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将车子开到家门前,老大嗓子地喊道:“秦天元,秦大作家!你儿子回来了,还不出门相迎啊!”
燕菲儿诧异地望着秦宇:“有你这样跟你爸爸说话的吗?”
秦宇说:“这不怪我。他从小就教我不仅要把他当老爸,还得把他当朋友,甚至当兄弟。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挨了我老妈一顿老拳,我妈说当朋友可以,
无当兄弟不行!”
燕菲儿开心地笑了:“你父母真是很有意思的人。他们一定很幸福。”
秦宇感慨道:“当然幸福不过只是我妈幸福。我爸是奴才命啊,还得给我老妈洗脚,倒洗脚水呢!”
俩人边说边进了院子。而秦宇的父亲秦天元手里捧着木书正悠闲从容地从里面出来,老远便盯着两手空空的秦宇:“小子,你怎么越来越不懂礼貌了?回来看你老爸老妈连一点礼物都不带?有没有搞错啊?!”
秦宇大大咧咧地说:“大作家,我看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你没看到我给你带回个漂亮媳妇吗?这么大份礼物,够眩你眼睛的了!”
秦天元这时才定定地望着儿子身边的大美人,眼珠子都没眨一下。秦宇不屑地说:“你们这些当作家的,其实个个都是流氓木性,我女朋友再怎么漂亮也经不住你这么看啊?以后我得防着你点,不能让你跟我们一起住。你简直就是头灰太狼。”
秦天元气愤地盯着秦宇:“喂,儿子,你这玩笑开过了头啊!我刚才只不过走了会儿神而已,我是在想用什么诗句来形容我对你女朋友的第一印。”秦宇泼了一瓢冷水:“还用想吗?现成的,就借用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中那段:东家有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秦天元摇头说:“还不够,我觉得借用曹植的《洛神赋》更好,天下再没有比曹植写得更好的形容美女的诗文歌赋了。浓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五髻蛾蛾,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秦宇轻笑:“令我忘餐!令我忘餐是你这个做公公的能说的吗?老妈呢?准备午饭吧!不然我要忘餐了!回头我让老妈教训你,见了美女就挪不动步了!”
秦宇边说边牵着燕菲儿的手进到屋内。秦宇和燕菲儿刚进屋内,秦天元便在外面给老婆谢芳打电话:“喂老婆啊,你顺便多买点菜回家啊,你宝贝儿子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媳妇回来,就是那个4省首富的女儿,长得可水灵了。什么?比你年轻时?唉不提了,提了你会自卑的。人家比你漂亮十倍,气质啊?气质也比你高雅百倍。别老臭美了,以为你是什么邕宁第一美女,你能嫁我就不错了,不然你哪来一个那么棒的儿子啊?”
秦天元的嗓音很大,燕菲儿在屋里听得真切她笑眯眯地对秦宇说:“阿宇,你爸妈真可爱!”
秦宇叫屈道:“你可别这么说,这只是表面现,他们可严厉了。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吗?是在残酷的压迫下度过的是在痛苦与无助中度过的是在孤独与郁闷中度过的完全与幼稚和童真无缘。”
“啊?”燕菲儿惊诧地望着秦宇,似乎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不信是吧?”秦宇淡淡地笑了笑,“我的作家老爸和担任歌舞闭闭长的老妈对我是丝毫不讲情面的。出生在这样的书香家庭对我来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老爸从小就向我灌输古典诗词,逼我背唐诗宋词,说什么长大后对我受益匪浅。我老妈则逼我练钢琴和小提琴,那些跟我同年龄的孩子在快乐地玩过家家时,我却被关在家里背书练琴,每天必须练钢琴两小时,每天必须熟读和背诵古典诗词一小时,每个周六周日必须到文化馆馆长白眉老头傅天成家里学艺学围棋棋和拳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白眉老头是位隐士他的围棋和棋水平超过现在许多所谓的国手。因为我爷爷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才肯将毕生绝学传授与我。唉说起童年往事,真是一言难尽啊。我这天才少年差点就毁在他们手里。我可是对他们有着刻骨铭心的不满情绪的,今后你嫁鸡随鸡,可不能帮他们说话哦!不然我打你屁股!”
燕菲儿心疼地说:“真是委屈你了。这么说你童年一点快乐的记忆都没有?”
“有啊。”秦宇说,“我童年唯一快乐的记忆便是邻家有位女孩经常会偷偷地跑来看我,她会站在我练琴的窗口默默地注视我,有时还会趁我父母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家来陪伴我。她很温柔很可爱也很安静。每个周六周末我到白眉老头家里学棋学拳时她都会悄悄地跟过来,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静静地观望。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
燕菲儿不屑地说:“当然知道,除了夏飞燕还有谁啊?她不也是8城的吗?猜都猜得出来。”
秦宇感慨道:“对就是夏飞燕她是我童年唯一温馨的记忆。”
燕菲儿听到这儿紧紧地盯着秦宇,仿佛要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来:“阿宇,你是不是跟夏飞燕恋爱过?”
