地依着他,千夏心里厌恶,但却不得不忍着,也许这个晚上是她再次逃脱的机会。
钟离岳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陈波,江毅臣。
王龙见到他们,老脸带笑,媚相横生,客气得不得了,千夏恶心得想吐。
钟离岳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她的脸,却是客气地跟王龙寒喧。王龙说:“谢谢钟先生让他找到他新太太。”
钟离岳说:“不用谢。”
千夏真想在钟离岳那张斯文得体的面容上狠狠地撕上一把。
酒桌上,她安静地坐在王龙的身旁,王龙不时在桌子下面摸摸她的手,还借着酒劲儿在她耳边低声说:“今天晚上,一定圆房。”
千夏恼火,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陈波一直站在钟离岳的身旁,随时侍候,江毅臣笑呵呵地喝了几杯酒,有时也会看看千夏,钟离岳仪容优雅,目不斜视,跟王龙淡淡寒喧。
“王哥,我想敬钟先生一杯。”千夏对着王龙一笑,模样娇滴滴的。
王龙说:“好好,去吧。”
千夏便端着自己面前的红酒,走到了钟离岳的身旁,只是她故做被江毅臣的椅子绊了一下,那杯红酒整个波在了钟离岳的脸上。
钟离岳呆了一下,脸上刷凉一片,酒液滴进了他的领子里,白色衬衣已经湿了一片,看起来很狼狈。陈波忙将一方白色手帕递了过来,“钟哥,给。”
钟离岳接过那手帕擦了擦脸,王龙骂道:“你这女人,你怎么搞的!”
千夏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钟离岳显得很大度,“我去下洗手间。”
他站起来,往外走去。
王龙这个骂千夏,说她毛手毛脚,什么事都干不好。千夏也不言语。忽然间捂着肚子说:“哎哟,我肚子好疼啊,我要去厕所。”
王龙恼火道:“你TM的,事还真多!”
“王老板,我们喝一杯。”江毅臣在这个时候笑呵呵地说。
王龙便忙笑脸相迎,能攀上钟离岳和江毅臣这样的人,王龙心里美滋滋的,连盯着千夏不让她跑掉都忘了。
千夏一个人从包房里跑了出来。穿着大红旗袍的身影在走廊里特别扎眼,慌慌张张的,砰的撞在一个人身上。
千夏肩膀处撞得生疼,再一抬眼,就愣了,因为撞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钟离岳。
“怎么,又想逃了?”钟离岳慢悠悠地说。
千夏心里正对他亲手把她送回王龙身边而恼着火,见他这副事不关已看笑话的样子,更是心里增了几分恨。她暗地里咬牙,却又忽然间扬起秀眉,一笑。
手在旗袍领子处一扯,露出白皙的颈子,然后在钟离岳的目瞪口呆中,她双臂缠上他的脖子。
钟离岳目瞪口呆,毫无防备间,忽然听见她扯着嗓子的大叫:“来人啊,非礼啊……”
钟离岳眉心危险的一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王龙以及陈波、江毅臣都过来了。
从他们的角度,只看到钟离岳把一身红色身形娇小的千夏压在墙壁上猥亵,江毅臣目瞪口呆,陈波也吃惊不小,而王龙气愤地大吼了一声:“钟离岳你在做什么!”
钟离岳的神情显然有点儿狼狈,他掰开了千夏暗自攥着他衣服的手,身形离开,整了一下领带,阴狠的眸光瞪了一眼千夏。
千夏却满脸委屈地跑到了王龙的身旁,“他……他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