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那老汉为甚么奔向家中,却原来是老伴病危了,他听说了,便赶忙往家里赶。
赶到时,家里已经乱得像一团麻,那老大尤牛娃和媳妇已经跪在炕前,其他邻居围了一地,俱是唉声叹气,摇头连连。
那哈狗爹拔开众人看时,那老伴的已经奄奄一息,眼睛直视房梁,眼角挂着一滴浑浊的泪。嘴里喃喃的说着:“狗娃,狗娃,娘要走了。”
哈狗爹知道她在喊谁,但他没有说什么,就拉住老伴的手道:“她娘呀,你要挺住呀,今天嶅山药店的朱老板给我药了,我正想请他们来给你看一看呢。”
那老伴听出是老伴,便勉强扭转头,定定的看着老伴,嘴里还是那句话:“不用了,你说狗娃现在在哪里,你能把狗娃叫来不?”
闻听此言,那哈狗爹便悲从中来,沉痛和说:“那畜生现在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有啥话你给牛娃说算了,咱全当没养那畜生。”
这时就有一个邻居道:“我去找哈狗去。”说完就走出哈家。
那老妇人脸上显出失落和神色,便回过头,依然望着房梁,渐渐的就只有出的气,最后一口气吐出,她的目光就定定的望着房梁。
哈狗爹和尤牛娃夫妇,见状,便放声大哭。周围的邻居也是同样悲切。不过大家还是止住悲声,力劝哈家人节哀顺便,安排后事要紧。
后事,怎么安排,哈家家徒四壁,就连二老的棺材都没有。怎么办,哈狗爹便央一位邻居先去官府报告,请仵作验过之后,再赊账将人火化了,再将房子卖了,也只能这么办了。这好歹也算是个后事的方案。
于是,大家便忙着给安排后事,有人去联络人卖房子,有人先给拿点钱准备后事。
这时,就见一伙人直冲进大门,为首的竟是哈狗,那哈狗见母亲已经离世,便勉强挤出点眼泪,干嚎几声,便拉住老爹连声问:“我娘最近吃啥药了,怎么会突然间殁了呢?”
那老哈听他这么说,心想哪里有钱买药呢,你一回来就问吃什么药,便没好气的说:“连买药的钱都没有,还到哪里吃去?”
谁知那哈狗一听就蹦起来,朝向老爹喊道:“嶅山药店不是给人免费拿药吗?”
他老爹给他这么一喊,就愣住了。那哈狗见老爹不吭声,便周围人宣布:“我娘吃了嶅山约店的药才死的,今天,我要向他们讨个公道。”
他大哥尤牛娃赶过来拉了拉哈狗的衣袖,悄悄地说:“狗娃,你胡说啥呢。娘就根本没吃过人家的药,咱还是好好的把娘的后事给办了吧。”
谁知那哈狗一听就火了,指着牛娃的鼻子就喊:“尤家的杂种,别看你整天呆在家里,我今天就告诉你,这房子,你一个门栓都没有,你给我滚出去。”那牛娃给哈狗这么一吼,自然气焰就矮了一截,便缩在墙角再不说话。
这时,那哈狗便指挥带来的人,将老人尸体搬到门板上,拿条白布单子一盖,正准备抬出家门,那哈老汉突然醒悟过来,忙冲过来拦住,问道:“你娘刚过世,你把人抬哪儿去呀?”
那哈狗一把把老爹拔到一边,恶狠狠的骂道:“老不死的,人家药吃死人你连个屁都不放一个,活该你一辈子受穷。”
那老哈给他这么一骂,便不敢吱声,龟缩到一连不再说话。
且说这伙人抬着哈狗老娘的尸体就来到嶅山药店。哈狗让人给他找一条孝,给头上一缠,当时就哭得泪雨滂沱,一面声泪俱下的,被几个人托着走向嶅山药店。