秦宇说:“我十岁便离开了8城跟叔叔到了兰宁城里念书十四岁考上哈佛大学,到美国念书。你说我有没有机会跟她恋爱?如果说十岁的小男孩也懂得恋爱的话,那就算我跟她恋爱过吧。”
俩人正笑闹着,秦天元故意咳嗽一声走了进来。燕菲儿将包装得完美无缺一直在手里的一幅宋代山水胸递给秦天元恭敬地说:“秦叔叔,我没带什么礼物。我知道你是位儒雅学士就自作主张给你带了幅両。是宋代宫廷両家张择端的一幅失传之作《渔村晚景》,希望你喜欢。”
秦宇在旁边打趣道:“他当然喜欢了,这幅両是无价之宝,根木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如果到国外去拍卖,估计最低也得拍卖个一千万美金。”
秦天元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喜悦之中,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盒,将古両展开,一脸的疯狂之色,眼珠子都要绿了,嘴里喃喃自语:“张择端,北宋名家,早年游学汴京,后习绘両。宋徽宗朝供职翰林图両院专工界両宫室,尤擅绘舟车、市肆、桥梁、街道、城郭,自成一家。我国古代城市风俗両中具有重要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之不朽杰作《清明上河图》便是他的传世之作。他的作品大都失传,存世的仅有《清明上河图》、《金明池争标图》,为我国古代的艺术珍品。这幅《渔村晚景》从风格上来看,定是他的真迹。両中人物生动传神,村舍渔船,店铺作坊,茶房酒肆,行商摊贩,一派繁荣而忙碌景;长虹卧波舟楫竞流,车骑争道再现北宋盛景,把北宋强盛时期社会底层的生活情景和繁华尽收両卷之中。这幅両恐怕真的如臭小子所说要值个千万美金呢!”
秦宇在旁含讥带讽地说:“世俗势利!还大作家呢?刚才还嚷嚷着说什么没给他带礼物,现在眼睛都绿了,我看世人都是虚伪的,不能免俗啊!”
秦天元不理会秦宇,满脸笑意地对燕菲儿说:“丫头,这幅両真的太珍贵了。我不敢收啊。”
燕菲儿平淡地说:“这样的珍贵字両我家里还有好几幅,都是我爸爸收藏的珍品。我爸说了您是名人,是大作家,世俗的东西您看不上。再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彼此啊?您就安心地收下吧!”
秦天元笑呵呵地说:“那我就收下了。等我百年之后我捐给国家我不会留给这臭小子的。”
秦天元撇开秦宇,亲切而高兴地跟燕菲儿聊起天来:“我兄弟天明在电话里简单介绍过你的情况,他说你是北大才女,多才多艺,跟我这臭小子很般配。唉这臭小子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够找到你这么好的女孩。”
秦宇在旁边再次嚷嚷起来:“我说老爸你不会是忌妒我吧?你要搞清楚,我可是被菲儿追得喘不过气来才答应做她男朋友的。”
秦天元不悦地说:“有你这样说人家菲儿的吗?她追你,你做梦去吧!”
燕菲儿嫣然一笑:“秦叔叔,是我追他的,因为喜欢他的出色的女孩子太多了,我不追不行啊。幸福得靠自己争取对吧?我可不想失去秦宇,所以放下所谓的矜持,主动一点也没关系啦。”
秦天元点头:“嗯,有见地,不愧是出身名门,有胆有识有担当!不过以后你得把这臭小子看紧点他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秦宇笑道:“古语五:有其父必有其子!年轻时秦大作家自恃才高八斗,风流倜傥,可是让我妈掉过不少伤心泪呢。所以现在老了,得受老婆管了,这就叫因果报应!”
两父子正针锋相对地笑闹,秦宇的母亲谢芳提着大包小包的菜蔬鱼肉进得门来,边走边嚷:“老头子,你还不快来帮忙!”
燕菲儿比秦天元跑得还快殷勤地上前接过谢芳手里几包东西,秦天元也接过几包。三人一同进了厨房。秦宇跟在后面,笑呵呵地说:“能人高手还真不少看来不用我帮忙了。我就坐享其成,泡上一杯好茶,看看电视,嗑嗑瓜子等待着丰盛的午餐吧。”
谢芳放下手里的东西,边穿围裙边对燕菲儿说:“丫头你去看电视吧,厨房我跟老头子忙就行了。”
燕菲儿说:“阿姨我会做饭烧菜,我专门跟我们家的厨师学了两个多月的。让我帮你吧。”
谢芳欣喜地看着燕菲儿:“是吗?真不容易啊你一个富家小姐还会这些。不过我还是舍不得看你这双小手,那完全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啊,对了,你会弹钢琴吗?”
燕菲儿谦虚地说:“会一点,不过没阿宇弹的那么好。”
秦宇在客厅哈哈大笑:“哈哈,考题来了!妈,叫她弹一首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的多瑙河》,我很想听一听那悠扬美妙的琴声!”
“会弹这首吗?”射芳温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